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且慢,是我請宇文大人過來的。”朱霜霜微笑說道,起身恭敬的扶起宇文傑,讓他坐了下來,繼續說道:“記得宇文大人曾說過,希望我與宇文小姐能化干戈爲玉帛,和睦相處,今天這個局面,霜霜真是無顏以對於您啊!”
“娘娘,是小女年幼不懂事,幾次三番的冒犯您,還請您”大人大量,饒恕她吧,要怪就怪老臣教女無方啊!”
宇文梅驚詫於眼前的一幕,跪着身子來到宇文傑身旁,喃喃道:“爹,您又何必來受她的羞辱呢?”
宇文傑忽然使出渾身的力氣,狠狠的朝她臉上摑去,罵道:“不忠不孝,以下犯上,還敢口出不遜之言,真是要氣死我啊!”
宇文梅捂着臉頰,又急又怒,“爹,你怎麼能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打我,明明是她對我下毒的!”
“唉,看來我真是要說情事情的原委了,不然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朱霜霜微笑的說道:“皇上,您看我應該這麼做吧?”
韋廣暉點點頭,笑而不語。
朱霜霜心中一暖,顯然他並不清楚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但他卻義無反顧地選擇相信自己,畢竟這宇文家如今與無爭山莊牽扯一起,意圖造反,不可輕易得罪,可他卻依然站在自己這邊,這種情誼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啊!
想到此,她露出溫柔的微笑,看向他說道:“其實,真正說來這事也不能怪宇文小姐,正如她所說,她只是來送請柬的,並不知曉那毒性的利害,真正可恨的是那在請柬裡下毒之人!在我說明原委之前,宇文小姐還是服下這顆藥丸吧,否則時間一長,那毒性是無法解除的。”
“請柬我一直拿着,在離開這裡之前並沒有中毒啊。”宇文梅不服氣的說道。
朱霜霜笑道:“那是因爲你事先服用了一種藥,而我因爲擔心你也會中毒,所以也爲你服用了同樣的一種藥,以暫時隔離毒性,殊不知這種藥用多了反而失去了藥效,所以造成你失去了保護,中了那請柬上的毒!”
“這……”宇文梅一陣心虛,來之前朱盈盈確實給她服用了一種藥,而且說明是防止中毒的,看來朱霜霜所言非虛,且聽她繼續說下去吧。
“其實這種毒藥,皇上您可能並不陌生,在無爭山莊之時,您也見過的,那便是曼陀羅花!”
韋廣暉一怔,焦急的走過來,問道:“你確定?”
朱霜霜點點頭,說道:“當年毒娘子煉製了不少曼陀羅毒粉,她死後便留在了無爭山莊,連意雲正是中了此毒至今全身偏癱的。”
“那你的手?”韋廣暉不無擔憂的握着她的手說道。
朱霜霜溫柔的笑道:“我已經提前隔離了,沒事的,只是那曼陀羅混合上玫瑰,毒性加強,遇水即溶,我已將那請柬燒燬,在燃燒的時候,一些殘留的毒性留在手上,經火燃燒後,毒性已大大減輕,這點毒奈何不了我的,放心吧!”
“那曼陀羅無色無味,你又是怎麼發現的呢?”韋廣暉心裡稍微安定,便想起關於那花的信息來,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朱霜霜嬌俏的笑道:“曼陀羅遇上其它花類,會影響其香味,我正是通過請柬上散發出的變異的玫瑰花香判別出來的啊。”
“哦,所以娘娘你剛纔給宇文小姐服藥,是想保護她,而並非下毒,也並非降火!”小墨含笑說道。
宇文梅理虧無語,低下頭去不敢看向任何人。
韋廣暉正色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弄清楚那請柬上的毒是何人所喂,宇文梅,相信這點你最爲清楚吧!”
“皇上,梅兒什麼都說,請皇上、娘娘恕罪啊!”宇文梅聲音顫抖着說道。
“坦白者從寬,你且一五一十的道來,若是敢隱瞞半點,朕定會治你個包庇之罪。”韋廣暉斬釘截鐵的說道。
宇文梅趕忙說道:“是朱盈盈下的毒,她說要爲她娘報仇,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便以送請柬爲由來謀害娘娘!”
“好,宇文梅,朕得留你在宮裡暫住幾日了,韋葉,帶下!”韋廣暉面無表情的說道。
“爹,救我!”宇文梅掙扎着喊道,可宇文傑卻視若罔聞,呆滯的望着某處,似乎是被這個真相給震住了。
宇文梅走後,房中恢復了平靜,韋廣暉沒有開口,其他人也只能沉默着,他沉吟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看來這無爭山莊始終選擇與朕爲敵啊!宇文大人,你選的這個兒媳似乎不是很妥當啊?”
宇文傑跪下了身去,惶恐的說道:“老臣這就回去將這門親事退了,還請皇上恕罪!”
“退,也不妥。”韋廣暉心平氣和的說道:“畢竟宇文府已去無爭山莊下了聘禮,成親的日子定了,請柬也發出去,太后都知曉這樁喜事,如果貿然取消,會引起旁人不必要的疑忌。”
“那敢問皇上,老臣該如何是好啊?”宇文傑六神無主的問道。
韋廣暉笑了笑,說道:“宇文大人的一片丹心那是可鑑日月,你應該不會與外人勾結對付朝廷。”
“皇上,老臣……”宇文傑又跪了下去,正要表明忠心,卻被韋廣暉打斷了,他皺着眉頭繼續說道:“朕有些擔心令郎啊!據報,他可是一直與無爭山莊來往密切,與朱盈盈的婚事,也是他與朱無常商量的,宇文大人只是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才答應這門親事,朕說的對吧?”
“是,是,皇上您真是明察秋毫,老臣連朱無常的面都還沒見呢!”宇文傑感激涕零,激動得呼道。
韋廣暉頷首道:“老大人的忠心是不用擔心的,但是令郎的用心朕卻……”
“老臣這就回去將那不肖子關起來,禁止他與外界往來!”宇文傑氣急道。
韋廣暉擺擺手,笑道:“宇文徽他不是小孩子,哪能禁足啊,這樣,宇文大人,你若相信朕,就依朕之言行事如何?”
“請皇上下旨!”
韋廣暉稟退左右,示意朱霜霜也出去,只剩下自己和宇文傑兩人獨處一室,大約一炷香時間,房門纔打開,至於他們說了什麼,沒有其他人知道。朱霜霜只看見韋廣暉沉着冷靜的走了出來,身後的宇文傑臉上全然沒有了初始的惶恐不安,轉而露出祥和平靜的笑容。
他朝朱霜霜走來,拱手行禮,微笑說道:“娘娘,老臣先行告退,下月初八老臣恭候娘娘大駕光臨!”
“好,宇文老人,恕不遠送,啊,請等一會兒,這是阻止曼陀羅花粉蔓延的藥粉,請府上的人都塗上吧,那花無色無味,極易感染到,還是做好萬全準備爲妙!”朱霜霜拿出幾個藥瓶,慢條斯理的說道。
宇文傑趕忙接過,說道:“娘娘的大恩大德,宇文家沒齒難忘!”
朱霜霜目送他離去後,轉頭看向韋廣暉,只見他安坐於一方,閉着雙眼品味着一杯香茗,好不自在。
“你怎麼這麼輕鬆啊?”朱霜霜好奇的問道。
韋廣暉依然閉着眼睛,說道:“這一切還不是多虧了你啊!”
“我?我做什麼了?”
韋廣暉放下茶杯,露出溫暖的笑容,說道:“你本來是想借朱盈盈下毒之事,*迫宇文傑取消宇文徽與她的親事的,對不對?”
“呵呵,什麼都瞞不過你啊!”朱霜霜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笑道:“朱盈盈公然毒害卿妃,宇文傑得知後必然不敢與無爭山莊沾染上的,他的性格經過幾次接觸我也大致瞭解。怎麼樣,他是不是答應取消他們的婚事?”
韋廣暉颳了下她的鼻尖,笑道:“朕好像說過讓你不要擔心其他的事,專心保護好自己和寶寶吧?”
“話是沒錯,可是,如果有人意圖傷害你,我和寶寶的安全也會受到威脅的啊。”朱霜霜不服氣的說道。
“所以你就精心設好局,讓宇文家的人來鑽?”韋廣暉笑道:“待宇文家取消婚事,自然與無爭山莊也沒辦法牽扯到一起,他們的實力減弱之後,朕的勝算就大了,你是不是這麼想的?”
“呵呵,你明知故問嘛,我的這點心眼哪裡能瞞過皇上您啊!”朱霜霜喜不自禁的說道:“我還是有點城府的哦?”
韋廣暉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以後不許干涉政事,這是宮裡的規矩,後宮不得干政,明白嗎?”
“哦!”朱霜霜泄氣的說道:“我知道了!”
“可是,他們的親事真的取消了嗎?”她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韋廣暉笑道:“再問朕可真要懲罰你啊,下月初八前你必須不得出弄月宮,這就是對你此次的懲罰,小墨,聽到了嗎?”
“是,皇上!”小墨在一旁偷偷的笑道。
朱霜霜瞪了她一眼,哀求道:“去我娘那也不行嗎?”
韋廣暉搖搖頭,“那我就去踏踏青呢?”
“不行!”
“哦,那初八那天可以出去了?”朱霜霜試探的問道。
韋廣暉笑道:“那是自然,你要和朕一起去觀禮的!”
“觀禮?觀什麼禮啊?”朱霜霜莫名其妙的問道,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果然,韋廣暉接下來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
“你二姐和宇文徽的親事啊,這麼快就忘了!”
朱霜霜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人蒙了,呆呆的說道:“你不是說他們的親事取消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都是你自己想的呢。”韋廣暉笑道:“好了,別在胡思亂想了,朕自有安排,乖乖的待着啊,朕還有事呢,晚上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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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方落,他便轉身走了,留下朱霜霜木然站在原地,一時腦中沒有了思緒。
這時,慕蘭走了進來,說道:“娘娘,雪見姑娘來了!”
“雪見?”朱霜霜回過神來,說道:“哦,快請她進來吧!”
“是!”
不一時,雪見輕巧的身姿便呈現在眼前,只見她微笑的俯下了身去,聲音一如往常的平和輕柔,“娘娘,太后命奴婢請您去天倫殿一趟。”
“哦,好,我去準備一下就來。”朱霜霜手足無措的說道,站起身來朝臥房走去,又回頭說道:“雪見姑娘,你先坐會兒,我馬上隨你去啊!慕蘭,你招呼好雪見姑娘,小墨,你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