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貌盡毀(一)

重極宮中

“餘弦啊,你說,這次荼水之戰,我們能勝嗎?”冥帝不知爲何,心裡莫名的發慌。

“尊主哪裡話,楚淮王親自坐陣,再說還有五煞前去助戰,相信這戰一定能贏。 ”餘弦邊爲冥帝沏茶,邊說。

聽了他的話,他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他接過餘弦遞過來的茶,抿了一小口後,若有所思的道:“聽你這麼一說,的確,楚淮王和潞寧王的實力是有目共睹的,五煞也是我冥域數一數二的大將之士,可本帝卻也剛剛得到消息,說那卞城王功力進步神速不等,哎……“他擱下茶杯,扶額嘆了口氣道,“恐怕這戰打的懸啊。”

“這……”餘弦頓時無話可說了,愣愣的待在原地。

本就心煩意燥,可令他頭疼的還有另一件事,就是被他遣到珉蒼崖的女兒,他擔心她在那裡過的好不好,便向餘弦詢問她的近況:“咦,對了,羲曜那丫頭可還好?”

他急忙賠笑道:“羲曜神君好着呢,前些天還從小人這裡拿了好些酒過去,現在估計睡着呢!”

“那就好,別讓她出什麼岔子!”冥帝一臉擔憂。

“尊主放心。”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殿外響起特別急促且尖銳的女聲,隨後就有一個丫鬟急匆匆的進了殿裡來。

餘弦看到這丫頭竟如此的不懂規矩,未經允許,直接進殿,極爲憤怒,便訓斥道:“怎麼了,什麼事!竟如此慌張,連你的禮數都忘了嗎?驚擾了尊主怎麼辦,如此不懂規矩,來人吶……”

擱在往常,冥帝是不會插手這些事的,可是當冥帝看到來人的面容時, 他便認出那是他秘密派到羲曜身旁照顧的那兩個丫鬟的其中一個。現在這一副,如此失禮的模樣,難道是……

“尊主饒命,實在是……”來人便是羲曜身旁的青衣丫鬟,她撲通跪下來,淚眼婆娑,苦求冥帝原諒。

這不是冥帝所關心的,他先給了餘弦一個眼神,讓他別管這事了。現在他就想問清楚,是不是……羲曜出事了。

餘弦自然懂他的意思,默默後退了幾步,不再過問。

“呃,無妨,你如此急,定是有什麼急事,本帝不會治你的罪,有什麼要講的趕緊說吧。”

“謝尊主。”聽冥帝如此說,她心中沒那麼慌張了,可是一想到她把冥帝最寵愛的女兒羲曜神君看丟了,她就害怕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她低下頭,不敢看着冥帝,待會兒還不知道他會給自己什麼樣的刑罰,會讓自己入哪層地獄,戰戰兢兢的說:“不過奴婢失職,羲曜神君……不見了,奴婢和其他人尋遍整個珉蒼崖也沒有找見。”

聽到羲曜失蹤的消息,冥帝急了,他狠狠的拍着案桌,破口大罵道:“什麼,這麼大個人都能看丟了。”

接着在殿中焦躁的走來走去,還不時扶額,暗罵道:“一羣廢物!”

那丫鬟和管家餘弦也是呆愣愣的看着冥帝,等着指示。

冥帝看到他們心中更加來氣,又是大聲疾呼:“你們都杵在這幹嘛,還不快去找。”

“是是是!(小人)奴婢這就去!”餘弦和那丫鬟慌忙告退,恐慌的踉踉蹌蹌的跑出了殿外,去尋人去了。

這時殿外的侍衛進了殿來,稟告說:“尊主,殿外孟婆求見。”

“她們來幹嘛,不見。”冥帝正在氣頭上,爲羲曜失蹤的事煩心不已,怎麼顧得上去管她孟婆想幹什麼。

“是,小將明白了。”說着那人便轉身要走出殿外,可這時冥帝卻突然改變主意,叫住了正要離開的侍衛:“等等,讓她們進來吧!”

“是!”隨着那個侍衛的離開,冥帝做了好幾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穩定一下心神,好好招待這位來自人間的神。

“參見尊主,尊主萬福。”在外等候的斐樂淺和斐樂霜得令進去冥帝的寢宮。

“孟婆,何事如此急?”冥帝見她十分急躁的拉着她姐姐進來,好似有萬分緊急的事。

斐樂淺先上前一步說話:“尊主,孟婆和姐姐此次來,是想請戰荼水,爲守衛冥域疆土盡一份力。還請尊主恩允。”

冥帝大笑三聲,道,“哈哈,孟婆有此心,本帝十分高興,但是……”冥帝這時皺了皺眉頭,因爲他知道荼水是蠻荒之地,而她們畢竟是昔日好友的女兒,他還沒有弱到需要讓她們去打戰的地步,於是他對她們好言相勸:“你們真的想好了嗎?那荼水可是荒涼啊!”

“我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既然在其位,就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如今冥域出了這等事,我們更應該義不容辭,去到第一線。”斐樂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嗯,是,我和妹妹一樣的想法,還望尊主成全。”斐樂霜也在一旁附和着。

冥帝看到她們已經下定決心了,也沒有再阻攔了:“嗯,既然你這樣說了,那本帝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準了。”

“謝冥帝。”

“那你們就回去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去荼水吧!”

“是~”

另一邊的荼水也不得消停.

“我就是不服,憑什麼,我盡心盡力爲他辦了這麼多年的事,可他呢,什麼也沒有給我,就只是讓我在這麼巴掌大點的荼水待着,哼,他不仁,就別怪我無義。”卞城王在荼水的營帳裡,大聲的叫罵道。

突然,一個黑影進了營帳來,幻化成一個手握羽扇的中年男子,暗黃無光的臉龐上爬滿了皺紋,再着一身墨色長袍襯得他格外陰冷,只見他微眯起眼睛,慢搖羽扇,緩緩說道:“是啊,冥帝如此不義,你又何必還存仁心呢,放心,此戰有我助你,不會輸的。”

“哼!”卞城王一拳砸在了面前的木桌上,愣是砸出了一個坑。

“神君,外面楚淮王又在叫戰了。”有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說。

“什麼?”他驚訝,楚淮王昨天可是剛吃了敗戰,今天就還敢來叫戰。莫非他留了一手……

“怎麼,猶豫了?”那人背對着他,單手後付,悠閒的輕搖手中羽扇,但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尖酸刻薄,見卞城王沉默不語,他轉過身來,接着說道:“放心,只是匹夫之勇罷了,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他楚淮王還是輸。”

這番話無疑是給了卞城王莫大動力,他冷哼一聲,道:“好!那既然他找死,那就怪不得本君了!”他拿起手中的流星錘,殺氣騰騰的就要往外衝。

他讓人打開了城門,可當他看到楚淮王那視死如歸的樣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謾罵道:“楚淮王,你就這麼急着去赴死啊,那冥帝老兒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如此替他賣命,不過,本君還是奉勸一句,你莫要與本君作對,此戰,你們定不會贏的。”

陌離未發一言,低頭好似在想些什麼,可旁邊的悽水是受不住了,便與他對罵起來:“卞城王,你別太囂張,這戰,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哦,是嗎?”卞城王反問,嗤笑一聲,道:“那本君倒要看看,是他楚淮王的冰魄刀厲害,還是本君的流星錘厲害~”說着便握緊了手中的流星錘。

“你……”悽水被氣的一時語塞,眼睛狠狠的瞪向他。

一直隱在陰兵裡的五煞,也看不慣卞城王這蠻橫的樣子了,五煞裡的惡煞先走上前去,大喝一聲道:“卞城王口氣挺大啊!而後其他四位緊跟着也來了。

這五煞分別是惡、喜、喪、妒、嗔煞,惡煞、喪煞,嗔煞是男子,各自掌管世間的罪惡,哀愁,嗔怒;而喜煞,妒煞則是女子,掌管喜樂,妒火,這是他們的力量源泉,也是他們成煞的理由。由於奉命來此的五煞五位將軍剛來荼水,而到達荼水的那時候正值兩軍休戰,所以在這裡待了兩天,今天才能和楚淮王和潞寧王一同攻城。但心中的怒氣卻並未因此而有所消減。

“五煞也來了,呵,就只怕我這荼水這小地方兒擱不下你們這幾尊神!”他並沒有懼怕或退縮,反倒是無畏懼的向他們挑釁。

“你……”這邊真是被氣的無語了,好一會兒才平復下情緒。

這時許久未說話的楚淮王突然開口道:“你聽好了,本君也再跟你說一次,現在投降還來得及,不然待會兒可保不齊會不會將你……”

卞城王悠閒的掏掏耳朵,一句話便給堵了回去:“哎呀,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一句話,就憑你們,還想贏了本君,你們要知道,剛纔這是本君在給你們面子,沒有直接打你們,還在這陪你們浪費這麼多口舌。”

“卞城王,你別太囂張!”楚淮王握緊了手中的冰魄刀,只要他再多說一句反逆之言他,隨時出擊。

“要打就趕緊的,就算你們人多,本君也不怕你們。”

雙方勢均力敵,大戰一觸即發。

“將士們,準備……”楚淮王陌離高舉冰魄刀示意。

“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嗎,來吧,痛痛快快的打一場。”卞城王大笑,對他們的挑戰十分的屑。

“好,之前是本君讓着你,今天本君就讓你再嘗試一下冰魄刀的厲害。”說着便踏雲疾奔過去,一刀刺了過去,大喊:“看刀!”

他連忙拿起手中的流星錘擋住了那一刀,明明很吃力的頂着,卻還在大放厥詞:“好,哈哈,楚淮王的冰魄刀果然很厲害,但比起本君的流星錘似乎還差點。”

“是嗎,那就再嚐嚐我們的陰風煞雨。”五煞也騰雲,對他使出了獨門絕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