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請問一下,你知道前邊出事了嗎?”時悅穎伸出手,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來的方向。
紅衣女人彷彿絲毫沒有聽到她的聲音,仍舊安安靜靜的站着。一陣寒風吹過,時悅穎立刻毛骨悚然起來。
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明明那麼濃的霧氣,周圍什麼都看不到,可視範圍甚至低於了五米。自己剛剛究竟是怎麼看到五十米外的紅衣女人的?
時悅穎再次打了個寒顫,她轉動眼睛觀察了一下四周。周圍同樣有車,但同樣是五六米的距離,紅衣女人清清楚楚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身後五米外的一輛紅色轎車,卻變得模模糊糊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甚至可以說完全違反了物理定律。霧氣的強度分佈就算是有差別,但也應該是大範圍的稀薄差。怎麼可能在方圓五米的空間裡,唯有紅衣女人自己能看清楚,而別的方向,霧氣依舊濃厚,遮蓋視線?
難道,這個女人有問題?
時悅穎嚇了一大跳,她覺得自己還是少招惹這女人爲妙,乾脆識大體的早點離開。一邊想,女孩一邊向後退:“哈哈,那個,您慢慢在這裡呆,我先走了!”
女孩順利的離開了,走了幾十步後,回頭一望。紅衣女子仍舊站在原地,已經變成了一點紅色。而她周圍的景色,早已模糊的亂七八糟。那一丁點的紅,猶如釘子似的,死死的釘在了自己的視線裡。
“這還真是怪事,回去跟小奇奇說說,看他能給我什麼科學的解釋。”時悅穎搖了搖頭,繼續邁腳走。她估摸着應該再過不久就會有應急出口了。這個地方離市區很近,離出口不遠就能打到計程車。
正當她滿眼期待的尋找出口時候,猛地一個東西躍入了眼簾,時悅穎渾身冰冷的頓時停住了腳步。
她的心,咯噔一聲,深深的沉了下去!
只見離她大約四十米的遠的前方,在她前進的路徑上,有一個紅色的點,一個熟悉的紅點。她感到手腳冰冷,遲疑的向後望了一眼,背後仍舊有一個紅點。那是那個紅衣女人的影子。
怎麼回事?
時悅穎鼓足勇氣,緩緩的繼續朝前走。距離越來越近了,紅點在她的瞳孔裡不斷的變大。果然,眼中的紅點仍舊是一個人,一個穿着紅色長裙的女人。那個女人有着雜亂的披肩長,身材樣貌,和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
不,這分明就是剛纔的女人。
但是高公路只有一條路,剛纔的女人也分明沒有動過,就算是現在回過頭,都能看到那女人縮小到勉強能見的紅色蹤跡。這說明剛剛的詭異女人,確實是沒有移動到自己的前方來。
那麼,現在眼前站着的紅衣女人,又是誰?
“喂……”時悅穎張嘴剛出了一聲‘喂’,就牢牢的閉上了嘴巴。這個紅衣女人顯然也沒有搭理她的興趣,自顧自的站在地上,頭低垂着,背對着她,讓時悅穎看不清她的臉。
女孩又怕又好奇,兩個女人的確很像,難道是雙胞胎?可如果真是雙胞胎的話,幹嘛毫不動彈的站在濃霧中的高公路中央?難道是神經病?但是神經病也怕被車撞到啊!
“我說你,呃,需要幫助嗎?”時悅穎早已經覺得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兒了,但是仍舊想搞清楚到底生了什麼事。她乾脆稍微又靠近了兩步,想要看清女人的臉。
這一看不要緊,險些將她給嚇得魂飛魄散。
這個世界本身就是疲憊不堪的,誰死了,誰活着,其實並不會引人注意。每個人都認爲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可有朝一日死掉後,地球依然轉動不休。活着的人呢?依舊煎熬在自己的痛苦當中。
我一邊感慨的看着身旁走來走去面色無常的人羣,這些人絲毫不會因爲早晨這棟樓上曾經有學生下餃子似的跳下來而又絲毫的恐慌。最多有幾個人駐足,往博時教育的六樓看幾眼,評價一番死了多少人,猜測一下就進出了什麼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順着步行街,剛走入冠宇大廈,一股冰冷的監視感就出現了。我忍住沒有回頭,只是藉着到處都是的玻璃櫥窗的反光觀察跟蹤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但是,無論我如何細心的看,都找不到跟蹤者。自己只能放棄了,按下電梯按鈕。
進出冠宇大廈的人很少,電梯很快就到了最底層。隨着金屬玻璃門敞開,一股陰冷的空氣立刻撲面而來。我走入電梯廂,先是來到二樓。
二樓空蕩蕩的,原本不久前還租了一整層的理想中心現在早已搬走了,二層中什麼都沒剩下。我偷偷溜入辦公室找了找,地面的積灰很多,根本就沒有近期辦公的痕跡。從積灰判斷,辦公室至少有塊一年沒有使用過了。
果然,理想中心租下二樓,果然只是個幌子!出了設一個前臺,那個空殼公司什麼都沒有搬入二層的辦公室裡。
見這鬼地方沒任何收穫,我重新坐上了電梯。電梯間的按鈕只有三排,最高的樓層也不過五樓而已,哪來的第六樓。當初孫影是如何到那莫須有的六樓去的?難道那也是一心理暗示?
我坐電梯到達五樓,然後順着樓梯爬上了天台。天台和孫影描述的一樣骯髒老舊,正中央位置確實擺放着一個古老的浴缸。也不知道丟棄浴缸的人怎麼想的,居然將浴缸丟在了大廈的樓頂上。
我探頭朝浴缸裡望了望,五把尖銳的刀仍舊在浴缸裡安靜的躺着,在陽光下閃爍着陰冷的光澤。看得人背脊涼颼颼的。
突然,樓梯間出了一聲奇怪的撞擊聲。我一轉頭,喝道:“誰在跟蹤我,有種跟蹤,沒有種出來見人嗎?”
“哼。”一個清冷的哼聲從樓梯間傳遞了出來,隨着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緩緩的露出了身影。
居然是博時教育的學生李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