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我開始認真思考,去見景盛一面這件事。

出院那天,我騙韓敘說依依會來接我,婉拒了他的好意,然後獨自來到了景盛的病房門口。

沈濤早已不在,那倆黑衣男子依舊像門神一般杵着,看到我,其中一個上前了一步,十分禮貌地問:“夏小姐,有什麼能幫助您的嗎?”

“我要見景盛。”

打臉這種事,我以前追景盛的時候就經常做,但是這一次做起來特別沒有障礙。

可能在我心底裡,其實也並沒有覺得非要和景盛見上這一面不可。

щщщ •тtκan •¢ o “夏小姐,請!”

黑衣男子連通報都沒有通報一聲,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病房門打開了。

我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道了聲謝後,走了進去。

景盛住的這間病房看起來比我的那間豪華了許多,醫療設施齊全,甚至還自帶辦公系統,我進去的時候,景盛正和沈曼背對着我並排而坐,似乎在交談些什麼。

景盛單肩掛着繃帶,靠得離沈曼非常近,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像是在親吻沈曼一樣。

我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來得並不是時候,正要識相地退出去,腳下卻是一個踉蹌,被自己的鞋帶絆到,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身後的人也在這時候發現了我的存在:“小滿?”

沈曼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有些尷尬地轉過身去,除了微笑,似乎說什麼都不對,做什麼都不對。

發現是我,景盛好看的眉頭皺了起來,看樣子好像並不願意見到我。

我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神色複雜地看了沈曼一眼。

如果她假借景盛的名義讓我進來,只是爲了讓我見證她和景盛有多恩愛,是不是有些無聊?

“走錯房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感覺剛纔的尷尬在這時候一掃而空。

果然,再聰明再豁達的女人,在遇到愛情時,也會腦袋短路,譬如沈曼。

我不再多看沈曼或景盛一眼,轉身就要往門外走,剛走了幾步,卻聽到景盛的聲音慢悠悠地傳了過來。

“夏小滿,既然來了,不妨把你想說的話都說一遍。”

我想說的話?他以爲我來見他,是爲了罵他咒他的?

在他心裡,我是不是和五年前一樣,只會無理取鬧,一點長進都沒有?

不愧是景盛啊,還真……他媽瞭解我!

好,既然他這麼大方的開了口,我當然要把話說完了,要知道,憋是會憋出內傷的。

我大大方方地轉過身去,走到他們面前,然後意有所指地看了沈曼一眼,我相信,以我和景盛之間的默契,他肯定知道我這一眼的意思。

果然,他並沒有讓我失望,但是他卻也沒有按照我的意思行動:“沈曼不是外人,有什麼話當着她的面說吧。”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他的這句話,我麻木已久的心,莫名的抽疼了一下。

雖然我早就在心底裡把景盛當成了外人,甚至是仇人,可是,我也一直認爲,景盛對我就算沒有感情,也應該是內疚的,感覺到虧欠的。

我漠視他,不代表他也能漠視我。

然而事實證明,一切,不過是我的想象,從景盛平靜的神色中,我看不出一絲絲愧疚,倒是看出了很多很多的生分——

我怎麼可以忘了,於他而言,沈曼早已不是外人,我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