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筆失魂錄
夜筆失魂錄40:“跟我回去。”
夜永咲的話語很真誠,雖然平淡,但對於眼前的女人來說,卻勝過了那些柔情蜜意的軟綿綿情話。
這大概是黃璃的臉上頭一次露出了羞澀之意,把夜永咲的眼睛都給看直了。她原本就是美若天仙的女人,只是平時待人雖也和氣,卻有一絲冷淡。現在那白皙臉龐上的一抹紅暈,幾乎在瞬間就把夜永咲的心火給點燃了。沒有任何猶豫,發了狂的男人當場就撲了上去,把美人兒撲倒在草地裡面,兩人一路翻滾着,身上的衣服卻是越滾越少。直到最後,再無一絲阻隔,夜永咲得意地嘿嘿笑着,按住那柔弱無骨的身子,長槍一挺,黃璃天鵝般的頸子當即一仰,喉中發出壓抑而媚人的叫聲……
明明是一張雙人牀,但卻擠着三個人。夜永咲舒舒服服地躺在牀鋪正中間,享受着兩位夫人的服侍。花音那軟軟的香舌就在自己的胸口舔舐着,把自己並不健壯的胸肌上弄得滿是口水,還不時擡起頭勾他一眼,那眼裡的春色都要化到骨頭裡去了。夜永咲當即就決定了,一會兒先辦了這個妮子,怎麼說人家是正妻呢!
黃璃則就矜持得多,沒看見人家只是專心“服務”,也沒有用她那雙妖精一樣的水瞳看看那邊的一對男女是如何眉來眼去。至於在“服務”什麼,那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反正她既然身材那麼好,胸前一對動一動就要顫兩顫的玉峰總要有個用處才行,要不豈不是暴殄天物?
雙人牀旁邊還有兩個小小的嬰兒籃,一左一右兩個差不多大的孩子正睡得香甜。兩個孩子的緊閉着雙眼的嫩滑小臉上都能找到夜永咲的影子,只是一個像花音多些,一個像黃璃多些罷了。任由他們爸媽在右邊的雙人牀上怎麼羞人地折騰,兩個粉雕玉琢的娃娃睡得熟着呢。只是聽着牀上傳來的某個令他們熟悉的聲音,兩人都在睡夢之中咂了咂小嘴兒,似乎是想起媽媽胸前那一對香甜的尖兒了。
夜永咲覺得自己頭暈是理所當然的,渾身發熱也是理所當然的。他只是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轉頭看看自己的兩個孩子,卻總覺得他們一個長得像那個名叫亞玲的女人,另一個卻噁心到了極點,像極了一團肉泥!
夜永咲轉過頭來,他想要讓忙着挑逗自己的花音和黃璃先歇一會兒,順便問問孩子怎麼會變成那樣。但是他猛一回頭,眼前卻再不是兩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而是一張慘白而僵硬的面孔!
夜永咲轉身就想逃,但身後卻是打開的火車門,看這車子疾馳的樣子,簡直比火箭還要快。從太陽底下穿過去,立刻就把白天換成了黑夜!但是夜永咲卻沒得選擇,身後就是吃人的鬼魂,他跳還是不跳?再回頭一看,鬼魂已經伸出了兩隻毫無血色的手臂,就這麼朝着自己的頸子抓了過來!夜永咲再不敢有絲毫猶豫,一個縱身他都彷彿感覺到自己能從另一個角度看到身體在空中飛舞!
一個完美的三百六十度轉體,如果用攝像機拍下來,說不定現在就可以去申請體操業餘比賽獎盃。夜永咲覺得如果自己想,他可以一直在天上飛,一路飛回自己的家裡。但是天上熱得厲害,自己的腦子也疼得厲害。他“咣噹”一聲摔到地上,只感覺眼冒金星,那些星星在眼前飛啊飛啊的,就像是動畫式的表現手法。只是懷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嬰兒。這讓夜永咲有些傷腦筋。
腦筋是傷定了,他的腦袋實在是疼得受不了,再加上熱得難受。夜永咲不由自主地喊了出來:
“水……水……”
他的聲音乾啞,聲音還不如蚊子哼哼的大,就像是一個在沙漠裡面行走了多年的可憐人。身旁立刻傳來一個小女孩的叫喊:
“媽媽,他說想喝水!媽媽!”
“知道!我聽見了!茶壺裡面有晾好的溫水,我馬上就拿上來!”
“噔噔噔”一陣下樓的聲音,然後又是“噔噔噔”一陣上樓的聲音。夜永咲感覺到自己被人硬拽了起來,但是他連呻吟的力氣都沒有。嘴邊被人塞了一個東西,弧形的,用嘴脣碰着,感覺是個碗壁。剛剛察覺出來,那弧形的碗壁就往上一掀,不熱不冷的茶水灌進了他的嘴裡。
夜永咲貪婪地吞嚥着,就像是有幾輩子沒喝過茶水一樣。似乎是怕他嗆着,剛纔那個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慢着點兒慢着點兒,沒人跟你搶,慢點兒喝。你能睜眼了不?”
夜永咲嘗試着把上下眼皮拉開,眼皮好像是被黏住了一樣,他感覺有一隻稍油點兒的手在自己的眼睛縫上抹了一下,擦去那些阻止他睜眼睛的眼垢。夜永咲的眼皮緩緩打開,他第一眼看到的是離自己最近的東西,嘴邊的一隻碗,碗裡還有些許半黃的茶水。嘴脣的對面是一隻粗糙的手,看那樣子,手的主人應有至少四十多歲了。他知道只要自己一轉頭就能看見那個女人,但是他的前面還站着一個孩子,十多歲,大概正是初高中之間的年齡,梳着小辮兒,好奇的眼睛打量着自己,不知道對自己這個病人有什麼心思。
“大兄弟,覺得怎麼樣?”
扶住他的也是一個女人,可能是這個女孩子的母親。
夜永咲仍然沒有轉頭看她,不是不願意,而是他現在幾乎沒有一丁點兒力氣。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扶着他,只要一鬆手,他立刻就會一頭栽回牀板上去。眼下說客氣話是沒用的,夜永咲只能說實話:
“不太好……頭疼,身上發熱,我可能發燒了……”
女人“嗯”了一聲,卻是笑呵呵地說道:“沒事兒!發燒正常,給你弄藥了,過一會兒得喝。你腦袋撞破了,腳腕子扭了,不過都沒事兒。大夫說你傷口感染了,肯定要發燒,睡着的時候已經給你打過點滴了。醫院那邊現在都是人,就先把你放我家了。噢對了,你媳婦給你打電話來着。”
女人一揚下巴,夜永咲沒有看到,但是那個女孩卻是把夜永咲的手機拿到了他眼前。女人接着說道:“你睡了兩天,還不算你在火車道上昏倒的時間。有個女人給你打電話,說是你媳婦,你沒法接電話,俺就只能給她說實話了。不過俺說了,醫生看完了,說是沒事兒,我聽她那聲兒,肯定是哭了,強忍着呢,讓你醒了趕緊給她打電話報個平安。”
夜永咲虛弱地點了點頭。
又喝了點水,他再次躺了下去。女人說樓下還有生意,她得先去照顧着,讓那個叫小靈的女孩兒看着他,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山東人沒別的優點,也說不上好客,但是絕對不會把一個病人扔在牀上不管,哪怕他不是自家的人,甚至跟這個家一丁點兒關係都沒有。讓夜永咲把小靈當親妹妹使喚,不怕她累着,就怕他不舒服。
關門的聲音響起。“噔噔噔”,女人又跑下樓去。夜永咲微微眨眼,他能聽見樓下的說話聲,雖然不太清楚。他的腦袋還是在疼,不過不是外疼,而是裡面,應該是發燒燒的,只希望別落下什麼腦疾纔好。
十五六歲的丫頭張靈忽閃着眼睛看着這個男人,說帥也不帥,就算原來真是帥哥,現在這幅病懨懨的樣子也沒什麼看頭。不過她就是緊緊地盯着夜永咲,就好像不是要照顧他,而是要看押他一樣。
夜永咲扯動嘴角的肌肉,微微一笑,說道:“有什麼好看的啊?”
張靈歪着腦袋。
“你是個花心的男人。我聽你說夢話來着,你做夢說胡話,還說得可清楚了。”
夜永咲先是一愣,然後老臉一紅。這可完了!他還約摸記得自己之前做的是什麼夢,二女同侍一夫,也虧他做得出來!這要是讓花音知道了,自己今後恐怕就只能挨着馬桶睡了!夜永咲當即兩眼望天準確來說是天花板,他連面前的女孩也不敢看了,十五歲的孩子了,什麼還不知道?他在人家女孩子面前說了那麼多那種事兒的夢話,要不是顧及老婆孩子,夜永咲覺得自己恢復力氣之後立刻從旁邊的窗戶跳下去纔是最好的選擇。
夜永咲不想說話了。但是張靈卻沒住口,看夜永咲那張蒼白的臉上逐漸泛起紅色,她似乎很感興趣,說道:
“你夢裡叫了兩個女人的名字。一個我在你手機上看見了,叫什麼花音,是你老婆的名字。還有一個叫什麼璃兒,是你情婦?”
夜永咲覺得自己如果有力氣的話,還是趕緊用被子蒙上頭把自己給捂死吧。
“璃兒”,他怎麼能喊出來的?這肯定是他在夢裡面色心大發的時候對黃璃的愛稱,但是醒了以後,想想都覺得自己噁心啊!夜永咲用眼底的餘光瞟瞟小丫頭張靈,發現這孩子兩眼放光,似乎是把夜永咲當成了一塊八卦蛋糕,只想着一點兒一點兒把他的秘密給挖開。
三角戀啊!這是在電視劇裡面才能看到的劇情,如今卻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眼前呢!而且這個男人本身也很奇怪,昏倒在鐵路邊,還抱着一個孩子。要說張靈對他一丁點兒興趣都沒有,那反倒還怪了呢!
“‘璃兒’是誰?是不是你小蜜?”張靈毫無顧忌地問道,“你在夢裡面喊了她不少次,光我聽着的,得有十幾次,喊得特肉麻!”
夜永咲的神色微微一凝。
是嗎?他苦澀地想着。以前怎麼從來都沒有發現,黃璃在自己的心裡居然佔了這麼重要的地位,既然如此
“……還有,那個花音,你喊了不下於五十次,聽得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夜筆失魂錄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