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不敢再前進,見韋廣暉沒有再說話,而是舒服的享受着,朱霜霜也就若無其事的在他腿的四周揉了揉,準備抽離的時候,卻聽到耳邊韋廣暉用沙啞的身影對自己說道:“嗯……再裡面一點……”
朱霜霜一愣……剛纔那是幻覺麼?怎麼這樣的感覺讓她想起了以前的某些事情?
朱霜霜這才明白韋廣暉剛纔的反應純屬本能,而自己則是壞壞的將事情想歪了,這一切其實也怪不得韋廣暉。
而想歪的人不只有朱霜霜而已,還有另一個人,就是墨藥卿。
不巧的是,香檀也打水回來了,看着韋廣暉似乎被欺負了,連忙護在他的跟前,說道:“你們幹什麼欺負他?!”
見有人替自己出頭的韋廣暉連忙躲在香檀的身後,一臉怯怯的看着朱霜霜和墨藥卿,面上雖是無辜,但眼中卻是別樣的光亮,炯炯有神,似乎要將眼前的人看透似的。
而正是因爲這樣的目光,朱霜霜只覺得好像被什麼盯着一樣,渾身有些不自在,然後她漸漸的離墨藥卿遠了一些。
墨藥卿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隨即對朱霜霜道:“我要給他做個檢查,看有什麼症狀才能給他開藥,你們先出去吧。”
香檀和朱霜霜皆是一愣,怔怔的看了一眼墨藥卿,朱霜霜沒說話,而香檀則是想要護着韋廣暉,於是威脅性的對墨藥卿道:“別想着要欺負他!要是他有什麼事情,我可饒不了你!”
然後,朱霜霜就拉着香檀出去了。
小木屋內開始變得異常的安靜,就是這別樣的氣氛讓韋廣暉有些不安,隨即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道:“你要脫我的衣服麼?會很冷的……”
“跟我還需要裝麼?韋廣暉。”墨藥卿冷着臉,絲毫沒有感情的說道。
“對哦,不需要裝,說吧,有什麼事情?”再也不是那邪邪的裝傻的微笑,而是有種淡淡的防衛。是的,他根本就沒有失憶,一切不過是僞裝,僞裝成失憶就能夠順理成章的接近他的女人了,這個傻女人居然拋下自己要去學醫,呵呵,沒想到這回還真的多虧了這個傻女人呢!韋廣暉心裡自嘲着,直到自己倒下的前一刻他才意識到朱霜霜對自己多麼的重要,他要死了……可是心裡卻滿滿的都是她的影子。
“你果然是假裝的,呵呵,你到底是什麼目的?爲了霜霜?”墨藥卿冷聲道,周圍的寒氣與韋廣暉的怒氣相碰撞,兩個人陷入了僵硬。
“假的又如何?你倒是叫的挺親熱的麼,也不知道霜霜會不會領你的情?”韋廣暉的眼神也是冷的嚇人,他生氣,氣這個傻女人身邊居然那麼多的桃花,一個墨藥卿,一個就是那個邪教教主花嬌嬌!
這兩個傢伙沒一個是好東西!
“哼!”墨藥卿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又倔強的冷哼。
韋廣暉開始笑,是那種隱隱的笑,死憋着的笑,因爲外面肯定有人,朱霜霜在外面,他不敢笑的太大聲,怕被發現,原來遠近聞名的毒藥醫居然是這麼彆扭的人,真是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爲什麼不揭穿我?你說的話他們肯定會信。”韋廣暉正了正身子,不可否認,他的傷是真的,他被強迫吃了千年人蔘也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在他醒來的那一刻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是在鍼灸過後就醒了的,練武的人都是很敏感的,哪裡有敵意,他都瞭然於胸,所以他決定不睜開眼,而是細細的觀察。很明顯,他找到了一個靠山,一個腦子像塊木頭一樣的女人,她很莫名其妙的把自己當成了被保護的對象,於是他很順理成章的裝傻,爲了挽回某個女人,爲了讓某個女人順利的跟自己走,當然,他要養好傷纔可以。
而裝傻充愣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得到所有人的保護,就如同穿上了防護衣一般,墨藥卿也拿自己沒辦法,而朱霜霜則不能不管他。
有這麼多的好處,韋廣暉爲什麼不裝傻?不裝傻的纔是傻子。
不過漸漸的,韋廣暉發現了另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大膽的吃朱霜霜的豆腐,而且還可以不負責任。
這一點讓韋廣暉很是開心,卻沒想到墨藥卿這個男人這麼沉不住氣,這麼快就找自己攤牌了,韋廣暉只覺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如果我揭穿你了,你就不會繼續假裝失憶了麼?霜霜的心思單純,自然會相信你,更何況你現在重傷。”墨藥卿道。
“看來你不笨麼……呵呵……”韋廣暉笑道。“那你打算怎麼辦?說了這麼久只是爲了跟我攤牌麼?”
“當然不是,我只希望你離霜霜遠一點,最好是越遠越好,否則,我會帶她離開。”墨藥卿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他自私的認爲韋廣暉是不適合朱霜霜的,也許他也認爲自己也不適合朱霜霜。
“那你就可以靠她靠的更近麼?呵呵……真是齷齪的心裡呢……”韋廣暉怒道。
墨藥卿不說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說出這番話來。
“不……師傅,你不能這樣,你這是在禁錮我的自由,我的理想並不是成就一個絕世的醫者,而是希望能夠自由快樂的生活,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闖蕩江湖,然後生一窩孩子,如果需要的話,我也不在乎相夫教子,只是我可能需要長時間的學習。”朱霜霜否定道,她的目標就是這樣簡單,找個好人,過好自己的生活。
其實他們不知道,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生活是多麼的難得。
“你在藥仙谷也是一樣的……”墨藥卿道。
“不一樣……這裡沒有我喜歡的人,而我也不可能一輩子待在這裡……”朱霜霜頓了頓,然後說道。她知道這樣的話語有可能傷了墨藥卿的心,但是始終要說的。
“不能爲我留下麼……我也可以給你很多。”墨藥卿乞求着。
“師傅……你是我師傅……”朱霜霜一把將墨藥卿推開,掙扎着說道。
“……”
最後,剩下的就只有沉默。
墨藥卿走的有些淒冷,讓朱霜霜的心也爲之一顫,卻不知怎麼的,竟也流下淚來,朱霜霜有些不解的將臉頰上的淚抹去,然後在風中思考了許久。
不是不明白,而是假裝不明白,不過,假裝的感覺真累……朱霜霜無奈的嘆了口氣,朝遠處眺望着,忽的看見不遠的山頭上火光一片,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蔓延着。
朱霜霜的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可怕的事實,藥仙谷要被燒了!
朱霜霜一時着急,連滾帶爬的想要回去通知別人,可誰知自己到木屋的時候就看見一片火海!火光如血,照亮了整個天空。
熊熊燃燒的火焰讓朱霜霜有些窒息,那灼熱的溫度讓她覺得死亡的氣息臨近,她不顧一切的衝進木屋,生怕還有人在裡面,其實她是怕,那個人在裡面。
他受了重傷,肯定難動彈,如今的她已經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衝進火海之中,儘管那溫度還是那麼炙熱,儘管她感覺她自己也即將燃燒,但是她還是努力的尋找着,叫喊着:“韋廣暉!韋廣暉!你在哪裡!快說話!”
“如今父王病重,我也管不了許多,墨藥卿這廝果然名不虛傳,前些日子我並未曾想將這塊寶地給燒掉,但,上回我再三懇求於他,縱使黃金萬兩,美女豪宅無數,他也不肯離開這偏僻小地,那我唯有燒了,一了百了……”那位被成爲主上的人正是當今皇三子,行事毒辣狠絕,卻又有蓋世奇才,皇帝多病,朝堂混亂,乃是當今繼承皇位的不二人選。
但這廝卻又孝順異常,見自己的父親飽受病痛的折磨,所以起了將墨藥卿帶回皇宮的心思。如此一來,不僅能夠得到仁孝的稱號,更能爲自己謀福。誰不會老?誰知道百年之後你會受到什麼樣的病痛折磨?這墨藥卿乃是有起死回生之才能,如何能讓他流落於草寇之地,而不爲皇族效命?
想起這裡,三皇子不由的又笑了,對陳斂道:“做大事之人便不能有婦人之仁,陳將軍,你可懂得?”
陳斂答:“微臣明白!”
“走吧,是時候去找墨藥卿了,藥仙谷一干人等都需要安置的地方,此時你給他一些好處,他便會感恩戴德了。牽絆越多,在這個世界上就越不好生存啊……”
說完,一羣人便開始往藥仙谷的出口,桃花密林狂奔而去。
火海之中,朱霜霜倉皇的尋找着每一個可能的角落,聲嘶力竭的喊着,雖然心中的那個念頭越來越清晰,可是她還是不相信,她不相信那個男人就這麼死了,就這麼棄自己而去了!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他失憶了,然後莫名其妙的死掉了,那麼以後她是不是要每天都做噩夢,是不是要面對連成山莊一百多口的人無言?
這一刻,朱霜霜忽然想到了死,就死在這火海,與他同葬!
也許她還能穿回去,穿回原來的地方,忘記這煩惱。
“霜霜!丫頭!丫頭!”
忽然聽到熟悉的呼喚,朱霜霜一陣暈眩,她是產生錯覺了麼?周圍的灼熱空氣裡瀰漫的都是燒燬後的殘渣,濃煙薰得朱霜霜喘不過氣來,但卻堅持下來想去找那聲音的主人。
“霜霜!!!”
一聲聲的叫喊,那樣的聲嘶力竭,忽的,一根火柱就“砰”的一聲巨響應聲而下,韋廣暉一個飛衝,將朱霜霜抱在懷中,但始終還是晚了一步,朱霜霜只覺得聞到了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大概是自己的衣服燒焦了吧……隨即,一陣暈眩,看着那熟悉的臉,想要觸摸,卻又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最後手只能落在半空,逐漸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霜霜!霜霜,你不能睡,我帶你出去,帶你回家!”韋廣暉抱起朱霜霜的身子,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避開火勢,眼中閃爍着恨意。
韋廣暉本就受傷,而他冒着生命的危險重回藥仙谷是因爲所有人都在外面的時候,唯獨朱霜霜不在,再一想她被墨藥卿拉出去了,該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