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來幹嘛?不是讓你在家好好呆着。”
叔兒一看到我,果然就急了眼。
可我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我說我沒事過來溜溜。
我正躊躇着,就聽葉羣率先上前,竟然學着很有禮貌的樣子,道:“趕屍族葉羣,見過諸位蘇家的叔伯,今日蘇家有亂,怎能袖手旁觀。”
一番話說的,我微擡了擡眼,覺的挺那麼回事。
然後就見族裡的衆家叔伯們,看着我們,竟一個人也沒有說話,個個面熟肅然。
那種氣勢,彷彿是無形中透發出來的。
其實只過了片刻,但我卻覺的過了很久。
才聽我伢子叔,一字一頓的問:“葉雲潭,是你什麼人?”
葉羣覺的有門,趕忙道:“是我爺爺。”
我聽在耳中,瞬間有種高大上的感覺,有木有,哇,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玄門,傳說中門戶之間的往來。
然後下一刻。
就見我伢子叔,狠狠的皺了皺眉。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我們蘇家該不會跟趕屍族有仇吧。
就聽我伢子叔,哼了一聲,冷冷一語,“那個老棒子,上次在陰市上借了我十條黃魚,現在都沒有還,你走的時候,記得還上。”
“……”
額……
伢子叔,你的節操呀節操!
這話說完,毫無預兆冷場了,葉羣那尷尬的,估計都能鑽地縫了。
小恆笑的合不攏嘴,就是不敢出聲。
不過伢子叔說完這個事,纔給鬆了口:“既然都是玄門子弟,那就邊兒上站着吧,今夜蘇家的確有亂,若是讓我知道,有那個不開眼的敢趁亂作亂,那就別怪我蘇琊心狠手辣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伢子叔的全名叫蘇琊。
而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明顯看了一眼容麒。
因爲顯然葉羣是根紅苗正的了,容麒反倒顯得來路不正了。
換句話說,容麒是唯一一個,讓我伢子叔感到可能有所威脅的存在吧。
我正這樣想着,就聽甦家屯主街的不遠處,突然傳來一片腳步聲,來者不止一個人,我甦家屯所有的叔伯已經在這了,還會有什麼人來?
我奇怪的隨衆人看去。
就見十幾名穿着黑色風衣,感覺很高大上,有點像國外電影裡那種,特工感覺的人,當然,還有點像黑社會,不過應該感覺不太像是來跟,我們甦家屯火拼的。
他們正齊步而來。
有男有女,各個都一副訓練有素的樣子。
這讓我突然想起了白天的那四個靈異警察。
果然走的越近,那種感覺就越是濃郁,因爲我已經在他們其中,看到了孫超然和蕭澈。
不過爲首的卻是一個女人。
一個給我一種英姿煞爽感覺的女人。
她穿着漆黑色的長披風,長長的捲髮,打理的非常漂亮。
一張成熟嫵媚的臉頰,丹鳳眼,嘴脣微厚,但整個組合起來,卻非得的漂亮幹練。
一雙大長腿,更是在晃動的風衣下,連續快步,顯得妖嬈而風情。
老實說,這樣的美人,出現在職場,出現在高檔會所,就是出現在夜場,都不會覺的違和,偏偏走在這窮山溝溝裡,讓人覺的幾分,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在打量這些人,甦家屯上下同樣在打量。
就在他們即將走到石臺跟前的時候。
我舅兒終於出聲了。
“都說了,我們不買保險,怎麼還來啊?”
額,村兒裡一來外人,不是搞推銷就是賣保險的。
不過那女人卻沒有半點尷尬的自覺,她緩緩脫下手上的皮手套。
笑道:“大叔,我們不是賣保險的,靈異警署陳曉娜,幸會,今天白天我的三個同事,添了點麻煩,實在抱歉……我可以先見見你們的當家人嗎?”
“不是賣保險的?哎,我還想買一份呢。”
我舅兒嘟囔了一句。
就見那邊,伢子叔已經排衆而出,開門見山的道:“叔公已經很多年不見外人了,有什麼話跟我說吧。”
這個自稱陳曉娜的風衣女人,彬彬有禮的一笑:“蘇先生,久仰大名,既然先生是快人快語,那小娜也就開門見山了。”
“蘇家這片養屍地,雖說是祖宗傳下來的,但這裡面的東西,卻詭譎多端,誰也說不清楚,蘇家在此鎮守百年,沒有讓那東西出來禍害,對此表示非常的感謝。”
“但是畢竟已經百年,爲了玄門的安寧,我們靈異署希望可以協助蘇家,鎮壓裡面的東西。”
陳曉娜侃侃而談。
看似彬彬有禮,但卻也讓人感到一種強勢。
然後就聽一個叔伯,切齒冷笑:“以前出事不見你們,如今卻都冒出來了,真不知道,你們是對玄門的安寧感興趣,還是對養屍地下面的東西感興趣。”
“是啊,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另一個叔伯也發聲了。
而似乎整個蘇家都一個意思,不願意讓這些冒出來的靈異警察插手。
那陳曉娜也不慌不忙,笑了笑說:“我理解諸位的心情,畢竟蘇家在此地鎮守了百年,但也正因爲如此,爲了保存蘇家的實力,我們靈異警署纔會插手,難道這些年,蘇家爲此折損的英傑還少嗎?”
“這是我們老蘇家的家事……”
立刻又有叔伯坐不住了。
就聽陳曉娜身後的一個女人,也忍不住插了一嘴,“你們就是思想太過迂腐,說句不好聽的,天下莫非王土,養屍地下面的東西,若有所發現,理應上交國家……”
上交你妹!
這應該是此刻蘇家所有人的心裡話了。
而這個說話的,不是別人真是趙盼。
陳曉娜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瞪了趙盼一眼,“閉嘴。”
趙盼這纔不說話了。
而雙方,都不說話了,但是我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伢子叔,他纔是如今蘇家的掌舵人。
“蘇先生的意思是……”
陳曉娜輕皺起了眉,大概覺的伢子叔不會同意,她還要費一番手段吧。
誰知伢子叔突然張嘴了。
“可以,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我蘇家守了這麼多年,的確是累了。”
蘇家衆叔伯,登時有些傻了眼。
陳曉娜嫵媚的紅脣,則微微的上揚了。
“蘇先生……”
“不過。”
伢子叔突然打斷,漠然又說了一句:“既然剛纔你提到了玄門,那就該知道,玄門中講究的是個什麼吧?”
“資歷。”
陳曉娜自信一笑,“我祖上乃道門……”
“別跟我扯這個……”
伢子叔又擺了擺手:“初中沒畢業,打架給校長攆回來的,文化程度有球限,聽不懂,老話說得好,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不行就乘早回家。”
“蘇先生是要試我們?”
陳曉娜問。
伢子叔搖頭,“我不試你們,你們又都不是小孩子了,來做什麼的,自己心裡明白,既然要協助我蘇家,那就拿出讓我蘇家信服你們的本事。”
說完。
伢子叔擡手,指了指身後的養屍地。
問:“你們一共多少人?”
“十六個。”
“好,十六個人,從這走下去,今晚能活着回來一半,我蘇家就退位讓賢。”
伢子叔的口氣非常的漠然。
但很顯然,這是一塊硬骨頭。
“伢子,這很危險!”
有叔伯提醒了一句。
伢子叔冷笑,“前面本來就不是遊樂場,是養屍地,死也是死他們自己的人,陳警官,要死要活要去要留,自己決定吧。”
看得出來,陳曉娜是個女強人。
但面對讓她獨自帶着人進養屍地,她心裡估計也犯怵。
“怎麼,之前又是衛星又是直升機的,也探查過好幾次了,如今臨門軟蛋了?”
我舅兒笑說。
到底說這陳曉娜不是一般人,居然硬生生的點了點頭。
“好,希望蘇先生能說話算話。”
“放心,我們民不跟官鬥。”
伢子叔這樣說了一句。
說完,蘇家衆位叔伯們,齊刷刷的給靈異警察,讓出了一條路。
我忽然覺的,這幫靈異警察估計要悲催了。
因爲剛纔還在夢裡,見識過養屍地裡的那個東西。
隨着陳曉娜帶着靈異警察的下去,蘇家的衆叔伯們,都開始坐不住了。
“伢子,這怕是不行呀。”
“有什麼不行的,再說,我們今晚的客人還沒來。”伢子叔,居然這樣沉沉的說了一句。
這讓我突然想起,那個指使村民進養屍地的人。
“苗兒,你回去吧。”
我叔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罵我。
而我的態度很明確,“不走。”
我叔兒拿我沒轍,然後橫了容麒一眼,估計心裡還跟容麒有氣,但也是沒辦法,只好道:“老棺材瓤子,這危險,帶苗兒回去,只要你護好苗兒……怎麼地也行。”
“叔兒,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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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我叔兒說的一下想哭。
“叔兒姓蘇。”
“我也姓蘇。”
“行了行了,你倆別爭了,這兒孫自有兒孫福,這就是命,苗兒現在就讓他在吧。”還是我舅兒敞亮,說了一句。
而他這話纔剛說完。
養屍地下。
突然再次傳來那沉重的呼吸,這次,顯得特別的暴動,像是隱忍着什麼可怕的力量。
“呼……”
“呼……”
“伢子,這樣真不會出亂子嗎?”
伢子叔看了看時間,竟是淡淡道:“希望那幫靈異警察,有點真本事,能撐兩個小時,別死太多……一次吸那麼多人命,那東西更容易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