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雲行看了一眼詹墨,把手機遞過去,詹墨猶豫了一下,這才慢慢把手機接了過去。
喂!
詹墨把手機放到耳朵上,聽到黎景緻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遲遲沒有迴應。
喂!
景緻把手機從耳朵上拿下來,看了一下屏幕,手機沒有掛斷啊,奇怪,她又把手機放到了耳朵上。
喂,詹……
景緻。
這次沒等黎景緻叫完他的名字,詹墨先鼓起了勇氣。
詹墨抿了抿嘴脣,睫毛跟着動了動。
你……
你……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個字,然後氣氛變得有些異樣。
你先說吧……
你先說……黎景緻噗嗤一笑,這突如其來的默契又是怎麼回事?
還是你先說吧!
詹墨繞了繞頭紳士的說道。
不,你先說!
黎景緻想了想自己要提及的內容,淡淡的說到。
詹墨看了一眼車內的另外兩個人,他們倒是都沒看自己,但是話到嘴邊,還是有種欲言又止的意思。
你身體還好吧!
內心掙扎了半天,居然變成這麼一個俗套的問題。
嗯,挺好的啊,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感受到他的欲言又止,黎景緻配合的回答。
哦,那,那就好!
詹墨悻悻的回答到。
事情陵懿都告訴我了,我都知道了,詹墨其實你不用因爲你爸爸的事兒對我有任何心理負擔!
黎景緻嘆了嘆氣,這種隔靴搔癢的說法方式,讓人難受的很,還不如就由自己戳破。
對不起!
詹墨斂下眸子,最終的道歉的勇氣還是景緻給的,這種感受讓他心空落落的。
你沒有對不起我,那次意外雖然是人爲,但是你三年對我真真切切的照顧卻是真的,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黎景緻,是你成就了現在的我!
黎景緻躺在病牀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眸子格外的認真,詹墨的秉性她很瞭解,如果不親口告訴他自己內心的想法,估計這輩子他都無法釋懷內心的負罪感。
我爸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兒。
聽到黎景緻的獨白,詹墨心裡五味雜陳。
那是他做的,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不是嗎?而且我現在也同樣很好,沒有誰虧欠誰這回事情。
我是他兒子!
說到這裡,詹墨的眉頭緊鎖,心裡隱隱作痛,自己的血液裡滾燙的血液都是來自自己的父母親,無論他如何罪惡,都是自己的父親,那個曾經對自己諄諄教誨,那個對自己雖然苛刻卻充滿父親的人。
有些時候,我們之所以會因爲身邊的一些人所作所爲而覺得心寒,苦悶,甚至痛苦,僅僅是因爲我們和這些人之間的感情太深厚。
深厚意味着要求。
可是你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如果不是因爲血緣,你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該情感綁架自己。你知道嗎?你現在要做的不是要我原諒你,而是讓自己原諒自己。
黎景緻說的話無疑是戳到了詹墨的心事,這段時間他太消極了,以至於已經忘了自己該做什麼,內心的痛苦總是能麻痹一個人,然後忽略了自己的本性。
我知道了,景緻,謝謝你。詹墨抿了抿嘴脣嘆了口氣繼續說到:呵,不對,現在應該改口叫姐姐。
一個自己曾經深愛的女孩子,最後發現居然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估計這是自己最近戲劇化生活裡重重的一擊吧。
姐姐?
黎景緻疑惑詹墨到底在說什麼?
這件事,讓陵懿告訴你吧!
詹墨看了一眼陵懿,把手機遞了過去。這種關於自己父親曾經背叛兄弟,搶走妻子生下自己的問題,他是怎麼也講不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