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咔嚓”一聲,衆人還未反應過來時,那個擁有着尖細的嗓門之人便被宇文傑一個箭步衝上去卸下了頭顱,頸間的鮮血如同那潰堤的洪水般衝上天,灑落一地,大約濺有三四米遠,與喜氣洋溢的庭院形成奇異的呼應!
“再有挑撥滋事者,下場如同此人!”宇文傑聲如洪鐘,眼似虎豹,無比威嚴的看向衆人!
一時間,滿堂賓客寂靜無聲,呆立不動,但眼神不一,有的驚恐,有的敬佩,有的憤怒,還有的躍躍欲試!宇文傑當機下令道:“其他賓客請回吧,今天宇文傑招呼不周,他日定一一登門謝罪!”
於是,其他呆坐着的賓客開始陸續離席,身子往後退着去到門邊,見並沒人追趕,便如同那撒腿的兔子般倉皇而逃了。
“好,眼下無辜之人都已散去,你們既然還是選擇留下來,說明與朝廷作對的心意已決,該給的機會已經給了,老夫接下來可不會手下留情,來呀,將這些謀反之徒悉數除掉,一個不留!”
宇文傑斬釘截鐵的話音方落,一批精戈鐵甲的衛士雄赳赳、氣昂昂而來,那羣人有如驚弓之鳥,皆畏畏縮縮的往後退去,緊緊的靠在一起,手中的兵器都開始顫抖。
其中有一人不甘心的喊道:“宇文公子,您真的不管我們、了嗎?我們今天可都是爲了您啊!”
“住口!”宇文傑氣急敗壞的揮劍砍去,那羣衛士也已做好準備,蹲下了身,拉好弓,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架勢。
“放箭!”宇文桐冷冷的聲音傳來,衛士們聽到號令,手一鬆,鐵箭如同雨點般淅淅瀝瀝的落入那片人羣中,一時之間,只聽慘叫不斷,哀鴻遍野,殷紅的鮮血瞬間將大部分庭院染紅了!
韋廣暉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朱無常、宇文傑、花影瞳,這麼多人爲你們陪葬,你們覺得滿意了?”
說着,他迎風而立,俊美的臉龐因爲憤怒而變得鐵青、滄桑,充滿了另外一種致命的蠱惑,他邁着堅定的步伐,走近宇文傑等人,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的目標是朕,不必犧牲那麼多無辜的人,動身吧!”
“皇上,多日不見,您還是這麼的果於自信啊!”一直沉默的朱無常此番卻是第一個說話,言語中充滿了譏諷,“只是草民不明白的是您的自信到底來自於哪裡,僅僅是滅掉了一羣烏合之衆?”
韋廣暉冷眼看向他,惜字如金,“無需牽掛!”
朱無常眼中一凜,面上掛着寒霜,起身和宇文傑、花影瞳站到一起,他打了個響指,只見一羣形同鬼魅,身着黑色緊身服,頭戴白色面具的似人似鬼者發出陣陣怪叫,移動之快如閃電,瞬間便突如而至。
“這是?”宇文桐驚呼,卻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宇文傑同樣一副呆滯狀,惴惴不安的反覆的看向韋廣暉。
而韋廣暉依然氣定神閒,自腰間拔出一把軟劍,微笑着說道:“朱莊主果然交友甚廣,東瀛的忍者居然都被請來,能受到如此的禮遇,朕真是榮幸之至啊!”
“忍者?”宇文傑與宇文桐皆一驚,若真是忍者,那可真是棘手啊,話說他們使用的武器皆是聞所未聞之殘忍,如那手裡劍,類似我朝武林中的飛鏢,十碼之內可百發百中。一般有八方手裡劍、六角手裡劍、十字手裡劍、三角手裡劍以及“卍”字型手裡劍,這些手裡劍擲出去後,在空中會圍繞其幾何中心旋轉,因此軌跡穩定,在近距離能夠保證一定的精度。多角型手裡劍主要依靠銳利的角殺傷敵人,殺傷力有限,所以忍者會在每個角上都塗上劇毒,是很危險的武器。還有忍杖,是一種以弱制強的武器,先把竹子用油處理過,兩頭包銅,打擊對手的穴道,減低對手的攻擊能力和戰鬥意志,中間還可以藏一些武器,如鏈子、長矛等。
最駭人聽聞的是,那忍者精通金木水火土五行遁術,來無影去無蹤,殺人於無形之間,也就是再神不知鬼不覺之時,便有可能被突然而來的忍者傷害甚至被殺!
宇文傑和宇文桐兩人不自覺的往韋廣暉兩旁靠去,目光裡充滿了警戒。韋廣暉卻依然帶着冷靜的微笑,自袖口拿出一方帕子,說道:“不必驚慌,你們且退下,看朕如何將這羣東瀛忍者一一擊破!”
說着,他跳了出去,甩開了帕子矇住雙眼,擺出一副迎敵的瀟灑姿勢。
“哼,皇上,您會明白您的不可一世將會造成什麼下場!”花影瞳冷冷的聲音傳來,言語之中卻隱約充滿了關切。
韋廣暉嘴角微微上揚,並未言語,而這時,忍者們已經開始行動,起初大約三十名的忍者瞬間只見五、六個身影朝他*近,順着風聲,一個個喂有劇毒的暗器飛速的射來,韋廣暉飛速的移動的身體,只聽叮叮噹噹的聲音,在他周身落下了成片的三角、六角、八方、十字和“卍”字型手裡劍,奇特的是這些手裡劍並沒有依照慣例回到忍者們的手中,而是在遇到韋廣暉時直接落在地上。
宇文傑心臟幾乎自喉中跳了出來,他緊握着長劍,幾乎要上前去相助,被宇文桐拉住,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注意朱無常等人的舉動,低聲說道:“放心,皇上能應付!”
這時,韋廣暉忽然俯下了身子,手中的軟劍自周圍劃上一圈,地上的手裡劍奇異般的悉數飛起,朝着原方位穩穩射去。
“啊!”只聽幾聲慘叫,原本已使遁術的數個忍者忽然現出形來,慘叫連連的倒地,原來那些手裡劍沿着原來的軌道將他們一一擊中。
“好!”宇文桐興奮的大聲呼道,激動的抓住宇文傑的左臂,得意的笑道:“怎麼樣,我說了皇上可以應付的吧?”
“是啊,皇上的功夫真是了得啊!”宇文傑連連嘖嘖稱讚道。
而韋廣暉依然沒有停下了身手,提起內力,飛身分別躍上四角的大樹,果斷的選中方位將隱遁其中的四名忍者一劍擊中,四具當場斃命的屍首轟然落地,激起了塵土一片。
韋廣暉自樹上躍下,頭朝下,手中的軟劍如同綢緞般柔軟無比,得心應手,專門選取土質疏鬆之地刺去,果然,汩汩而出的鮮血將庭院的喜氣渲染得極致。
這時,他飛身回到了宇文桐身旁,快速的耳語道:“東邊和南邊煙霧一起,你便揮刀砍去!”
“好!現在該輪到火遁術了是吧?看我的!”宇文桐得意洋洋的說道,手腳卻不敢放鬆警惕,做好應對的準備。
韋廣暉這時才解下帕子,還未來得及適應那強烈的光線,一股濃烈的味道便飄然而至,宇文桐還未反應過來,他便已飛快的朝東南西北四部發射出幾枚暗器,之後縱身一躍,果斷的朝西部和南部揮劍砍去,宇文桐隨即也朝他先前所令朝東部和北部攻去,結局自是大功告成,又是數個忍者倒地斃命。
“耶!”宇文桐興奮的歡呼,高聲道:“朱莊主,你這請的是什麼玩意啊,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韋廣暉則神情異常的嚴肅,低聲道:“還有一個忍者未死,你們小心!”
“啊?還有一個啊?”宇文桐嘀咕道,訕訕的四處張望,竭力搜索着忍者的身影。
“在哪啊?”宇文桐自言自語道:“木、火、土遁術都已經用了,這裡沒有水,水遁術自然用不上,那麼就只剩下金遁術了!那他接下來到底該怎麼施展這金遁術呢?”
“是屋頂!”韋廣暉低聲呼道,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身後的偏房!
“屋頂?”宇文桐隨即明白了過來,這金遁術利用的是亮金屬發出的光線來迷惑敵人從而得手的,而宇文家的屋頂上鋪了一層鐵皮,正好是忍者用來下手的有力武器。而這屋頂之下的房間數以百計,最有可能遭其襲擊的便是朱霜霜所在的偏房了!
糟糕!宇文桐心說不好,自己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這懂得五行遁術的忍者會到場,那麼那偏房裡費盡心機的機關、暗道,在金木水火土遁術之下就如同小兒手中的小把戲——中看不中用啊!
不好!韋廣暉忽然覺得背上一涼,霜霜有可能去到暗室裡了,如果那忍者的目標是她的話,那麼……
韋廣暉幾乎不敢往下想,不管不顧的衝到了暗室裡,宇文家的暗室佈置得極爲巧妙,進去首先便看到一塊巨大的鏡子,似乎並無其他物品,但是那鏡子實際上卻是一扇門,只有奮力的推開它,才能真正的進到內室!幸好宇文桐提前通知他,不然真會無功而返。
韋廣暉不假思索的推開了鏡子,裡面的景象卻讓他大吃一驚,感覺滿身的血液沸騰開來,直衝腦部。
原來那卡爾正緊緊的抱着朱霜霜,滿臉憤慨的望向自己,“你別過來!不然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卡爾大聲喊道,朱霜霜則在他懷裡瑟瑟發抖。
“你想幹什麼?還不給朕放開她!”韋廣暉惱怒的命令道。
卡爾冷笑道:“你可真夠蠢的啊,居然還妄想三番兩次的騙我們?”
“騙你們?”韋廣暉莫名其妙的看向他,不明所以,但是卡爾那抱在朱霜霜身上的雙手卻是徹底的激怒了他,“你是不是該先放開朕的女人再說話?”
“哈哈!”卡爾放聲笑道:“區區一個倭寇,居然膽敢以九五之名自稱,真是狂妄得可以啊!我告訴你,不管你以何名目示人,都別妄想從我這裡搶走她!”
“倭寇?”韋廣暉忽然冷靜了下來,卡爾似乎認錯了人,莫非方纔有人化裝成自己來迷惑他們?那這個詭計對霜霜的傷害有可能是最致命的,她怎麼一直沒有擡頭看自己,難道受了重傷?韋廣暉趕忙問道:“霜霜,你怎麼了?沒有受傷吧?”
“哼!”卡爾鼻子裡冷哼了一聲,鄙夷的看向他,說道:“想不到你的演技瞬間提高了許多啊,她有沒有受傷你不知道?假惺惺,我告訴你,再不退下我這次會讓你有來無回!”
說完,他扶起朱霜霜,安慰的在她肩頭輕輕的拍了拍,語氣極其溫柔的說道:“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