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語和自己的妖怪僕人從二樓走了下來,他看了青峰一眼:“青峰,纏住它。小心一點!”
“主人,這玩意兒身上並沒有妖氣。太古怪了!”青峰愁眉苦臉的一躍,正好隔在了黑影與大門之間:“青刃。”
白皙修長的手指間,五道青芒如同指甲的延長般,隱晦的閃爍着青色的冷意。鋒利的青刃抓到了黑影的背上,黑影彷彿受傷的動物似的,本來還無比僵硬的動作頓時靈活了起來。
它似乎真的沒有自己的意識,也沒有和青峰纏鬥。腳在地上一抖,身體已經化出無數虛煙。
“契約法術,風!”夜不語掏出閃爍着藍色光芒的紙符往黑煙裡一扔,煙霧頓時被不知從哪裡來的風吹得一乾二淨。可地上只剩下捂着脖子痛苦幹咳的許裁縫,哪裡還找的到黑影的蹤跡。
就連它是如何逃脫的,夜不語也沒搞清楚。
“青峰,它從哪裡逃出去的?”夜不語環顧四周一眼,裁縫店被那黑影翻過,東西掉落的亂七八糟。黑影似乎想要找什麼東西!
“主人,我也沒明白。大門被我堵着,這裡只有一扇通向院子的窗戶。可,那扇窗戶並沒有被打開過。”青峰的智商,並不足以推理出黑影逃遁的方式。
“它身上真的沒有妖氣?”夜不語有些懷疑。
“一丁點都沒有。”妖怪僕人搖頭,隨即嘆了口氣。如果不是他的實力因爲姐姐手上而被封印的話,那個小東西早就手到擒來了。現在,妖力嚴重不足,只能用最低級的青刃。就連主人的大型契約法術,也因爲自己的原因無法施展。
要知道,夜不語本身沒有任何特異能力,在獵捕者中屬於廢柴一類。如果不是天大的運氣得了青峰和雪縈這個雌雄同體的上古大妖魔,估計獵捕者是別想當了,還不知道在哪個偏僻地方躲着呢。哪還會風光的成爲獵捕者no.1的存在。
契約法術,是主人夜不語另闢蹊徑,借用青峰和雪縈的妖力畫符才能施展。但妖怪僕人的實力降低,法術當然也施展不出來。
這一主一僕兩人都陷入了實力最低谷。好死不死的又誤入這怎麼看都透着怪異的報恩莊中,真的是頭痛的要死。
夜不語在心裡再次咒罵將自己落到這種地步的雨夢蝶,咬牙切齒、孜孜不倦。隔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了依然還呆愣的坐在地上的許裁縫。
“許老伯,沒受傷吧?”夜不語將他扶了起來。
許裁縫看他的模樣有些畏懼:“你是神仙?”
“老伯你太搞笑了,我當然不是。我的僕人只是有些蠻力罷了,剛纔聽到樓下有響聲,因緣際會碰巧救了你。”夜不語嘴裡泛着苦澀,你妹的神仙。如果本帥哥是神仙,早一個毀天滅地的法術扔下去將報恩村外的結界砸個稀巴爛。嗯,順便再扔個法術到雨府,讓雨夢蝶那死女人半身不遂,一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那黑影是什麼?”許裁縫聰明的沒將青峰救他時手上流轉的青芒是什麼這個蠢問題繼續追究下去,他後怕的打了個抖。
“我也不知道。你們報恩莊,從前沒有出現過這種怪物?”不錯,那東西既沒有妖力也沒有鬼氣,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弄得自稱妖怪專家的夜不語都迷茫了。
“我活了六十多年,報恩莊裡一直都很太平。”許裁縫微微顫顫的來到店鋪收拾起掉落一地的東西,沒多久,突然臉色大變:“糟糕,我吃飯的傢伙沒有了!”
“吃飯的傢伙?”夜不語一愣。
許裁縫焦急的幾乎瘋:“我裝針線的小盒子。裡邊有祖傳了幾代的針頭,沒了那些針,我靠什麼做裁縫活!”
夜不語皺眉:“那黑影大晚上的跑進來鬧騰,居然是爲了偷針線?太不合常理了!”
“怎麼辦!怎麼辦!”許裁縫在裁縫店裡走來走去,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去找鐵匠重新打一些針不就得了。”一旁的青峰見那老頭轉圈轉的自己的腦袋都暈了,不由插嘴道。
“鐵匠打不出來的,那可是祖傳的東西。”許裁縫臉色灰敗,彷彿瞬間就老了無數歲,剛纔面臨生死危機都沒見他如此怕過。
“許老伯,明天我們出去幫你找找看。這個莊子又出不去,東西肯定還在報恩莊中。”夜不語安慰道。
“可是那怪物。”許裁縫欲言又止。
夜不語指了指青峰:“你看我僕人的力氣,既然那怪物怕他,只要找到怪物,自然能將針頭般您老找回來。你還是先回去睡一覺吧。”
許裁縫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他回了自己的屋子。
夜不語上樓,透過窗戶望着黑漆漆的外界,沉聲問:“青峰,你覺得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青峰搖頭:“不知道。”
夜不語嘆了口氣:“睡吧,說不定明天就會找到線索。”
夜色低沉,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那個黑影的線索,來的比夜不語想的更突然,更快。
一大早,樓下又是鬧哄哄的場景。就連馬幫和商隊都被紛紛吵醒過來。夜不語帶着青峰走到窗戶前看了一眼,只見報恩莊的大部分居民都集中在了樓下的街道,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幹嘛。不過顯然有些人臉上留露出恐懼。
當他走出裁縫店的門時,棺材鋪的老王正站在店門口,全身都在抖。
“出了什麼事?”夜不語一邊問一邊打量了一下四周,棺材鋪木板門已經被撞得稀爛,但地上一點掉落破損的木頭渣滓也沒有。門上的缺口像是被某種腐蝕性的東西腐蝕出來的,可那黑漆漆的痕跡,看得人不寒而粟。
“棺材店裡昨天出了怪事,據說棺材被人打開了。老王都沒敢仔細看。”立刻有個村人回答道。
朝陽還沒照入這條街道,紅色的朝霞被遠處的風暴擋住,只餘下了一丁點火紅。整個棺材鋪內一片黑暗,看不清楚裡邊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