白色昌河面包車裡面的四個傢伙正是丁海峰一行人,胡光作爲這一次行動的主要落腳點策劃者,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只不過丁海峰也是突然襲擊來到華海市,通知胡光的時候人已經是出發了,所以,在沒有太多時間的情況下,胡光真的來不及找尋住所,丁海峰跟別人不一樣,殺人犯搶劫犯,這些罪責加起來,夠他死上N次了,所以,這個落腳點不一定要隱秘非常,但是一定不能太惹人眼。
找尋房子已經是來不及了,在胡光看來,丁海峰這一次要對付的就是馬小天,可那裡知道這個不要命的王八蛋竟然連警察也想殺,看來,他是準備抱着必死的決心拼上一拼了,胡光沒有辦法,硬着頭皮上,當年,要不是丁海洋跟丁海峰,他早就死了,這份恩情一壓在良心上,也就只能是聽之任之了。
平安旅館是順外路的一個老牌子,價錢方面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近幾年比較安穩,沒有做出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來,所以,才成爲了胡光的目標,可在住了一個晚上之後,丁海峰就提出反對的意見了,旅館,再怎麼說都是人多眼雜的,萬一有人認出自己,那就什麼都完了,昨天去了瑤湖的那棟擱置大樓之後,他就完完全全的改變了計劃,按照當時的想法,這一次而來,先結果了馬小天,至於孫毅陳光明那幫警察,那可不是說打就能打說殺就能殺的,丁海峰畢竟是丁海峰,實力還沒有強悍到拉登大叔那樣的地步,要真是如此,也不需要天天躲着藏着了,省委方面的視察工作讓丁海峰再次的大膽了起來,來一次華海市不容易,只找一個馬小天未免有點太過擡舉這小子了,這樣重大的一個場面,公安系統肯定會全部出馬,到時候一起收拾豈不是更加省時間?做了這麼多案,殺了這麼多人,想要善終那是絕對不可能,在自己臨死之前還能殺死這幫臭警察以及馬小天爲自己的大哥報仇,對於丁海峰而言,那是賺的不小了。
距離下個月的視察工作時間還有兩三天,越到這個時候就越發的不能掉鏈子,丁海峰決定了,平安旅館住下去不一定平安,他始終絕對會出什麼問題,所以一大早就讓胡光去找尋房子,在順外路這個地方,人是非常多的,要找到一處不惹人眼的房子不是件簡單的事情,胡光找了好幾個朋友一起出馬才搞定,當然了,對於丁海峰的事情他是一個字也不敢透露的,白天不怎麼敢出門,直到傍晚時分,丁海峰才帶着帽子從平安旅館出來,可就是這麼碰巧,這個時候的孫毅跟許可韻也剛好經過,就這樣的不期而遇。
坐在昌河上面的丁海峰精神高度集中,可他怎麼都不會想到,自己已經被人發現,沿着老菜市場的這條爛路一直往前開去,還有十多分鐘就能到達胡光租好的那個房子,丁海峰的心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前方的道路彷彿被什麼阻擋,幾個年輕人攔在路上,看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一下,丁海峰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慢慢的開始警惕了起來,多年作案,心裡的警惕性那是非常強的,一有風吹草動,丁海峰的精神立馬高度的集中了起來。
他望着前面,看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情況,胡光按了幾下喇叭依然沒有什麼反應,對方依然推推攘攘。
“胡光,你下去看看!”
丁海峰說了一句,放在身旁的黑色旅行包已經被他拉開,一隻手已經悄然的放在了雙管獵槍的上面。
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殺,這就是丁海峰爲人處世亡命天涯的原則,跟丁海洋相比,他多了一份暴戾跟衝動。
胡光打開車門,一瞬間又立馬關上,出現在了外面,在白色的麪包車後面,孫毅跟許可韻也慢慢的走了下來,望着遠處正在互相推打罵罵咧咧的李勇跟蘇豪,不由狠狠的捏了一把汗,這兩個小子,還算是有一套,孫毅定眼瞧去,除了這兩個小子之外,另外四五個幹警也一起趕到,一起加入了‘戰團’,耳濡目染,接觸了太多社會上的小流氓小混混,這幫小子演繹起來倒不是太過牽強,反而有鼻子有眼,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活生生就讓這條路上的車給堵死了。
孫毅的心中焦急無比,這樣一來,丁海峰算是堵死了。可也讓越來越多的無辜羣衆牽扯了進來,這一次,恐怕就真正的是騎虎難下了。
胡光叼着煙,側耳旁聽,順便還問了幾句,可得到的答案就是那個字,毫無頭緒,亂七八糟,事情的起因是什麼,到底還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
跟丁海峰相比,胡光的犯罪經驗自然是少了許多,聽了一兩分鐘之後,他還是得不到讓自己滿意的答案,再次的坐上了麪包車,回頭望着丁海峰,“峰哥,一幫子小混蛋打架,這路,恐怕要堵上一段時間了。”
丁海峰一陣冷笑,“未必,我看啊,這幫人是衝着我們來的。”
“啊……”胡光愣了一下。
丁海峰點燃了一根菸,抽了兩口,平靜的說道:“等下我出去看看,萬一情況不妙,就開槍殺人,聽見沒有?”
癩子跟刀子同時點點頭,手中的五四手槍裝好了子彈,眼神死死的望着外面。
丁海峰緩緩的推開車門。
“峰哥,你,小心一點!”胡光輕輕的說了一句。
丁海峰什麼都不說,猛的一下衝了出去,讓現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當然也包括了那幾個一直在演戲的幹警,就連孫毅跟許可韻都一下摸不透了,這個混蛋,真吃了雄心豹子膽,當場現身了?
能搶劫,能殺人,還敢在通緝的情況下來到華海市準備殺警察,丁海峰這個人的心理素質可不是一般的過關。
多年的亡命生涯,多年的察言觀色以及無與倫比的膽氣使得丁海峰看起來更加的充滿壓力,這個混蛋掃視了一眼周邊的情況,又看了一眼那幾個停頓了一兩秒鐘重新吵起來的警察,一陣冷笑,竟然靠在麪包車上,右手捏着香菸,低着頭,看不清楚在想些什麼。
孫毅已經感到一種莫名的緊張了。
而許可韻等其他的警察都感到一陣茫然,就是這戲好像都快演不下去了,此時的丁海峰就跟一個劇組的導演一樣,在看着,在聽着,除了這幫警察之外,其他被堵着的居民也在惱火的按着喇叭,讓孫毅的心更加的焦躁了起來,而在丁海峰看來,現場很靜,而他心裡更加的清楚,這不是流氓打架,而是警察找上門了。
華海市的這幫警察沒有讓他失望,這是丁海峰心中的第一個反應,他又將那根菸抽了兩口,隨後丟在地上,擡起頭。
孫毅的眼神一下子掃在了他的臉上,濃眉,寬臉,眼神陰寒無比,這不是丁海峰是誰?
孫毅正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計劃,丁海峰的眼神卻是猛的掃在了他的臉上,還死死的望着。
孫毅,東城分局刑偵大隊隊長,這張臉,丁海峰認識,那些將自己哥哥逼上絕路的人他一個個都印在腦子裡,不敢忘。
搜捕行動演變到現在,彷彿就是一場活生生的心理戰,在孫毅看來,自己這邊已經落了下風了,從丁海峰的姿態上看,這個混蛋彷彿已經發現了一切。
一直演戲的警察也慢慢的感覺到一種不是滋味的滋味了,這麼賣力的演出,難道一下就給丁海峰給看穿了?答案是肯定的,丁海峰猛的拉開車門,沒有出聲,更加沒有讓人驚心動魄的動作,可這些人就引起了不小的反應,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所有人的集中力不是在爭吵鬥毆上,而全都放在了眼前的麪包車上,很明顯,自己的身份只有一種人感興趣,那就是警察。
丁海峰突然將身體站直,一步步的向着孫毅而來,這個動作讓在場的所有警察都感到了一陣窒息,就連孫毅自己都有了這樣的一種感覺,丁海峰是他見過的最大膽最具有挑戰性的歹徒。
小女警許可韻現在連動都不敢動了,就這樣傻愣愣的靠在孫毅的身邊,手心全部都是汗水。
丁海峰走動的動作很慢,不注意,你就會認爲他在閒逛,或者說,在想着什麼頭疼的事情。
孫毅緊張了,的確是緊張,多年的警察真正碰上這樣的情況,真的很難去判斷到底要怎麼辦?對方可是殺人犯搶劫犯啊,你見過殺人犯搶劫犯如此鎮定的向着警察逼來?瘋了還是真正的胸有成竹?
這一次還真是他孃的玩的就是心跳。
丁海峰距離孫毅越來越近了,十步,九步,慢慢的只剩下兩步了,兩步,三米差一點點的距離,這個位置,兩人只要一動手,就可以在瞬間向對方動手。
孫毅沒有動,他其實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動,丁海峰太不要命了,完完全全的打破了孫毅一貫的破案手法以及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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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依然死死的望着孫毅,緩緩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香菸,抽出一根,點燃,吐出一口濃煙之後,突然咧嘴一笑,“孫隊長,你是來找我的嗎?”
孫毅的腦袋‘嗡’的一聲,還沒有反應過來,丁海峰手中的香菸已經是快速的彈射了過來,接着這個混蛋突然發動了攻擊,猛的一腳踹了過來。
孫毅手忙腳亂,拉着許可韻正準備快速的後退,就看着丁海峰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柄匕首在出腳落空之後狠狠的刺向了自己,他只能是放手,在退後了幾步之後,卻已經發現許可韻的動作還是慢了好幾步,落在了丁海峰的手上,鋒利的刀鋒死死的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放開我!”許可韻大聲的叫喊着。
兩人的身份在一開始就給識破了,丁海峰,果然是個老手中的老手。
對打或者是對罵,抓賊或者是抓罪犯,心理素質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丁海峰,他本來就打算跟華海市的警察玩命,現在的他又豈會怕這幫圍住自己的警察。
“孫隊長,許警官,這場戲可不好演啊!”
丁海峰一陣冷笑,沒有一絲的懼色跟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