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盡人未眠,水枯心未碎G
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着了,醒來的時候已是次日朝陽升起。
剛起牀,還沒等我搖搖發沉的腦袋然後就對上一雙猩紅的眼。
接着就是被擁入一個懷抱,懷抱不算暖,卻透着紫色的迷情。
葉子勉把頭依在我的背上,他輕輕地抖着,看得出來,他很冷。
我抓起被子,往他的身上披了披。正當我抓起被子往他的身上披的時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我才注意到,我和他的手同樣冰冷,像末世的蒼雪。
葉子勉抓過我的手,放在脣邊吹着熱氣。
我看着他猩紅的眼,在想:“如果誰今生能嫁與你,那麼她今生一定會幸福。”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依舊不說話,彷彿不認識般。
葉子勉靠近我的耳朵,輕輕呢喃:“對不起,夜。”
我微笑,搖搖頭。
“好了,別煽情了。你肯定沒睡好吧?諾,這個位置讓給你啦。”我恢復到那個陽光女生的一面,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很多面具。有的時候,我們迫不得已戴上面具去生活,去面對。例如現在,我如果不那樣轉換面具,我真的很怕自己哭。我不願意把眼淚給別人看,那是我夜裡的面具。
葉子勉躺下,開始盯着我。我擡起手,撫閉他的眼。
他終於沉沉睡去,而我忍了很久的淚也終於落了下來。像無聲的花。
我慢慢起身,走出帳篷。外面的陽光刺得我睜不開眼睛,所有的同學都還沒起牀。
但安寧和周文卻早早的起牀了,坐在葉子勉坐的那塊大石頭上。好像是在等着誰。
安寧看到我,就從大石頭下面跳下來。然後拉着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到一片荒野。正秋,草已枯,荒蕪一片,如舊時。
安寧靜靜地說:“你知道嗎?你走丟了?世界上有多少人會找你嗎?”
靜靜的口氣,讓我知道,安寧這次很理智,沒有往日的嬉鬧。
“我知道。”
“知道你爲什麼還要消失?”
說話的時候,安寧始終沒有看我,似乎在看風景。
“我沒有消失,我沒有離開,我只能說意外。”
“意外?沈紫夜?你醒醒吧,你說意外?你爲什麼不和我說你心裡面的事?努力裝出那麼陽光、那麼堅強。有用嗎?”
“沒用,但我會繼續僞裝。”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出來。
安寧正在一步步走進我的心,打開我最柔軟的大門。安寧,你不可以這樣做?我很努力的僞裝,也只是想不讓你擔心我而已,你能明白嗎?
“夠了!沈紫夜,你tmd就是一懦夫!”安寧的音量加大,我看到她的手緊緊地握着。
“對,我tmd就是一懦夫。我也沒說我是英雄好漢。”我微笑着說
此時的微笑,像極了對自己的諷刺。
“呵呵,呵呵。沈紫夜,你懂不懂得我們是什麼啊?我們是朋友,朋友。你懂不懂?我都懷疑你是不是沒有心。”安寧冷笑了兩聲說。說出的話一字一句像冰刀一樣紮在我的心上,如凌遲,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