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不出意外,我收穫了兩個人一面懵逼的失聲,我默默的抿了抿嘴,將堵住耳朵的手指收回。
“姚伊伊,麻煩你清醒一點,請問到底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還是你的腦子出了問題?”
唐果的聲音先還是在可以控制的範圍之後,越說音調越是失控,最後甚至帶了點尖銳。
我在心底苦着臉補充上一句‘誤會’,但礙於誰都聽不到,也不能夠讓這兩個人聽到事實的真相,這口黑鍋,暫時背就背了吧!
我一咬牙,內心豪情頓起,頗有點捨己爲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意思。
只能無辜臉的點頭,“你們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唐果一臉不可置信。
“知道那什麼貝德居然是顧霄都的親戚,還是說你居然這麼自甘墮落,跟顧霄都在一起了?”
她氣的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頓了頓,緩過來才繼續道:“姚伊伊我現在懷疑你是不是被顧霄都還是貝德給洗腦了,估計唐三彩猜的也不是不無道理,那德倍事務所該不會真是給人下降頭的吧?”
我認真的聽着,也不反駁,只心想不知道貝德和顧霄都這會兒會不會打噴嚏啊……
又覺得自己一句話的功夫,一下子愧對了四個人,不……或許連帶着陳栩在內,就是五個了。
我痛心疾首的在心底深嘆一聲,表面上乾脆一裝到底,就冒充一次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叛逆期少女好了。
而唐果的反應,卻比叛逆期少女的家長該有的還要激烈,甚至在我耳邊老媽子一樣的絮絮叨叨起來。
我一陣哭笑不得,只能先捂了她的嘴,強行截斷。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錯了,但咱們能不能先搞定重中之重,在回過頭來慢慢教育我啊?”
唐果一怔,氣哼哼的賭氣撇過頭去,“你這也是重中之重……算了,回頭我再跟你算賬,諒那一家人也不敢怎麼你。”
“是是是。”
我一邊應付着,一邊心想這會兒都這麼生氣了,要是等唐果知道了真相之後,還說不定得怎麼對我呢,看來跟她坦白敘舊那事,說不得得延後,我好像還是要跑路保住小命兒爲先啊……
“啊,難怪你一直在顧家住着,我原本還以爲你討厭顧家那位呢。”
唐三彩恍然大悟狀的接話,絲毫不在意自己姐姐更加難看的臉色,以及他爽快而利落的給了我一刀的事實。
我心說自己還是安靜如雞,少說多做好了。
要是真的再把唐果的火給拱起來,她不再求人,還順便去找顧霄都這個正主那就慘了。
自己也是夠不容易,真是一路不是這頭就是那頭的出毛病啊!
“咳,那個什麼,如果這樣的話,我就安排時間,先跟貝姐那邊聯繫下,然後約時間讓你們見面了?”
唐果臉色不虞的點頭,接着既然已經定了方向,就慢慢調整了自己的情緒,至少面上不在流露出,對顧家一星半點的不滿意來了。
要不是爲了讓你們,能夠徹底相信,貝德是可信的強援,我也不用出此下策了……
這根本在事情徹底解決完畢之前,就是個無解的事嘛!
都怪唐和生!
我日常嫌棄完畢,然後和唐果還有唐三彩又詳
細的商量了一些細節,敲定了日期後,從醫院的食堂正門出來。
“我是不是得再去看看章鄭叔叔?”臨走之前應該要這麼做吧。
提起那個不久前還四肢健全的大活人,這會兒正悽慘的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接受治療和觀察,大家的臉色就都暗了點。
唐果搖搖頭,“還是算了,他既然已經穩定下來了,就應該沒有危險了,而且他在ICU裡,除了醫生護士,大家都見不到。”
我倒是能夠理解,就也不在堅持,而是制止了兩個人的送行,讓他們先回去了。
我站在人民醫院的大門口,眼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疲憊的長出一口氣,自己默默的就近找到地鐵口進去。
今天顯然是去不成貝德那裡了,乾脆就坐地鐵回去顧家好了,明天再約她。
我在擁擠的像是喪屍圍城一樣的黑壓壓人羣中,艱難的擠上了地鐵。
找了一塊空間站定,這纔有了功夫確認手機上的信息。
上面提示足足有五個未接來電,全部來自於顧霄都,但一個小時之前開始,也沒有再打了,想來是知道我暫時不會接。
可……陳栩這人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倒是很放心呢?
我心情微妙的揚了揚眉,心說既然不找我那就算了,還是先給顧霄都簡單回個短信,說明一下情況好了。
章鄭叔叔那邊的事情,在跟貝德見了面取的進展之前,還是暫時不要提了,只簡單的彙報下位置吧。
打定主意,我就開始兩手並用,在屏幕鍵盤上奮指疾書。
只是要說的話還沒有打完,我的腰間忽然一熱,整個人先是驚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下一刻臉色黑如鍋底。
“喂!你這個——變態,小心老子廢了你的爪子,惡不噁心!‘啪’!”
怒氣引得我氣喘吁吁,呼吸劇烈的使胸口上下起伏着,而那個剛剛捱了我一巴掌變態,居然還有心情,頂着那個飛快的高高腫起來了的紅色巴掌印,眼神猥瑣的在我的胸上流連。
我腦中的引線,被這一眼徹底激怒,一下子就繃斷了。
我兇狠的扯起脣角,露出一個殘忍的冷笑來。
然後擡腳,夾帶着風雷之聲,像那人的下.體,精準無誤的踹了上去!
“你丫不看看自己都禿頂成什麼噁心樣了,手油膩的跟豬蹄子都沒法比,這麼大年紀了,要是不要點臉,就不如自己自覺點抓緊回孃胎裡回爐重造,少特麼天天在這連累姑奶奶我,替你爸媽教訓你!”
我咬牙氣兒也不喘一口,連珠似的對着那變態劈頭蓋臉一頓怒罵。
原本就一直因爲壓力和未知,而時刻在心中緊繃的弦兒,隨着這流氓不合時宜的撞上來,連帶着一併在他身上發泄出來。
那禿頂的中年流氓,在我第一腳的時候,就已經被我踹到在了地上,正痛苦的佝僂成一團哀嚎着。
“喲,倒是還挺會裝無辜啊,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受害者呢,看來得打醒你才行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怒極反笑,擡腳蓄力就一連串的在變態的身上上演一出連擊。
原本車廂裡我周圍還閃出了一片空地,這會兒不知道是終於弄清楚了情況,還是見流氓已經在我的拳打腳踢之下,
徹底失去反咬的能力。
正義之士們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挺身而出了,原本只是我自己形單影隻的拳腳,漸漸的變成了人海戰術。
我揉揉痠疼的右腳腳腕,看着那變態已經被打的看不出原來模樣了,就自己反而退出了人潮,一邊欣賞,一邊靜靜的等待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五分鐘後,不知道是誰去通知了工作人員,很快那變態就被人‘救’起了。
來人穿着身警/服,不知道到底是真警察,還是安保之類的工作人員。
但看着人高馬大的樣子,一手提小雞一樣的,將禿頂的流氓從人羣中拉了出來。
他看看手裡鼻青臉腫,被打的一陣翻白眼的人,目光又四處的在周圍的人羣中掃射一邊,然後,威嚴的沉聲:
“是誰幹的?”
那原本的正義人羣,就有了短暫的沉默,有的人視線已經開始焦點我。
我則是在被人指認出來前,先一步站出來。
“我。”
這麼一來就沒了別人的事兒,最終我和那變態,被一起請下了地鐵。
當然,我是真的被請,而那變態,基本是被拎下來的。
地鐵門在身後即將虛虛關閉,那原本的人羣中,就忽然有了兩三個素不相識的人,搶言道:“是那小姑娘被流氓給騷擾了,大家看不過才替她教訓他的,您可別冤枉好——”
略帶焦急的聲音,隨着地鐵門的緊閉,與飛快行駛的地鐵一道,漸漸飄遠聽不見了。
我低下頭,壓抑不住自己一個勁想要翹起來的脣角,最終還是失敗了。
那穿着警/服的人,顯然是看到了,但他同樣也聽到了剛纔車廂裡的話,就裝作沒有發現將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手中的流氓身上。
“又是你?上次就讓你給跑掉了,你居然還敢來?”
他這纔跟流氓對上了一個正臉,好不容易的將滿臉狼藉的人辨認出來,微微一愣道。
喲,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心想居然還是個慣犯,這下好了,至少他捱得那些揍,可沒有白揍。
我心滿意足的收回目光,那穿警/服的人,見變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不說話,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腫痛到暫時說不出來話了,又頓了頓。
然後,他對着我露出了個稍顯靦腆的笑來:“不好意思啊,姑娘,讓你受驚了。”
“沒事。”我淡淡說。
男人就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才接着道出意思:“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不過你也看到了,這玩意兒畢竟成了這麼副鬼模樣,所以還是得麻煩你一趟,跟我去派出所做個筆錄才行。”
我眼神飄過去,還沒來得及張口,他又忙解釋道:“你放心,責任肯定在他,一個拘留是跑不了了,也儘量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我張了張嘴,心說這人還真是警察?
那他態度……貌似比起很多警察來說,還算是蠻好的?
原本發泄的差不多了的氣,就更加消氣了些,我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好像還不是太晚,而且我似乎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就只能將原本編輯到了一半的,給顧霄都的長篇大論刪掉,重新簡短的發了新的短信出去。
做完這些,就點了頭。
“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