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呂雪松恢復意識的時候,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高聳的石山。
山上鬱郁蒼蒼,生滿樹木。
四下打量一眼,這似乎像座島嶼。
而在那石山之下,則是有一名盤膝而坐的大漢。
詭異的是,大漢雖是盤膝而坐,但他的身子,卻是漂浮於半空中。
“呂道友,我等你很久了”
見到呂雪松來了,那大漢笑了起來。
他的態度很和善,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殺氣。
很明顯,不是來找麻煩的。
“道友認得在下?”
聽見大漢的話,呂雪松頓時眉頭一皺。
“我奉主上之命,在此專程等待呂道友”
那大漢從空中落了下來,對着呂雪松做了個請的手勢。
“原來是這樣,讓道友久等了,真是過意不去”
轉瞬間,呂雪松便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他衝着那大漢抱了一拳,接着,跟了上去。
那大漢也不言語,只管帶路。
轉入山中後,兩旁都是森林,一條山徑穿林而過。
行了數裡,轉入一條岩石嶙峋的山道,左臨深澗,澗水湍急,激石有聲。
一路沿着山澗漸行漸高,轉了兩個彎後,只見一道瀑布從十餘丈高處直掛下來,看來這瀑布便是山澗的源頭。
那領路大漢在路旁一株大樹後取下一件掛着的油布雨衣,遞給呂雪松,說道:“迎賓館建在這水樂洞中,請呂道友披上雨衣,以免濺溼了衣服。”
呂雪松接過穿上,只見那大漢走近瀑布,縱身躍了進去,呂雪松猶豫片刻,也跟着躍進。裡面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兩旁點着油燈,光線雖暗,卻也可辨道路,當下跟在他身後行去。
甬道依着山腹中天然洞穴修鑿而成,人工開鑿處甚是狹窄,有時卻豁然開闊,只覺漸行漸低,洞中出現了流水之聲,琮琮錚錚,清脆悅耳,如擊玉罄。
山洞中支路甚多,呂雪松用心記憶。
在洞中行了兩裡有多,眼前赫然出現一道玉石砌成的洞門,門額上雕有三個大字:“迎賓館”
走進玉石洞門,地下青石板鋪得甚是整齊。那大漢將呂雪松引進左首一個石洞,說道:“呂道友請在此稍歇,待會筵席之上,主上便和呂道友相見。”
洞中桌椅俱全,三枝紅燭照耀得滿洞明亮。
在那石桌之上,擺放着一壺茶,與若干點心。
呂雪松沒有多疑,當即坐在那裡吃喝了起來。
他很清楚,守門人要是想害自己,犯不着多此一舉。
在洞中約莫坐了半個小時左右,忽聽得鐘鼓絲竹之聲大作。那引路的大漢走到洞口,躬身說道:“主上請呂道友赴宴。”
一聽這話,呂雪松站了起來,跟着他出去。
穿過幾處石洞後,但聽得鐘鼓絲竹之聲更響,眼前突然大亮,只見一座大山洞中點滿了蠟燭,洞中擺着五十多張桌子。
此時,諸多服飾怪異的人,正絡繹進來。
這山洞好大,雖擺了這許多桌子,仍不見擠迫。
數百名黃杉女子穿梭般來去,引導賓客入座,配合着那鐘鼓絲竹之聲,倒也不失爲一番美景。
所有賓客都是各人獨佔一席,亦無主方人士相陪。
衆賓客坐定後,樂聲便即止歇。
“小呂,你來了”
呂雪松四下顧望,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上司”,也就是那國安九處最高領導人嚴真。
那是一位年近古稀的垂暮老者,身穿中山裝。
他四方的臉,滿頭銀髮,與衆多同齡人相比,他並沒有呈現出那種老態龍鍾的樣子,反而是容顏煥發,精神抖擻。
嚴真就在呂雪松的不遠處,見後者的目光望來,頓時衝他微微一笑。
“呵呵,您不也是一樣嘛?”
面對“上司”,呂雪松並未給他多少面子。
他對着嚴真冷笑一聲,一張臉上,盡是不屑。
“咱們大家都有相同的目的,又何必互相仇視呢?”
嚴真對呂雪松這幅態度,似乎早就習以爲常,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小口。
“不好意思,我與你之間,從未有過共同語言,更沒有所謂的共同目的,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咱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念在你往日提拔過我的份上,我可以答應你,只要你不主動對我動手,咱們之間永遠都是井水不犯河水”
呂雪松沒有理會嚴真,就這麼當着在場的諸多賓客面,打起後者的臉來。
“無知小兒,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跟老夫談條件,你有那個資格嘛?”
領導畢竟領導,在這麼多人面前,被呂雪松弄的下不來臺,嚴真那一張老臉,頓時有點掛不住了。
他狠狠的將手中的茶杯一摔,那茶杯頓時在桌上化爲粉末。
“老傢伙,這裡可不是你的國安局,我奉勸你,態度最好給我放好點,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長眠在這裡”
呂雪松的雙眼中,猛地迸射出一股兇光。
他不懷好意的看着嚴真,口中怪笑起來。
其餘的賓客,多數與這二人不相識,自然也不會閒的給自己找麻煩,全都是饒有興致的在那看着。
在他們的心中,呂雪松和嚴真,最好拼個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於盡纔好呢。
眼看着,呂雪松與嚴真之間,已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
可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是從天而降,擋在了兩人中間的位置。
“兩位,且聽我一言”
聽那聲音,似乎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她的聲音很甜,落在人的耳中,是那麼的悅耳,令人心曠神怡。
“咦,是你?這怎麼可能!”
待見到那聲音的主人之時,嚴真原本怒氣衝衝的臉色,頓時一愣,繼而,露出一副錯愕的神色。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張老臉上,充斥着不可置信。
“嚴局長,久違了,想不到,您還能記得我”
那女孩對着嚴真,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接着,她又轉過身子,將目光望向了呂雪松。
“姓呂的,馬凱讓我轉告你一句話,遇事理智些,在情況未明朗之前,不要給自己樹立太多的敵人。”
那女孩冷冰冰的看着呂雪松,與之前對嚴真那副表情,當真是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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