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並沒有把上個星期的事情告訴兩個女孩子,而且她們那天晚上也沒有遇見什麼古怪的事情。
所以對於她們來說差不多半個月都是平平安安過的,她們也差不多快要忘了請筆仙和後來的怪事。只有張媛偶爾還笑嘻嘻地玩笑道:“小心嘍,被筆仙上了身是很不容易再脫身的。”我和劉磊瞠目結舌,無言以對。近來煙是越抽越兇了,兩個人一天要買三盒煙纔夠。我說:“等這件事過了咱們是不是該戒菸了?”劉磊苦笑。
我知道他的意思——這件事我們過得去嗎?
郭莉還是對我時冷時熱的。她找了份咖啡館的侍應工,每天晚上從六點半做到十點半。頭兩天我還開劉磊的車去接送,後來一不好意思老麻煩劉磊,二來也確實離家不遠,走路也就十五分鐘,也就懶得去了。張媛悄悄對我透露咖啡館裡有個男的在追郭莉,爲此我很是苦惱。劉磊安慰我說:“一切隨緣吧。”
眨眼間就到了離請筆仙整整第三個七天。這天下午我和劉磊商議了良久,都覺得最好哪裡都不要去,就在家待着。吃完晚飯,我把我的電腦搬到劉磊的房間,兩人開始對決CS。張媛自在一旁聽音樂看書。因爲前一天晚上就沒有睡好,一直在提心吊膽今天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我其實沒有什麼玩遊戲的興致,但爲了不掃劉磊的興還是強打起精神陪他一直殺到九點。最後我實在困得頭都擡不起了,於是打了個招呼自個兒回房睡覺。
頭一沾枕頭,倦意頓時充滿全身。半夢半醒間想到今天畢竟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心中一寬,便睡着了。
做了很多夢,很混亂,好象是把郭莉帶回家來看爸媽你們二老。在夢裡我家居然還在十年前住的那個小院子裡。我們家養的那隻白貓還在。郭莉過來對我說:“白貓不見了!”我走到天井,打開水缸蓋子,白貓的屍體便浮在水面上。不知爲什麼,所有人都說是我殺的白貓,我也莫名其妙認爲是我自己殺的,心裡還又是後悔又是內疚的,難過得很。直到郭莉悄悄告訴我:“是我殺的!”
我猛然驚醒,發現郭莉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好好地睡在我身旁。我伸手摟住她,她乖乖地倦縮在我懷裡,只是手腳一如既往的一片冰涼。睏意又上來了。
閉上眼睛,夢居然接着。郭莉說不要給別人說好不好,我說好。郭莉又說她不是有意的,我說我相信。她說她殺貓是因爲貓想殺她,我笑了……
有點冷,我睜開眼睛,窗戶沒關好,冷風從窗戶縫隙間灌了進來。我想起身關窗,身體卻留戀溫暖舒適的被窩。閉上眼睛,夢又接着來了。
郭莉從水缸中撈起死貓。不,她在殺貓!她爲什麼要殺一隻死了的貓?她在演示給我看!她用手死死地扼住貓的脖子。她居然笑了。在這一瞬間我驚訝地發現原來她不是郭莉。冷風又在吹頭。我虛開眼,看見郭莉衣冠整齊地站在窗邊,月光從窗外射進來,在她身上鑲上一層慘白色的邊。她想幹什麼?我努力地看,還是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她在看我,盯着我看。風又從窗口吹進來,吹得她的白色長裙飄來蕩去,她不是從來不穿裙子的麼?
我猛然坐起身來,發覺原來是個夢。窗邊沒有人,只有風颳着白色半開的窗簾不斷晃動。月光將晃動的窗簾投在牆上,呈一個巨大的不斷晃動的半透明影子。我這才發現枕邊沒有人,郭莉不見了。“上廁所吧。”我這樣想道,躺下想繼續睡,卻再也睡不着了。
看看錶,已是凌晨一點。我在牀上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一陣,奇怪的是睡意全無。再看一次表,一點半,郭莉還沒有回來。
我心裡微覺奇怪,起身去衛生間,沒人。於是推開劉磊的房門,明晃晃的燈光頓時刺得我睜不開眼。
“醒了?”劉磊問道,他還在電腦旁上網。郭莉正和張媛坐在牀邊說話,只是我見我進來就不說了。我盯着郭莉,她並沒有穿古怪的長裙,也不是睡衣,而是整整齊齊地穿着襯衫和牛仔褲。我覺得她看着我的眼神有點奇怪,於是我問:“你怎麼不睡了?”
“我?”郭莉瞪大眼睛,“你睡昏了?我什麼時候有睡過?我下班回來就一直在這邊待着。”
劉磊和張媛都點頭,一股寒意瞬時貫穿我全身。
那個站在窗邊的人影也許是夢,但那個睡在我懷裡的女人呢?那絕對不是夢,我敢肯定,我記得“她”冰涼的手腳。如果不夢,那會是誰?
我腦海裡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就在這時,衛生間裡忽然傳來“轟轟”的沖水聲,我被嚇了一跳,才反應過來是抽水馬桶的聲音。又不對了!前面我說過,抽水馬桶壞了,一直在不停的漏水。
所以我們一直都把水龍頭關掉,要用的時候再打開沖水。我剛纔還進過衛生間,我敢打賭那時抽水馬桶水管的水龍頭是關着的。難道是有誰將它打開了?是誰?
我打了個哆嗦,回頭看看屋中三人,每人都瞪大眼睛。劉磊的臉色更是蠟黃。“你剛纔上廁所忘關開關了吧?”他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只好點頭,但一句話也不敢說。
兩個女孩子嚇得趕緊用被子蓋住全身,擠作一團,怎麼也不起來。郭莉對我說:“今天不敢跟你睡。你們兩個睡。”
沒奈何,我和劉磊在房間裡磨磨蹭蹭了好一會兒,最後一直等到廁所裡沒了聲息纔是互相壯着膽子出去了。兩人硬着頭皮到廁所裡檢查一下,一切正常,水龍頭是關着的。“也許是水龍頭壞了?”劉磊說。
就在這時,我聽見“喵嗷——”一聲。貓叫聲!貓聲清晰響亮,赫然是從我的房間裡發出的!劉磊一躍而起,衝了過去,我也緊隨其後。推開門,一團陰影在那扇沒關好的窗戶邊上一閃就不見了。劉磊一個箭步搶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