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面的女人長着齙牙,皮膚上滿是雀斑紅點,眼睛小的跟個綠豆一樣,眉毛是滑稽的八字眉。唯獨那雙耳朵是屬於我的,沒有變化。
那個女人,她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做。她換上了跟我一模一樣的臉,還要毀掉我原來的容貌。這張臉雖然也是有鼻子有眼,可,可這也太有特點了吧!
一路快步逃離了這積了水的山洞,我癱坐在一條小河邊。用手剜了河裡的一捧水,用那冰冰涼涼的水沖洗自己的臉。
終於變得清醒。
現在想來,那個紅衣女人貌似是我認識的,她好像,是那個上官玲瓏。
沒錯,就是她,因爲她總喜歡穿着一身紅衣。還深深的愛戀着殷離,她現在已經成爲我了,可她爲什麼沒有永絕後患對我斬草除根?還給我整了這麼一張,奇奇怪怪的臉。
這裡是荒郊野外,我在路邊摘了幾顆凍果子將自己飢餓的肚皮填飽,趁着夜色還沒有降臨離開這沒有人煙的荒郊野地。
在我翻過一座小山丘之後,看見一個穿着農民衣服的人正坐在石頭上看着一頭黑色的駿馬。
我見狀快步的走了過去,問道,“你好,請問往哪個方向是去往城裡的路?”
這男人聞言轉過頭,他轉過頭的時候我也是嚇了一跳。
“啊,你好醜!”我驚叫一聲往後面退了好幾步,也是被他古怪又醜陋的面目嚇到了。
“呵呵,說我醜,你自己又好看到哪裡去?”他似乎生氣的說道。
聽見這句話之後,我倒是真的冷靜了下來,摸了摸自己的臉立刻覺得這男的說得很有道理。我現在也沒好看到哪裡去,分明就是跟他一樣醜,我真的沒有資格說人家長得難看。
我立刻賠笑,“不好意思這位大哥,我想問一下哪個方向能去城裡啊?”
這醜男人站起身,目光眺望遠處,道,“你想去城裡?正好我也有事去一趟城裡,要不你給我點錢我捎你過去?”他說着附身將放在地上的兩個箱子掛在了黑馬的身上。”
我就有些尷尬了,問,“你要多少錢?”我根本就是被人綁架出來的,現在身上根本就沒有錢,他這倒是難爲我了。而且,殷離那邊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說不定那個頂着和我一模一樣臉的上官玲瓏已經來到了殷離身邊,成功的將我代替。
雖然我之前很想離開殷離,可是現在真的離開了,心中確實諸多不捨的。看來,我還是沒能完全放下他。不過,讓我覺得寬心不少的是,就算上官玲瓏假扮我,殷離八成不會再對苗月月的臉動心,他現在最在乎的還是那個看不見也摸不着的梨葉。
“唉,算了算了!”這男人上下瞄了我一眼嫌棄道,“看你渾身髒兮兮的也沒個毛錢,既然我們都一樣醜我就照顧你一下,不收你錢了,上馬吧!”
我見狀立刻開心道,“那有勞你了。”
就這樣,我上了這個醜村夫的馬。
這醜村夫看起來醜不像什麼好人,不過心腸還是不錯的,畢竟他這一路上都是在地上牽着馬趕路讓我坐在馬上不受走路的疲勞。
當這村夫帶我來到所謂的城裡時,我有些傻眼了,這不是上次我來過的小古鎮嗎?
這陣子下了大雪,這裡也是受到了波及,整個古鎮都被蒙上了一層白雪。
他牽着馬帶着馬上的貨來到了一間雜貨鋪。
這村夫看起來就是個普通人,但是當他把那兩箱子東西賣給雜貨鋪的時候,雜貨鋪老闆卻給了他幾沓紅色的人民幣。我頓時疑惑起來,那箱子裡面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竟然那麼的值錢。
忽的,我感覺這雜貨鋪有一道目光在盯着我看。我下意識的擡眸,便發現盯着我看的那個人正是那個雜貨鋪的老闆。我看向他的時候,他立刻別開了眼睛。
“走吧,我們相識也是有緣,你這麼醜肯定也沒有什麼朋友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這傢伙還了錢,心情非常好。
“哦,那謝謝你了。”我由心道,畢竟這個醜男人也是幫了我的。我也不怕,他會對我圖謀不軌,畢竟我現在長得這麼醜也不會有人對我感興趣的吧。
下了馬,那醜男人帶我來到了一個古樓酒館。
忽然想起還不知道這人的名字便問,“對了,你怎麼稱呼啊?”
他擡眸看了我一眼,那目光有些不自然,“呃,我叫風野。”
風野,這名字好奇怪。不過,不重要了。
一邊吃着好吃的飯菜,我心情很是沉悶,我現在身無分文,又變了模樣。恐怕我爸媽見到我都不會認出來,我就是他們的女兒苗月月!我現在要怎麼生存下去。
“哎,你們兩個是不是鄉下來的?力氣大不大,會幹活嗎?”店裡的服務員上完菜便笑嘻嘻的問道。
風野聞言頓了一下,問道,“對,我們是從鄉下來的,怎麼了?”
“嘿嘿,我們這古鎮有家‘回生客棧’,我舅舅在裡面工作,這兩天那客棧正招做苦力的人很急的,你們要是需要工作我就介紹你們去。”這服務員十分的熱心腸。
風野考慮了一下,最後那張醜臉露出一抹笑,“好啊,那就有勞你了。”
回生客棧,就是我上次住過的那家詭異客棧,沒想到繞了一圈,我還是要回去。
“你怎麼想的,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打工?”風野看着發愣的我,敲了敲我面前的碟子,問道。
我立刻回神,雖然心裡有些抗拒,可是我現在沒有錢,除了身上這身衣服,我什麼都沒有。要是有一個工作養活我,當然好。
雖然那回生客棧真的很詭異很怪異,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我也就認了。
“嗯,我要去打工。”我應聲,隨即又低下頭悶頭扒飯。
飯後,那個服務員便帶着我和風野一起來到了回生客棧。不過,因爲我們這一次是來找工作,便從後門進入。
服務員的舅舅帶着我們換上回生客棧的工作服,“我先帶你們去工作的宿舍,你們先睡一覺,晚上十二點的時候出來工作。”
雖然我知道這客棧裡面有不少客人,而且都非常的有錢,可怎麼看都不像是需要上夜班的地方。
這宿舍還是很乾淨的,除了有些陳舊之外,裝潢什麼的和我之前住的客棧房間一模一樣。
這房間裡面有一股檀香的味道,上次我一樣聞見了這股味道,現在聞起來竟有一種排斥的感覺。
我找不到檀香薰香的來源,便把窗子打開。
在洗手間裡面,我看着鏡子裡面那張不堪入目的臉,無奈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長臉要怎麼樣才能恢復成原來的樣子。
因爲房間裡面開了窗子,非常的冷,我就這樣穿着厚厚的衣服縮進被子裡面開始睡覺。
“咚咚咚!”
睡夢中被驚醒,我被那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差點滾到地上。
“起牀了,上班了!”一抹粗噶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哦,來了來了!”我低聲應着很是無奈的嘆息着,這麼被他一嚇,這睡意真的全部被驚醒了。
套上了工作服,我便打開了房間的門。
風野就住在對面,我一開門便看見他站在房門口,貌似在等我。
和我們一起的還有一男一女的年輕人,那樣貌對比我和風野簡直就是帥哥和美女。
“喂,你們兩個哪裡來的?長得這麼醜,還來跟我們搶飯碗?”那女人嫌棄的看着我和風野。
面對這樣的人,風野和我的反應一樣,就是懶得去理會!
我忽然發現,這個風野雖然是個山野村夫,爲人卻有些清傲。
“喂,你們兩個醜比有沒有聽到我的話。”那女的見我和風野不去理會她就有些狗急跳牆了。
“吵什麼吵,還要不要工作了,站好!”這時一個穿着民國時期黑色長衫的中年男人手拿一個簿子冷喝道。
而那個剛纔還張牙舞爪盛氣凌人的女的看見他之後立刻慫了。
這個中年男人很像是主管一樣的人物,他的身後還有五六個和我們穿着同樣衣服的年輕人。
我真的不懂,這客棧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外面已經熄燈了客人都已經睡着了,我們十幾號人要去做什麼工作,還神神秘秘的樣子。
“站好!你們兩個新來的站在最後!”這個中年總管厲聲道。
就這樣,我們跟着前面的人,走過一道寬約一米,長約五十米的樓梯來到了一處地下室。這地下室竟然建在這麼深的地方,這倒是第一次見。
已進入到這地下室我便縮了縮脖子,覺得這地下室裡面有股亂竄的陰氣十分的陰冷,那陰冷的氣不斷的往雞皮毛孔裡面鑽,弄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地下室是一片倉庫一樣的地方,一個年輕力壯像是打雜的人撥開那些擋在牆上的竹籠子,一扇錠着獸皮的鐵門便出現在眼前。
幾個人費力的將獸皮鐵門打開,鐵門開的那瞬間,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鐵木橋。
鐵木橋上有燃燒着的燭臺煙火照明,而鐵木橋的兩面還有下面,則是一片黑漆漆的,甚至還能聽見鐵木橋下面有風在纏繞的聲音。
幾個人輕駕就熟的往前走,就連風野都是一副淡然的走上鐵木橋。
驀地,前面的風野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瞅了一副恐懼臉色的我,他將我往前面一拉,“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