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急忙應了一聲,收拾了一下東西,便帶着七彩鷹跟胖子出了別墅。
沿着路走了一段,就見胖子拿出一把鑰匙,跑到路邊一輛聽破爛的老捷達旁邊,把車門打開,然後招呼我上車。
我一愣,上了車後道:“你之前開車來的?”
“對啊,我剛纔跑出來就是來車上拿東西的,之前傢伙事沒帶齊!”胖子道。
我一陣無語,之前他跑的時候,我還真以爲他臨陣脫逃了。想了想,我又問:“那你怎麼不把車開到別墅去,停這麼遠的位置?”
“這不是怕暴露了嘛!”胖子說道。
我點點頭,貌似是這個理。
接着,胖子發動了車子,前面是一條上坡的路,只見他起步,熄火。
再起步,又熄火。
我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道:“你,你會開車嗎?”
“咳咳。”胖子老臉一紅,道:“剛學的,剛學的。”
“你不要告訴我你沒駕照!”我汗毛倒豎,這傢伙真的不是很靠譜,之前雖說他確實是到車子拿東西,但當時我一個人面對軋死鬼,是真的差點沒命了。
“沒來得及!”胖子尷尬的笑笑。
我長大了嘴巴:“那你之前怎麼開過來的?”
“因爲之前不需要起步上坡呀!”胖子兩手一攤,理直氣壯道。
我無話可說了,尼瑪這極品,不會開車還弄一輛車來!之後胖子又擺弄了一會兒才勉強上了那個坡,開着車離去。
我心裡有些緊張,不斷的東張西望,深怕有什麼東西追上來,要真是那樣的話,以胖子的車技如果不想死,還是兩條腿奔來得保險一些!
不過好在一路無事,胖子開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到了一個城鄉結合部,也是遠遠的就停了車,然後步行一段找了一家旅館過夜。
我們開了一個雙人間,付了兩天的房錢。
接下來的一夜我們沒敢一起睡,便分開輪流睡,我沒什麼睡意,便讓胖子先睡,我一直我等到七彩鷹打響了一聲雞鳴才睡下。
這一覺我直接睡到了下午,起牀一看,胖子不見了,但揹包還在,應該是出去了。我走到窗戶和走廊都沒看到他。
想想應該沒什麼事纔對,於是便鎖上門,拿着旅館的洗漱用品去公用衛生間洗漱。這家旅館是我倆特意找的小旅館,條件很差,連單獨的衛生間都沒有,但有一點好處,不用身份登記。
這樣可以防止大蒜鼻找上門來,他既然是本地的地頭蛇,肯定有辦法查到入住登記。
可洗漱完等我回到房間,卻驚悚的發現,桌子上多了一張字條!
我頭皮發炸,因爲之前我從桌子上拿的一次性洗漱品,確定以及肯定,這桌上沒有字條!
而且,我之前是去衛生間是鎖了門的,門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我心裡打鼓,便走過去拿起字條看了一下,上面寫着一行很秀氣的字,帶着些許脂粉氣:胖子不是賀瞎子,小心!
“艹!”
我渾身汗毛倒豎,一時間都懵了。
胖子不是賀瞎子!!
那他是誰?爲什麼要冒充賀瞎子?
我心跳的特別厲害,這一刻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也是一樣的詭事纏身,一樣的無助。
之前就感覺胖子和算命的瞎子之間有些不對味,現在字條明明白白的告訴我,胖子不是賀瞎子,我頓時就信了幾分。
胖子不是賀瞎子,那他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我袋裡面亂糟糟的,胖子之前一直在幫我,幫我逃離大蒜頭的追捕,還在軋死鬼手上救了我一命。我都已經開始信任他了,可現在他身上卻出現了致命的疑點,直接將我打入了谷底。
我不自覺想起了陳久同給我
說過的話,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忘!
胖子如果不是賀瞎子,那他接近我就一定有別的目的。
只是現在的疑問是,這張字條到底是誰放在這裡的?
是人還是鬼?
如果是人的話,他一定得有鑰匙,如果是鬼的話……我激靈靈打了個冷顫,越來越直覺,自己似乎踏進重慶的那一刻起,就掉進了一個漩渦當中,有人想殺我,有人想保護我卻別有目的,還有更多莫名其妙的人想在我身上獲取什麼!
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洪村當初!
我本能想起了苗苗反反覆覆叮囑我的話: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不自覺的,我看向了胖子放在牀上的小包,如果他對我別有目的,那包裡會不會有線索?想到這,我將紙條撕碎丟進垃圾桶,走向胖子的牀。
可就在這時,突然門鎖傳來插鑰匙的聲音,很快轉動起來。
我微微一驚,急忙停下,轉身就見門打開了,是胖子,他手上提了好幾個打包盒,一見我便衝我笑,說:“你醒了,我弄了點好吃,正好趁熱一起吃!”
說着話,他就走了進來,把打包盒放在桌子上。
我暗道一聲可惜,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幫他一一打開打包盒。一個小幹鍋,兩個熱菜,兩份涼菜外加一隻烤雞,幾聽黑啤。
“快快快,我都快餓死了!”
胖子遞給我一雙筷子,把幹鍋點上,然後就急不可耐的開吃。
我看了胖子一眼,如果不是之前那張紙條,我甚至都有將他當兄弟對待的衝動,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他幫過我,而且相處的感覺也特別好,相識不過一天,卻像是認識很久一樣。
胖子大大咧咧的,灌了兩口啤酒,又扯下一根雞腿咬了一口,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乾坐着幹嘛,不餓啊?”
我連忙拿起筷子吃了幾口,看着滿嘴流油的胖子,一時間又有一些拿捏不定了。
胖子沒什麼節操,但也沒什麼架子,跟人相處很隨意,沒有壓力,而且大大咧咧,甚至有些沒心沒肺,看着不像是那種很有心機的人。
這一點和皮衣客他們不一樣,他們身上天然就帶着一股隱隱的壓力,也包括陳久同。
細細一想,他剛剛救過我,就算有所圖謀也應該不是害我,至少眼下不會害我。
而且關鍵的是,胖子到底是不是賀瞎子還沒有定論,或許是離間計也說不定,畢竟那張字條出現的不明不白。
想到這裡,我心裡暗鬆了一口氣,就連胃口都好了一些。
胖子明顯是個大胃王,我也是餓了一天一夜了,兩個人狼吞虎嚥,將一桌子的菜全部幹光了。
吃飽喝足,胖子摸着圓滾滾的肚子,很沒形象的打了個飽嗝,對我說:“明天我帶你去洗掉臉上的印記。”
“找到人了?”我暗暗一喜,雖然現在已經是一團亂麻,但能解決一個是一個,在這一點上,我直覺胖子應該不會誆我的。
胖子點點頭。
我又問:“是什麼人?”
“一兩句話說不清,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胖子道。
……
時間推移到第二天,我本以爲胖子會一早就出發的,沒想到他知道下午纔出發,也沒自己開車,而是打的出租。之後我才明白,不是他不想開,而是那段路不好走。
他說的那個人住在很偏僻的一個位置,上山下山的。
直到天擦黑,出租車才停下來,我都懷疑是不是出了重慶市轄區了。
下了車之後我們又走了將近半個多小時。
我一看,這裡除了一條几乎的單行道的公路以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跡,整個一無人居住的荒野,兩旁的樹特別茂密。
胖子辨認了一下方向,似乎也不是很熟,帶着我在林子裡左轉右轉。
我心臟突突直跳,天已經黑了,荒郊野嶺的,萬一遇到點什麼事可就遭了。
之後又是半個多小時,當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時,我們目光所及之處,終於出現了一棟低矮的茅草屋,大門緊閉着,上面掛着一盞幽幽的馬燈,連個電都沒有。
胖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說:“待會見到人你儘量不說話,這個人長相和脾氣都有些怪。”
我連忙點頭答應。
接着,胖子走到門前,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
“誰?”
茅草屋裡面,傳出來一個有些稚嫩的聲音,聽着像是個小女孩。
“是我,胖子。”胖子對裡面說了一句。
“來幹什麼?”小女孩的聲音明顯帶上一絲警惕,說話的時候,門縫後多出了一雙眼睛,撲閃撲閃的。
“找貓婆婆有點事。”胖子看到那雙眼睛,頓時討好的笑道。
“婆婆已經睡下了,明天再來!”小女孩說了一句,那雙眼睛就在門後消失了。
胖子臉色一僵,有些無奈的看向我。
我有納悶,就想讓胖子再問問,可還沒開口卻被胖子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別說話,然後拉着我走開了。
走了一段,我就問:“就不能再試試嗎?”
“別!貓婆婆很護短,衝撞那個小祖宗,貓婆婆肯定要生氣,到時候事就得黃。”胖子道。
我一陣無語,就道:“那我們就乾等着?”
“只能等了。”胖子兩手一攤。
我徹底沒了脾氣,無奈,我倆只能在林子裡艱難的熬了一夜,這時節山裡的露水已經很重了,等到第二天早上,我倆衣服都是潮的,眉毛都掛着水珠,一夜沒睡,分外狼狽。
當天矇矇亮,七彩鷹打響了第一聲雞鳴,茅草屋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鬼頭鬼腦的朝我們這邊來了。
我和胖子對視了一眼,急忙起身。
小女孩粉雕玉琢,長的特好看,看到七彩鷹,烏溜溜的眼睛猛的一亮,轉身就朝茅草屋奔去,還興奮的喊道:“貓婆,貓婆,快來看呀,這裡有一隻七彩鷹!”
我一聽,心裡咯噔一聲,剛纔胖子說貓婆婆很護短,現在小女孩看見七彩鷹就像看見好玩的玩具一樣,萬一小女孩想要七彩鷹,那事就難辦了。
胖子回頭看了七彩鷹一眼,丟給我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明白他的意思,堅決搖頭:“不行!”
七彩鷹不知道救過我幾多回,其他的都好說,交易它絕對沒門!胖子沒說什麼,只是眉頭微微皺起。 很快小女孩又跑回來了,對我們說:“進去吧,婆婆要見你們。”
說完她就跑到七彩鷹身邊,很好奇的拽了拽它的尾巴上的那根七彩羽,弄得七彩鷹很不滿意的咕咕的兩聲,卻詭異的沒有發飆。
“走吧!”
胖子對我說了一聲。
於是,我便和他一起走進了茅草屋。
進去一看,發現屋子並不大,甚至有些擁擠,裡面到處都是瓶瓶罐罐,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濃濃的草藥味,甚至還有淡淡魚腥味。
最引人注意的是房間正當中一口放在板凳上的黑色棺材,沒有棺材蓋。
此時屋裡也不見人。
我東張西望,扭過頭卻發現,胖子緊盯着中間的那口棺材,開口道:“貓婆婆,晚輩有事相求。”
話音落下,就見棺材中緩緩立起一個人,頭髮灰白,皮膚幹褶,是一個老太太,可她露出的那張臉,卻讓我渾身汗毛倒豎。
那張臉赫然卻是一張貓臉!
我本能的想起了川渝一帶,傳說中的貓臉老太!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