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四處掃了一眼偏殿,接着徑直走到書案前,從左至右豎着毛筆的數,數到七的時候,毛筆筆頭指着的地方按了一下,她身後的牆邊出現一個密道。
“我們趕緊走。”朱慧有些焦急地催促着。
“你們先走,我去將藥箱拿來,那裡的藥材很重要。”
朱慧點了點頭,她和秋陽替換了下,與司徒逆小心地扶着朱霜霜進入了密道,他則趕緊將他帶來的藥箱將重要的藥材收拾進去,轉身也跑入了密道。
可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隻利箭突然向着她射過來,朱霜霜愣了一秒,想要儘可能的閃開,突然司徒逆擋道了她的面前,硬生生地爲她擋下那支箭。
“你這混小子,誰讓你擋下來的,你不要命了!”朱霜霜看着對着自己傻傻笑着的人,心又急又怕,她伸手想要扶着司徒逆,被朱慧截先了。
“你們趕緊先進去。”秋陽跳到他們的面前,保護他們不受利箭的傷害,護送他們一步步走進王府。
王府大門一關上,朱霜霜就對着秋陽喊道:“秋陽,看來看看這支箭有沒有毒?”
秋陽聞聲直接端在司徒逆的身邊,小心探查他的劍傷,鬆了一口氣,對着焦急地朱霜霜說道:“放心吧,這個毒不要緊,我這裡有解藥,箭的傷口也不會有大問題,不過倒是你有沒有事?”
秋陽看着朱霜霜煞白的臉色,有些顫顫巍巍的身子,眼神帶着。
剛剛還沒有什麼,可現朱霜霜突然感覺身體很不適應,肚子開始疼的厲害。
“疼……”朱霜霜捂着肚子,皺着眉頭。
朱慧趕緊把司徒逆給了身邊的人,跑過去牢牢地扶着朱霜霜,驚慌所措地往着秋陽看了一眼,又低頭問着朱霜霜:“阿霜,這是怎麼了?”
朱霜霜疼得無法說出話來,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她能夠感覺到小腹有什麼流出來,她慌張地緊緊抱着我自己隆起的肚子,無助地望着朱慧與秋陽,乞求道:“抱住孩子,一定要抱住孩子,求你你們了……”
秋陽看了看朱霜霜的情況,皺着眉頭說道:“可能要早產了,這個節骨眼上哪裡找穩婆?”
就在秋陽焦急地時候,王府的老管家說:“我家那口子以前給人接生過,今日正好在府上。”
“管家你快去把你家那口子叫過來,感到客房來。”秋陽也不顧及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直接將疼得快要暈過去的朱霜霜抱起來,又對着朱慧說了些什麼,就快步朝着客房走去了。
管家讓下人趕緊跑去找到他家那口子,去給七皇子妃接生,他則是留在這裡,安排一下另一位傷員。
朱慧本來想要跟過去,隨時照顧朱霜霜,可是現在司徒逆這裡也不能走開,她忍下心中的焦急,低頭在秋陽留下來的藥箱中翻出解藥,遞到司徒逆的口中,準備帶着他去包紮傷口。
“慧兒姑姑,我沒事,我們趕緊去看看師傅。”吃下解藥的司徒逆強撐着身子,想要站起來,可身體疼得使不上一點勁。
朱慧雖然很擔憂朱霜霜,但是司徒逆是爲了救朱霜霜而受的傷,她不能棄之不顧。
“安生兒,先去大廳,把傷口包紮了,免得你師傅海牙擔心你的情況。”朱慧臉色沉重,她對着管家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叫兩個人擡司徒逆去大廳。
司徒逆走後,朱慧望着大門外還有廝殺的聲音,問了一句:“那些人會不會潛入進來?”
“北夫人你放心,王府的內外都佈置了陷阱王府內也人守着,不會有事。”
“如此這般便好。”朱慧說完這話,轉身朝着大廳走去……
另一邊朱霜霜疼得快要暈了過去,根本就沒有力氣去將孩子生出來,眼看在這樣下去,大人和小孩都要有危險了。
管家的妻子跑了出來,對着一旁焦急地秋陽說道:“七皇子妃處在半昏迷的狀態,在這樣下去,可能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險。”
秋陽聽到這話,握了握袖子裡的東西,掙扎了一番,掏出來給了穩婆,並教給她如何使用。
穩婆在進去後,秋陽雙手抱頭蹲在地方,嘴裡喃喃着:“廣暉對不起,廣暉對不起……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有半個時辰,從房間裡突然傳出一聲嬰兒的哭泣聲,朱慧與司徒逆正好趕過來,聽到這一生孩子的哭啼聲,高興地互看了一眼,卻看到秋陽眼中落下一滴淚。
“秋陽你怎麼了?難道是霜兒?”朱慧不敢說下去。
“對不起,對不起,我無能,對不起……”秋陽低頭雙眼無神望着朱慧,一直重複着。
朱慧想要問秋陽怎麼了,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屋裡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她顧不及那麼多,趕緊推門跑了進去。
當朱慧進去後,看到牀上只有一個被紅布抱着的瘦小嬰兒,地上躺着的穩婆,卻沒有看到朱霜霜,她找遍了全屋都沒有朱霜霜的人影。
秋陽攙着司徒逆走了進來,就聽到朱慧對着他喊道:“秋陽,你是不是知道阿霜的下落?”
秋陽搖了搖頭,說道:“我進宮之前,有一個神秘人曾給我一顆藥丸,他說,如果七月出現危險的時候,可以吃下去,這樣做同樣也會付出代價。”
朱慧輕輕抱着那瘦弱的嬰兒,愣愣地坐在牀上,嘴裡叨唸着:“我該怎麼給姐夫交代,我向他保證過,會保護好阿霜的,可是現在阿霜消失了……生死未卜。”
“對不起……”
日落西山,事情全部解決,韋廣暉拿着手中的盒子,歡喜的來到王府,可他沒行到會面對這樣的結果。
“這不可能——”韋廣暉一眼都沒看剛剛出生的孩子,而是望着空無一人的牀上,震驚無比,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充斥着他的眸子,下一瞬間,他直直地向後躺了過去,失去意識的一瞬間,喊了一句,霜兒……
玄衣公子淡淡地看了一眼白衣書生,正想開口說讓他自生自滅,陽光下,那個小人肩處的印記讓他立刻轉變了想法,點了點頭:“帶他上馬。”
“好勒。”白衣書生笑着點了點頭,直接將那渾身是血的小人報了起來,走到玄衣公子的身邊,說道:“宮主,看這小人也就十一二歲,真不知道得罪了誰,落得這樣的傷。”
玄衣公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白衣書生懷中的人,說了一句:“你別看這傢伙小,她可是一個練家子,那邊那個應該是一直隨身帶的武器。”
玄衣公子擡頭將那小人躺着的地方觀察了一遍,繼續說:“是這裡的樹枝救了他一命,看來是他命不該絕。”
白衣書生也跟着玄衣公子的視線看了一圈,認同的點了點頭,又幫小人撿起她的武器,換來自己馬兒,將小人擱在馬上,自己也上了馬車,說了句:“宮主,你說這小子是練家子,可是這小子真輕,身上都沒有幾兩肉,貌似全是骨頭。”
“無痕,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色了,居然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玄衣公子冷冷的口氣,說着調笑的話,聽着有點滲得慌。
白衣書生連忙解釋,“宮主,你可千萬不要污衊我的清白。”
“到前面的鎮子找個大夫。”玄衣公子不再跟北無痕多言,直接驅馬而去。
白衣書生看了看自己眼前的人,笑了笑,對着小人說道:“你還真是幸運,居然會讓我家宮主肯救你的命,所以你一定要挺過去,不要辜負我宮主。”
說罷,白衣書生也驅馬前行,想要快點到前面的鎮子,給這個小人看傷。
朱霜霜的意識有些模模糊糊,她記得自己掉落了山崖,怎麼會有一種在馬上的感覺?
她努力想要睜開沉重的眼皮,想要看看到底是誰救了自己,可是一點也都睜不開,最後還是失去了意識。
等到她在醒來的時候,她正在一個間竹屋裡,她身上的傷口都被人給包紮了。
包紮了?朱霜霜驚地從牀上坐起身來,因爲用力過猛,傷口有咧開的痕跡。
在她醒過來的一瞬間,一個玄衣身影推門而入,望着醒來的她,表情冷冷的,說了一句:“醒了,就自己起來喝藥。”
玄衣公子直接將藥碗放在離牀還有五步遠的桌子上,冷然俊美的容顏沒有一絲人情。
朱霜霜沒有說話,她努力地挪動着身體,讓自己坐到牀邊,好容易站起來。
“你都看到了?”朱霜霜說這的時候,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一臉警惕地望着玄衣公子。
玄衣公子淡淡看了她一眼,說道,“小子,喝藥別浪費本宮的時間。”
玄衣公子的這一句小子,已經變相地告訴朱霜霜,她的秘密還沒有人發現。
“我的傷口是你爲我包紮的?”朱霜霜艱難地一步一步移動到桌子前,看着對面坐下來的人,又問了一句。
玄衣公子冷冷地點了下頭,接着不再看她,把玩着她的紅纓槍。
朱霜霜雙手捧着藥碗,又擡頭望了望眼前的人,怕他欺騙自己,可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又那麼坦蕩,讓她有些懷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十三歲的自己雖然一直是男裝,可是……
朱霜霜有些想不通,乾脆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現在先養好傷,趕緊回到爹爹的身邊,不然爹爹該傷心內疚了,想到這裡,朱霜霜皺着眉頭,幾口就將一大碗濃藥湯喝下肚子,嘴裡的苦味迴盪無窮,讓她有些想吐。
“吃不得苦?”
原本沒有打算眼前這個人會理她,卻聽到他突然問了一句這,她微微一愣,然後點了下頭。
“喝不慣藥湯而已。”朱霜霜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句,畢竟眼前的人是她的救命恩人。
“你叫什麼名字?”
“慕霜。”雖然眼前的人救了她一命,但眼前的人是不是敵人,這還很難說,所以她決定用假名字。
玄衣公子聽完朱霜霜的回頭,突然回頭不明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有說,又將頭轉了回去,就去看着她的武器,指腹撫摸着紅纓槍頭刻着的字。
朱霜霜看到這一幕,無比感謝當初爹爹說要給她的紅纓槍刻上朱二字,當時她很堅決的拒絕了,只是刻了她的名字,要不然現在可真是露陷了,那就尷尬了。
“不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