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眸,默然,倏地眸光一斂:“你都知道什麼?”
“四爺以爲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真的舍利子在四爺手裡,而且對四爺來說很重要。”
這些話她本不該說,可是她忍不住,而且第一次用吼的方式。
她太憋屈了,有這麼不識好歹的男人嗎?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覬覦他的秘密似的。
那些她染千城沒有興趣,她不過是想,能讓他這樣一個深藏不露的男人慌亂和失控的東西,必定是他十分在意的。
說到底,她還是見不得他憂而已。
可是,這世上,付出和得到總是不能對等的,好心未必就有好報。
如今的她就是。
她本也沒奢求什麼,不過是那一刻隨了自己的心而已,他可以無視,但他不能蔑視。
也不知是因爲她的話,還是因爲她突然失控的樣子,男人有些震住,一時竟忘了手中的動作。
千城睨了他一眼,擡手將他的手推開,自己將布條隨意地打了個結,扯下上衣蓋住,便斜靠在車廂上,閉目不語。
她以爲她如此這般,那個男人會再說點什麼,可是沒有!
一路無語。
馬車在四王府門前停了下來。
蘇墨沉先下了車,轉身就準備將她抱下去,她卻驀地一側身,冷冷避開他的雙臂。
她傷的不是腳,她可以走,她傷的也不是內臟,死不了人的。
可是,就在她避開他從側邊一躍而下時,她才知道,所謂倔強有的時候是清高,可有的時候卻是逞能,而逞能往往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因爲用力,腹上的傷口被牽扯到,她痛得瞳孔一縮,腳下一軟,她驚呼一聲,本能地伸手想扶住什麼穩住身體。
沒有!
她直直摔倒在地上。
低低的一聲輕笑來自頭頂,“還真當自己是銅牆鐵壁?”
她擡頭,就看到蘇墨沉俊美如儔的臉,一雙黑眸絞着興味。
這個男人!明明就在身邊,卻愣是不幫不扶。
千城氣結,“蘇墨沉,你......”可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橫在了男人的懷裡。
門口,等待多時的西陵雪衝下臺階,火紅的披風隨風揚起,如同一隻翩然的蝴蝶,她欣喜地喚着“四爺,四爺……”
“嗯”蘇墨沉應了一聲,平靜得聽不出情緒,腳下卻是依舊不停,抱着懷中女子快步拾階而上。
朱漆門前,素傾憑檻而立,對着他們的方向開心地笑着,梨渦淺淺,如同破曉的朝陽一樣,明媚了黑夜。
“怎麼都還沒睡?”蘇墨沉眉心微蹙,看了看素傾,又看看西陵雪,沉聲命令邊上的婢女“還不快扶兩位夫人回房休息!”
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徑自入了大門,直奔千城的清華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