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我?”我睜大了眼,根本不信:“這怎麼可能,開玩笑也要撿說得通的開啊!”
“我們之間,肯定有,某種聯繫。”李夢月不在乎我到底是不是相信,她自顧自的又道“我失憶。你也失憶。我只記得,時悅穎。而,時悅穎,記得,你。有意思,我們肯定,有,某種,聯繫。”
這個不善於講話,也不清楚是不是患有某種自閉症傾向的冰冷美女說完這麼長一段話,稍微有些喘氣。
我撓了撓頭,還是沒辦法接受她的話中所帶給的訊息。
“回源西,去找時悅穎。問清楚,我和你,的聯繫。”李夢月突然道。
“回去?怎麼回去?”我瞥了一眼窗外,車外霧氣翻滾,不過那詭異的迷霧已經單薄到快要散去了。沒有駕駛員的十八路公交車,仍舊在這條看不到行人和車輛的郊區道路上飛行駛着。
夜色濃烈,帶着腥臭的死氣。
“何況,你不是對時悅穎過誓,死都不能和我有身體上的接觸嗎?”我調侃道:“你還有臉回去見她啊?”
這位冰冷的大小姐摸着自己的心口,高聳的胸脯一呼一吸,十分急促:“這裡,缺了一塊。在那缺失面前,無論是誓言,還是,我的命。都不,重要。”
她的話很認真,表情也很認真。一時間我居然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對人類而言,失去記憶無疑是最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遺忘的偏偏是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東西。將心比心,如果自己遇到了同樣的選擇,恐怕也會毫不猶豫的推翻自己做過的任何承諾。
“那麼,我們該怎麼下車?”我轉移了話題。
鬼女被甩出車外後,就突然不見了。車上的司機以及售票員,體內的氣漏的差不多,只剩下了一層皺巴巴的皮,焉兮兮的癱在地上。可公交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李夢月眼眸流轉,櫻桃小嘴裡吐出了將我嚇一跳的三個字:“跳下去。”
“跳?跳?跳你個鬼啊。”我破口大罵:“從時一百多公里的車上往下跳,活的下來個屁。”
三無女根本沒理我,她走到公交車的後門,一腳將門給踢開。狂風頓時灌了進來,吹得人一陣冷。本想拽着不斷抗議的我跳車,突然,女孩的眼睛看到了縮成一團的沈思、周成和風雅三人。
這三個人沒敢說話,一臉敬畏的盯着李夢月看。
“你們,也,下去。”沒等這三人反對,女孩一手抓起一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將他們甩出了公交車。隨着反應過來時已經飛到車外的風雅的尖叫,李夢月也抱着我跳了下去。
只感覺一陣狂風順着衣服縫吹了進來,絕美的冷美人將我抱得很緊,緊到她凹凸有致的身體輪廓完全貼合在了自己身上。如此曼妙、讓人浮想翩翩的觸感,這一刻自己根本就感受不到。滿腦子是,落地就會死亡的念頭。
當耳畔風雅的尖叫聲消失時,自己的腳碰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風沒有了,也沒感覺到痛。
重新睜開眼,自己居然站在了結實的陌生公路上。周圍亂七八糟的躺着周成等三人。
這三個傢伙呻吟着在地上翻滾,好半天,女孩風雅才撐起身體,驚訝道:“咦,我沒有死?”
“哇,牛逼啊!跳車都死不掉!”周成也摸着自己的身體,欣喜若狂。
我推開了仍舊緊抱着我的李夢月,屏蔽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視線落在了這條公路上。
這裡,究竟是哪裡?
不錯,這裡是哪裡。是個很重要的問題!
李夢月將我放開後,走過去,一把就近抓住了周成的衣領。竟然以嬌小的身體,輕鬆的把一個一米七五的沉重男人給提了起來,冷冰冰的問道:“你,是本地人?”
“女俠,饒命啊!”周成本能的求饒,劫後餘生的喜悅頓時被嚇得硬生生縮了回去。他完全不曉得這個外表漂亮的不像人、力量也強大的不像人的女孩,抓住自己幹嘛。
“你是,本地人?”李夢月重複了一句。
周成這次聽清楚了,連忙點頭:“是,是,我是本地人。真的,不騙你。”
“這裡,是哪?”三無女問。
周成傻眼了。這傢伙剛從十八路公交上下來,正暈頭轉向呢。哪怕自己真的是本地人,也不可能光憑路面和周圍的幾棵樹就分辨出確切地點來。
“別爲難他了。”我拍了拍李夢月的肩膀,將手機給掏了出來。這條雙向兩車道的鄉村道路在源西鎮周邊十分常見。天幕中無星無月,黑漆漆的一片,也無法分辨方向。不過作爲現代人,一部手機反而能夠簡單的解決一起。
雖然從下午開始,在濃霧瀰漫時,手機便詭異的失去了訊號。
我將手機重新打開,調出了gps功能。跳下車沒多久後,周圍的濃霧也散的七七八八。陰冷的公路稍微吹着陰冷的風,這股風,反而給了我一種活着真好的感觸。
手機信號已經恢復了,gps搜索衛星的度很快,只等了十秒鐘就定位成功。我看着地圖上跳躍的紅色箭頭,頓時皺起了眉頭。
怪!太怪了。我和李夢月是下午四點左右急急忙忙毫無選擇的衝上那輛可怕的鬼公交的。現在已經快凌晨十一點半了。以公交車平均一百多公里的時,我們應該已經距離源西鎮至少七百多公里。
可是地圖上卻顯示,我們在一條叫做鄒家場的鄉村公路中段。離源西鎮也不過五十多公里而已。
究竟是我的大腦對度的感覺出了問題,還是另有某種原因呢?隱隱中,自己彷彿抓到了什麼線索。可終究那條線索在腦袋裡竄的太快,沒有具體化。
圖譜教育的老總沈思也一聲不吭的在看衛星地圖。看了幾眼後,立刻撥通了下屬的電話,讓人開車來接他。
“我的手下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等下各位就跟我一起回城吧。大家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恐怖的事,也是過命的交情。咱們今後兄弟、姐妹情深深。多多相互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