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一段時間後,我虛弱的身體,總算恢復了一些元氣。
在這期間,馮雪嬌在醫院養好了傷,重新返回劇組。
平日裡,我掩飾的極好,所以她並未發現我的情況。
對於製片人和那男星的死,馮雪嬌心知肚明,不過,她倒沒說什麼,只是勸我,以後不要這麼衝動了。
對此,我只有苦笑,並承諾她,自己不會在做出這種事情。
準確來說,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
正如呂雪松所說,歷經這一次的事情後,馮雪嬌的星途,果然是一帆風順。
劇組內的知名人物,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爲了支撐場面,劇組必須要捧出新人王。
所以,馮雪嬌成了重點培養對象。
見到這個情況,我的內心深處,當真是欣喜萬分。
能在臨死之前,見到馮雪嬌有如此際遇,我也算沒了牽掛。
在她成名後,自然會遇見很多優秀的男人,我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爲她祝福。
自從我遣散法力後,呂雪松一直很愧疚,在我虛弱的這段時間,始終在陪着我。
平日裡,我們兩個時常把酒言歡,聊些以往的事情,對過陰人的事情,彷彿有默契一般,誰都閉口不談。
我明白呂雪松是想讓我忘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重新振作起來。
但眼下,我以知曉自己的命運,又如何能振作起來呢?
我本打算好好享受剩下的時光,卻沒料到,這個簡單的願望,都是個幻想。
素尋之前說過,冥界很快就要來取我的性命,我原以爲要等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竟會來的這麼快。
這一天,是二零一四年的除夕。
在我的記憶中,對除夕夜的印象十分模糊。
往年的時候,我跟着道衍到處走南闖北,這老東西也沒個正經樣,根本不過春節。
每當我看見其他人歡喜的過大年之時,心裡都很不是滋味。
還記着有一年,除夕夜當晚,我買了點菸花燃放。
可沒想到,道衍這混蛋,當場就扇了我一個耳光,並且把那些煙花都扔了。
我當時很憋屈,質問他,身爲一箇中國人,幹什麼對春節如此反感。
可惜的是,這老東西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一聽這話,當場給我暴打一頓。
自從那一次之後,我的心中,對春節就有了陰影。
除夕之夜,不管多忙的人,都會趕回家中,和家人吃一頓團圓飯。
至於我的家中,倒也算是熱鬧萬分。
馮雪嬌帶頭,和王雨兩個人在廚房內做菜。
而我和呂雪松,則是拿着對聯到處貼,這種感覺,令我的心中暖暖的。
這纔是我所追尋的生活,有一個溫馨的家。
我強迫自己忘掉一切,在這一天之內,盡情的享受快樂。
當天中午,我和呂雪松喝的醉醺醺的,不經意間,我碰掉一個盤子,摔在地面的時候,立馬四散開來。
我沒有猶豫,帶着一嘴酒氣急忙開口說碎碎平安(歲歲平安)
這番舉動,直看的兩女的嘴角一陣抽搐。
王雨還朝着馮雪嬌問了一句,這兩個人是不是酒鬼轉世啊?
我倒在沙發上,小睡了一會,睜開眼的時候,馮雪嬌和王雨,已經準備包餃子了。
我點燃一根菸,來到陽臺旁,耳旁聽着外界不時傳來的炮竹聲,一股幸福的感覺,瞬間蔓延至心頭。
從小到大,我從未像今天這般開心。
回想我這一生,快樂的日子沒有幾天,但能在臨死之前,和自己的兄弟以及喜歡的女人共聚一堂,也算不枉此生了。
正當我感慨的時候,呂雪松走到我的身旁,和我一樣,同樣在嘴裡叼着一根菸。
“很久沒見到你這麼高興了,我很欣慰”他沒有看我,目光遙望窗外,輕聲說道。
“放心吧,我的心裡承受能力,沒有那麼脆弱。失去法力,對我而言何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我現在可以舒心的生活”我微微一笑,並未解釋什麼。
“過完這個春節,我就要離開了,但我有些不放心你和王雨”呂雪松轉過身子,目光復雜的朝着遠處的王雨看了一眼。
“有什麼不放心的,一切有我呢,雖然我現在沒法力,但不要忘記了,我的人脈可是很廣的。況且,王雨的老爹可是局長,誰敢欺負她?”我心裡一酸,但表面上,還是笑着說道。
“我最擔心的,其實是你,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遇見什麼危險,那可是致命的”呂雪松搖了搖頭,帶着一絲苦笑說道。
“這一點,你儘管放心便是,別忘了,哥可是有一個神級保鏢,每逢我出現危險,八寒地獄守護者可是會出現”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很隨意的說道。
聽見這話,呂雪松張開嘴巴,可是話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嚥了下去,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
“你們兩個懶鬼,快點過來包餃子,不然,晚上沒你們的份!”這個時候,王雨把餃子餡端了出來,並衝着我們兩個吼了一句。
聽見這話,我趕緊捂住肚子。“哎呦,貌似壞肚子了,老呂你先去吧,我待會過來支援你”說着,飛快的跑到衛生間門口,拽開門後躲了進去。
“別啊,我也想上廁所,你快點出來”幾乎是我關門的瞬間,呂雪松衝了上來,用力的拽着門。
讓我們兩個大男人去包餃子,還不如殺了我們。
我躲在衛生間裡,死活不肯打開門,起先,呂雪松的動作還很猛。
但十幾秒後,門外突然間消停了。我正納悶呢,突然間聽到了王雨的聲音。
“哎呦,你們兩個還真是有着心靈感應呢。馬凱,你有能耐就躲在衛生間一輩子,來,鬆哥,打個樣子讓他看看!”
下一刻,我便聽見呂雪松略帶哭腔的聲音。“我的姑奶奶,你輕點,我耳朵都要被你揪掉了!”
“嗯?你說什麼?”王雨的聲音古怪起來,戲虐的問了一句。
“沒,你聽錯了,我什麼都沒說”呂雪松提高了音調,幾乎是帶着哭腔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