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派鄉和松林口時陽光燦爛,蔚藍的天空通透明媚,高原特有的白雲惑人心智。可當我們一踏上翻越山道天氣就陰鬱沉沉的了,可能是海拔越來越高的緣故。到底是纔開始徒步,感覺是如此劇烈,恨不得每走一步都歇一下,或者生出翅膀飛越這艱難的多雄拉。快到山口時回頭看同伴,發現安寧情況不好,她面色發青,口脣烏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我緊張了,腦子裡瞬間涌出各種恐懼的念頭。趕緊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拿出攜帶的所有抗高反藥品,找出幾種讓她服下。休息了好大一會兒,她的臉色終於恢復到常態,我那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才放了回去。下午三點過,終於看見山口的經幡了,高興的幾乎要喊了出來,試試嗓子才發現居然啞了,乾枯的感覺十分難受。山口留影拍照,不敢過多停留。
因爲寒冷,風大刺骨,再加之有點小雨飄落,迷霧也開始向山巔彙集。下到山口邊的一個凹地,我們兩個抓緊時間路餐,簡單的乾糧還有一點水果聊裹肌腹。
下山了,“上山容易下山難”的古諺也終於有了真切的體驗。
雖然下山不再有上山的那般筋疲力竭,但多雄拉的山石泥水終讓我們見識了墨脫之路的艱難。呈30度至50度的坡面上亂石溪流讓腿腳飽受其苦,溼滑的破碎山石讓人戰戰兢兢,生怕一腳踩虛滑下山崖,或是摔斷腿腳。
濃霧瀰漫多雄拉,下山的小路隱隱約約地伸向峽谷盡頭,有些難以分辨,讓人徒生迷惶。
雖然隔着重重迷霧,但影像還算清晰,多雄拉穿越的艱難也可窺見一斑,因爲這樣的瀑布穿行不計其數。
翻越多雄拉,我們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這一天,我們都提心吊膽的過着。
看着我和安寧都紅了的鼻尖,我們都笑了。
青春的旅行,總是那麼驚天動地。
我和安寧翻越完多雄拉然後到了拉格。在拉格隨便找了一個旅館,隨便住下。
不脫衣服,倒在牀上就睡着了。
我們都累了,但這是我們嚮往的旅行。
一路充滿着險境和刺激,我很清楚的記着安寧在多雄拉山口的時候指着一個骷髏對我喊道。
我知道,她害怕,我亦害怕。
我清楚地知道,倘若這趟旅途,我若害怕了,我們就只有原路返回。
我不能這樣做,所以我不會害怕,即使害怕,也要裝出不害怕的樣子。
安寧,我答應過你的爸媽照顧你的,我不會讓你受傷的。
這是我大腦裡顯示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信息中斷。
我便沉沉的睡了,那夜,竟覺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