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喬燃之間的見面,我想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坐在名下新開業的一傢俬人會所的咖啡廳裡,等着我前去。
歸本主義的設計風格,古典燈飾、復古桌椅,亦或是層次感十足的空間設計,讓人一走進這裡就忍不住淪陷其中。
喬燃穿着一身立體剪裁的黑色襯衫,與他冷峻的臉龐倒是有種相映生輝的感覺。但整個人看着有着刺骨的寒意,明擺着便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架勢。
冷硬的穿着和淡漠的神色,或許只有袖口的鑲金袖釦微微泛着一絲金色的光,使得他全身上下平添了幾分溫和之感。
他見我來了,起身替我拉開座椅,對着我推薦:“這裡的現磨咖啡不錯,試試。”
矮桌上放着一杯咖啡,我輕輕捧起,未及嘴邊,就已先聞到了一陣濃郁的咖啡香味。
淺淺喝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就算是跟意大利本土的咖啡相比也不逞多讓。
只是今天,顯然我並不是過來喝咖啡的。
我放下手上的咖啡,對着他說道:“你知道我今天爲什麼會來。”
他勾脣一笑,舉起手上的咖啡跟我半空示意:“當然,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
“那五個人呢?他們在哪兒?”
“在你到這裡來之前的十五分鐘,他們就在這裡,現在……”他拉長了聲音,明顯是在釣我的胃口,“可能在警局了吧。”
“喬燃!”我氣得直接站起了身,憤憤地看向他。
相比於我暴跳如雷的樣子,喬燃倒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對着我淡淡說道:“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一些。”
我沒管他這句話,而是對着喬燃徑自問道:“那五個人真去警局了?”
十五分鐘,我就差了十五分鐘,難道……三爺真的要毀在這十五分鐘裡嗎?
他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對着我示意:“別衝動,有什麼話,我們一邊喝咖啡一邊聊。”
“可我現在並沒有坐在這裡喝咖啡的興致。”他倒是一副閒情逸致的樣子,但我根本就冷靜不下來。
他淡淡一笑,擡眸對着我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我以爲,比起那五個人,你更在意那本賬本。”
“看來,東北地下工廠的事情,真的是你乾的。”在這個時候,這話已經不是一句疑問,而是一句確定的事實。
喬燃既然知道賬本,加上那五個人還落在他的手上,就證明這一切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別有預謀。
當初在三爺把工作重心都放在北京時,他在暗中買通了那裡的人作爲內應。在這件事被三爺發現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炸彈炸燬了地下工廠,切斷了三爺的資金來源,同時還帶出了關鍵性的證據。
喬燃說的不錯,那本賬本,確實是這樁案子的重中之重。作爲關鍵性的證據,一旦喬燃真的將賬本交給警方,三爺想要翻身的可能性就難了。
我直接讓人時刻盯着喬燃的動向,一旦那五個人露面就直接殺了。現在,卻不知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儘量在喬燃這邊拖着時間,對着他問道:“要什麼條件,你才肯把賬本交出來?或者說,要什麼條件,你才肯放過三爺。”
聽到我這麼說,他冷笑着看向我,就跟在看一個笑話差不多:“許念念,你說這話不覺得很可笑嗎?”
我看向他,定定說道:“我知道你是回來報仇的。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有永恆的利益。只要你開得出條件,只要我做得到。”
喬燃同我一般站起身來,筆直地站在我的跟前。只不過,他的身高較我高出許多,所以在說話的時候,他俯視着我,對着我忽而說了一句:“如果,你口中所說的利益,是你自己呢?”
他就像是一隻獵隼,緊盯着自己認準的目標。儘管我們現在之間還隔着一張矮桌的距離,但在這一刻,我還是感覺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對我有意,還是因爲我現在已經跟三爺結婚了,他因得不到而苦苦糾纏,但事到如今,我已爲人妻,他亦是阿昭的丈夫,彼此沒有任何牽連纔是最好的相處模式。
只無奈在這個時候,他卻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我。
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的眼眸始終直直地看向我,沒有給我一絲一毫喘息的機會。
我直到,他在等。
他在……等我的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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