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沒有再多勸告,如今讓她返回宮中,想來還是有危險的,太后野心尚在,多年前就對雲妃痛下殺手,如今知道她還活着的消息,肯定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墨離暄中途和墨暄玉分開,將芸娘和暫時失憶的香兒安置在京城的一處私宅後,才返回了宮中。
沒有和任何人多打聽什麼,墨暄玉如今的心思也都是在已經失蹤的朱霜霜身上,所以對芸娘也就慢慢地放下的戒備。
沁雯得知事情已經成功,並且從無葉那裡知道了事情都是按照她安排的去做的,更是大快人心。
深夜穿着一襲粉色的紗衣坐在珠簾後的案几旁,她端着一杯提神養顏湯,笑着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所有宮人忙躬身退下,淡笑着低垂下眼瞼,如蝶翼般的羽睫微微顫抖,聽到珠簾的輕微碰撞聲,她邪魅的勾起脣角:“你終於來了。”
“娘娘似乎不歡迎我了,是嗎?”冷魅的黑衣女子笑了笑,坐在她的對面,剛要端起茶盞來要喝,卻聽對面的女子冷冷一笑:“你好像已經知道了……本宮從你那兒拿來藥,是要給誰服用,是嗎?”
黑衣女子愕然地攏回衣袖,她冷若冰霜的碧青色眸子突然發出一道寒芒:“你究竟想要說什麼?”
“既然你都能背地裡講解藥給了太后,爲何我就不能換個手段,來戳痛你的軟肋呢?”沁雯淡笑,對她這樣的反應,好像是早就已經猜到了。
“你敢?!”黑衣女子冷喝一聲,瞬間伸手緊扼住沁雯的脖頸:“就算我將解藥給了太后又如何,我只是爲了取得她的信任而已。”
悶吭了一聲,沁雯的脣角卻還是勾起一抹冷笑:“但是你也該知道,背叛我的人,下場……我會讓她生不如死,哈,哈哈!”
“你究竟做了什麼?”黑衣女子手上的力道更加重了幾分,沁雯的臉色漸漸變得通紅,脣色卻是漸漸變得慘白,只是笑容卻更盛,甚至有些妖魅,“你是什麼身份,難道我會不知道嗎,麗妃娘娘?”
握在沁雯脖頸上的手突然一顫,黑衣女子大驚,她睜大了眸子,一陣風莫名地拂過,只感覺臉前突然一涼,黑衣女子側低下頭去,望着飄飄然落地的黑紗,手上突然被人給狠狠地甩開,沁雯冷冷一笑,掙開她的束縛,後退兩步,“陳國的麗妃,也是吉殤國的維麗公主,久仰你的大名了,哈哈!”
維麗清冷地側仰起頭望着她,“你居然私下調查我?”
“本宮就算想不查都難啊!”沁雯淡然一笑,瞥了維麗一眼,走到珠簾前,伸手輕輕撫摸着珠簾,突然緊緊抓住幾串珠簾,她冷然回眸,瞥了冷漠的維麗一眼:“在後宮生存,本宮能不小心嗎,這不是和你一樣嗎,麗妃娘娘?”
“你什麼意思!”維麗握緊手指,剛要上前一步,沁雯立馬甩開手中的珠簾,她淡笑着轉過身來:“麗妃還是少動手爲好,不然我可能還會將正想說的一個秘密告訴你,你覺得……”她走到維麗的面前,冷笑着圍着維麗轉了一圈,站在維麗的面前,她身子微微前傾,貼近維麗的耳畔:“若是你敢動我半分,你到我秦嶽王朝來想達成的心願,會全部失敗!”
猝然回過頭來,維麗瞪着她:“到底是什麼?”她的手指緊緊地握在掌心中,當真是想對沁雯動手,但是又不敢亂動。
沁雯突然轉過身去,她張開手臂放聲大笑,笑得得意,笑得輕狂,但笑容中卻透出無限的悲涼,她轉過身來,緊盯着緊張到極點的維麗:“麗妃娘娘還是回你的陳國後宮看看去吧,如今你的皇上懷裡抱着的人,想必就是你最不想看到的人,哈,哈哈!”
“……”身子猛地一震,維麗驚怔地後退兩步,她的臉色蒼白,喃喃道:“難道是……不可能,不會的!”
“本宮纔是最後的勝利者,想要和本宮鬥,你們都還嫩了點兒。”沁雯淡然一笑,她拍了拍手,就有一個黑衣男子飛到了她的身後,躬身行禮:“見過娘娘。”
“你是……”維麗驚愕地望着那個男子,雖然他的身形很熟悉,但是這聲音她分明就是聽過的。
“沒錯,你是見過他,他就是追蹤過你的黑衣人。”沁雯冷笑,她側首瞥了眼身後站着的男子,笑着說道:“無葉就是我精心培養的殺手,既然你調查那麼久都沒查到,如今本宮還是告訴你算了。”
“呵呵,沒想到德貴妃還真是不簡單。”維麗淡笑,不想再和沁雯做無謂的糾纏,她轉過身去,擡腳就要離開,她冷笑:“怪不得你那麼自信,相信我一定不會對你怎樣,原來身邊一直都藏着高手!”
說完,就如一陣風吹過,維麗消失在她的內室。
沁雯淡笑,只是眸中沒有半點的興奮,“本宮若是不謹慎,如今還能活在這深宮嗎?”目光中有些許的無奈,她深深吸氣,緊握住手指:“朱霜霜,若不是爲了對付維麗,本宮已經將你碎屍萬段,居然讓兩朝帝王對你死心塌地,本宮恨……恨你!”
“娘娘,您總算是回來了。”剛踏進麗鸞殿,正跪在蒲團上的吉娜就忙站起身來,狂喜地跑到了黑衣女子的面前,黑衣女子目光淡然地瞥了她一眼,她走到桌前坐下,將臉上的黑紗淡漠地扔在了地上:“宮中有什麼事發生嗎?”
“這個……”吉娜的脣角的笑容驟然僵住,她低垂着頭,嚇得後退兩步,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忙屈膝跪在地上,哭着顫巍巍地說道:“娘娘,奴婢不是故意不說的,只是擔心飛鴿傳書給娘娘,會被吳妃的人給看到。”
“吳妃?她竟然也開始管閒事了嗎?”維麗走到牀前換上一襲半舊的櫻紅撒花煙羅裙衫,不屑地冷哼一聲,瞥目望了眼吉娜:“如今可以說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沒?”
吉娜哭着擡起頭來,抽泣着說道:“只有一件大事,奴婢不得不說,久不出漪瀾殿的皇貴妃……如今誕下皇子,皇上很可能要冊封爲後。”
“你說什麼?”剛捻在指間的紗幔被突然地緊扯着,維麗青碧色的眸中閃過一絲驚愕,她緊盯着吉娜,嚇得吉娜一哆嗦,忙跪伏於地:“奴婢該死,如今已經五天了,皇上在後宮只去過漪瀾殿,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踏足。”
“她回來了,呵呵,她還真是回來了?”維麗冷笑,聲音越來越高,她甩開了紗幔,張開手臂在房間裡狂笑地亂走,吉娜看着害怕,忙站起身來,上前來要去扶着她,卻沒想到她突然一個轉身,甩開寬大的衣袖扼住吉娜的脖頸:“居然想和我鬥,你是不是嫩了點兒,當日我如何讓你得逞,日後定當讓你後悔終生,哈哈!”
“娘娘,奴婢什麼都沒做,更沒對不起您……”吉娜的手指顫抖,脖子上傳來一陣陣的灼痛感。
邪魅一笑,維麗狠狠地將她甩開來,大笑着走到牀邊,跌坐在牀上,倒在地上的吉娜望着她滴落的淚水,心裡更加疑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心裡更恐懼她如今的反應。
“她還是在漪瀾殿?”維麗突然站起身來,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冷冽的寒芒,嚇得吉娜後退幾步,驚懼地點頭:“是……娘娘。”
維麗一直都儘量的隱藏她的武功,但是這次爲了解決朱霜霜的事,她纔不得不外露,怎麼都沒想到,辛苦半天,居然被沁雯給玩弄了。
虛弱地睜開眼瞼,朱霜霜望着青色的紗幔,望着狀似熟悉的房間,她深深吸氣,警惕地坐起身來,“我怎麼會在這兒?”|
有人聽到她的聲音,欣喜地邁着碎步跑了過來,撩開紗幔來,“娘娘,您終於醒了!”
“啊——”一個高分貝的驚叫,嚇得侍女忙躬身跪在地上,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朱霜霜狠狠地從她的手中扯過來紗幔,緊緊地合到一起,她大叫:“別過來,都退下,全都退下。”
“娘娘,奴婢是鶯兒啊,難道您忘記了嗎?”鶯兒驚痛地抽泣,沒想到離開這麼長時間,她居然連鶯兒都不記得了。
“出去,都給我出去!”朱霜霜低吼了聲,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裡,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緊捂着自己的臉頰,突然想到了什麼,她死死地拽着紗幔,叫了聲:“我的孩子呢,給我!”
“奶孃,快把小皇子給抱過來。”鶯兒忙從地上爬起來,望着旁邊愣怔地站着的婦人,焦急地說道。
奶孃嚇得忙轉身,到暖房中將襁褓中的孩子給抱過來,笑着抱到了牀邊:“娘娘,孩子來了,娘娘要找母妃了。”
“那麼都退下。”朱霜霜緊張地伸手抱過來孩子,她低喊了聲,低頭望着襁褓中熟睡的孩子,她伸手輕輕地拍着襁褓,淚水一滴滴落下,喑啞着聲音說道:“孩子,是母妃不好,母妃沒有好好保護你。”
站在牀邊的鶯兒忙給身後的侍女使個眼色,壓低了聲音說道:“快去找皇上過來。”
侍女忙躬身,忙不迭地就朝着門外跑去。
朱霜霜只是抱着孩子,絲毫都不想放開,站在牀邊的宮娥都井然有序的站着,沒有人敢亂說一句話,這些天皇帝對皇貴妃的關心程度,當真是讓大家瞠目結舌。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襲白色繡雲紋錦袍男子狂喜地走了進來,他走到牀前,“雪兒,你終於醒了。”
朱霜霜警惕地緊緊抱着孩子,孩子大哭出聲,她忙低下頭,安撫着說道:“寶寶乖啊,不哭,娘在這兒呢,不哭哦。”
韋廣暉側首瞪了正呆愣着站着的乳孃,嚇得乳孃身子一震,忙上前來,說道:“娘娘,奴婢先抱着小皇子去餵奶,好嗎?”
朱霜霜抱着孩子後退兩步,她拼命地搖頭:“誰都不準動我的孩子。”
韋廣暉搖搖頭,笑着說道:“雪兒,孩子可能該餵奶了,待會兒再給你抱過來,好嗎?”韋廣暉忙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