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花無心已經出來了,神色淡然,一點也不像第一次殺人的樣子。唯一比較醒目的就是她的衣物已經被那些人的鮮血染紅,紅的刺目。長劍也在‘滴答——滴答——’滴着鮮血。
這種場景,在夜色之下,月亮那柔和的光芒照射在長劍上,和着那獻血,變得格外詭異。
“殺了幾個?”安雪心淡笑着問道。
染紅了這一身衣服,自然不會只殺了三個人的,不過那一房子的人應該是都被花無心殺了吧。
“三十四個。”花無心淡淡道,彷彿那三十多個鬼魂並不是她的傑作,只是三十四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擦着手裡的長劍,直到把劍擦到寒芒頻現。
“給。”花無心把長劍遞給了安雪心。
安雪心笑了笑:“你以後就用這把長劍吧,算是我給你的武器。”
“嗯。”
安雪心轉身回無心宮,把花無心介紹給雪天明,試試看花無心能不能在無心宮裡當一個殺手。
安雪心走在前面,花無心跟在後面。
一路無語。
月明星稀,皓月當空。
寂靜的夜裡,只能聽見寒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還有二人的腳步聲。
寒風刺骨,三十血色。
良久,安雪心緩緩開口:“無心,你恨我麼?”
花無心沉默了,垂下雙眸,不語。
恨麼?
應該是恨的吧。
畢竟如果安雪心救下她的話,她的清白就不會被毀了。
清白,說重要就是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清白被毀到了什麼程度,看自己怎麼看待這種事。
不過,花無心的清白算是徹底毀了。
她……到底還是一個孩子。
天知道她是怎麼殺了那毀她清白的三人,還遷怒了其餘的三十一人,她眼睛也不眨,就是爲了給自己討一個血債!
她也曾想過……殺了安雪心。
仇恨的力量,往往如此強大。
“無心,你要知道。別人幫你那是別人的善心,別人不幫你你也不能怨,因爲別人沒有義務幫你。現在世態炎涼,有善心的人會越來越少,當我們受到了一次次打擊之後就會讓自己冰冷起來,不會讓我們受到那些傷害,我們也要學會封閉自己的心。這些,你明白麼?”
花無心心中狠狠一震,她猛然間知道,爲什麼殺手從來都是冷心冷情的,爲什麼都是心狠手辣的,原來是這樣的……
封閉自己的心,讓自己不收到傷害嗎?
良久,花無心解開了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單膝跪地,雙手奉上這條項鍊:“請主上收下這條前世夢魘,從此我花無心認您爲主!”
這會,她花無心才真正的認下了這個主子!
因爲,安雪心有這個資本,也讓她報了仇,她又有什麼好怨對的?
要怨,只能怨自己不夠強大!
安雪心接過那條項鍊,把花無心扶起來之後就細細端詳起來這個項鍊。
前世夢魘,這個項鍊說奇特卻並不奇特,說不奇特卻跟別的項鍊不一樣。而不同之處就是那塊寶石。那塊寶石像是一塊八卦圖,但卻只有輪廓,沒有圖案,最奇特的是那個寶石放在月光下竟發出了一閃而過的詭異綠光。
不得不說,她挺喜歡這條項鍊的。
花無心擡起那雙漂亮的眼眸,問道:“主上,您也是一樣因爲有了太多仇恨才當殺手的嗎?”
有了這般覺悟,又輕易看出了她的想法,應當也是與她一樣充滿仇恨的人吧?
“不全是。”她立於月光之下,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極長,一直到了花無心的面前,這讓她顯得更加高大。她就這麼靜靜地往前走,卻有一股王者之風,震懾人心!
她彷彿是與生俱來的王者,俯視衆人的王,又像是立於九重天上的嗜血修羅,明明帶着一絲仙氣,卻又殘暴狠戾,九重天明明與修羅格格不入,而她卻好像就是!
邪與正,似乎都在她的身上。
她的聲音婉轉而悠長,猶如招魂之聲,能把人的魂魄都勾了去:“立於高位,就註定會有人忍不住想踩踏,所以,要變得最強,才能讓人輕易不敢冒犯你。”
“更何況——”
“成爲最強之人,才能保護自己所想保護之人,守護自己所愛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