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貝還沒開口,陳懷恩已經朗朗微笑,自我介紹道,“各位同學好,我是貝貝的朋友,我們一個大院的。今天貝貝生日,我也來熱鬧一下,大家隨意玩!”
“哦……”有小女生拖長了尾音,聽完後曖昧的眨眼,小聲道,“班長,原來你們是青梅竹馬喲……”
茹貝臉一紅,“林嬌,別瞎說!”
茹貝低聲斥責完,有些羞怯的看陳懷恩一眼,但見他只是微微笑的表情,似乎沒聽見這句話,她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可心裡又隱隱失落——他真的沒聽到,還是聽而不聞呢?ptiw。
他們之間,會不會是她自作多情了?
陳懷恩怎麼會沒聽見,可是他跟茹貝相差好幾歲,若是現在把這層關係捅破,他不知道到底好還是不好。而且,今天這樣的場合,也不是一個好時機。所以,他心裡猛然一顫,可面上還是無動於衷,裝作沒有聽見。
石磊落冷眼看着這一幕,心裡的莫名火又燒了起來,一下子想好了要讓茹貝兌現的承諾——跟陳懷恩斷絕來往!看着他們眉來眼去的心裡就惱火,噁心吧唧的!
“誰瞎說了?”那個叫林嬌的女孩子調皮的一笑,又低聲道,“你看人家看你的眼神多溫柔!”
“你還說!”茹貝惱羞成怒,擡頭伸手正要去揪打林嬌,目光與對面石磊落冰冷的眼神對上,頓時笑容一僵。
林嬌是性格很開放也很坦率的女孩子,跟黎小仙的性格有些像。只不過,她出生普通家庭,身上多了幾分黎小仙所沒有的韌性、堅強和自立;而且,林嬌的學習成績很好,與茹貝不相上下。兩人平時即是競爭對手,也是關係不錯的朋友。只是,林嬌看不慣黎小仙,所以大多數時候,只要茹貝跟黎小仙在一起,她就會裝作沒看見般路過,並不跟茹貝親近。
不過,今天是茹貝的生日,而那個讓人厭煩的黎小仙又被帥哥吸引着沒巴在茹貝身邊,所以林嬌就格外的調皮,也跟茹貝走得很近。
見茹貝與石磊落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會,有種針尖對麥芒的感覺,可又像磁鐵的南北極相遇一般,她不由得好奇,“茹大班長,你跟學長有仇?”
“沒……”茹貝率先別開眼,“他是我哥,我哪敢啊……”
“那就是……有姦情?”石磊落的眼神看起來像是吃醋,又像是被冷落的委屈和憤怒。他們倆該不會是打着兄妹的幌子,行着情人的實質吧?
“怎麼會?!”茹貝瞪眼,本能的反抗,不自覺的提高聲音。
林嬌人聰明,一眼便看透,碰碰身邊的好友,“喂,貝貝,我感覺他看你時,那眼神不像哥哥看着妹妹呀……”
“林嬌!”茹貝心裡驀地一跳,那種慌亂讓她差點呼吸困難,有些逃避又有些害怕的模樣,“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
“嘿嘿……茹大班長,我還一直納悶,班上那麼多男生喜歡你,你一個都看不上。原來,你身邊已經有兩個備選了呀……一個溫文儒雅,猶如翩翩佳公子;一個冷峻瀟灑,痞痞如街頭小混混。”林嬌越說越來勁,摸着下巴評判一般道:“真難選擇啊!前者像白馬王子,後者更有男人味!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啊……”
茹貝徹底的無語了,幾乎是磨牙般低聲警告,“林嬌!”
陳懷恩見茹貝跟女同學一直低聲議論着什麼,面頰緋紅,似乎非常不情願,可又不好動怒,看上去很是爲難尷尬的樣子,便趕緊上去解圍,“貝貝,快來切蛋糕吧!”
林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滾,偷笑着道,“王子要解救公主嘍……我這個巫婆就先退一邊吧!”
“來來來,點蠟燭點蠟燭了……送給小壽星的禮物,大家都拿出來吧!一會兒切蛋糕拆禮物啦……”林嬌是團支書,平日在班上也頗有號召力,一聲令下,大家都圍了過來。
黎小仙也不管石磊落是否願意,拉着他的胳膊擠進人羣去。石磊落不耐煩的避開她的觸碰,不着痕跡的擠到了陳懷恩與茹貝的身邊,動作之大,弄得茹貝一個踉蹌。
“喂,你懂——”茹貝看着不懂禮貌的石磊落,心裡本能的要火,可是生日快樂歌已經唱起來,礙着場面,她只好壓下怒氣。
林嬌一邊唱歌一邊偷笑,當石磊落擠進來的時候,她還豪氣的吹了一聲口哨,響徹全場,弄得茹貝面紅耳赤。
陳懷恩倒是不介意有點孩子氣的石磊落強行分開他跟茹貝,把蠟燭全部點燃後,他微笑着提醒,“貝貝,許願吹蠟燭了!”
茹貝收回心神,一邊後悔着不應該帶石磊落來,一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許願——
“第一個願望:希望我們大家都可以考出好成績!”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第三個——”
“第三個願望留着給自己吧,就不要說出來了……”陳懷恩心裡期盼着什麼,不由得出聲打斷。也跟恩那。
茹貝宛然一笑,瞭然的看一眼陳懷恩,拿過刀叉,“切蛋糕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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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活動很多,玩遊戲的玩遊戲,唱歌的唱歌,陳懷恩靜靜的坐在一邊,眸光溫柔的看着茹貝跟一羣女孩子鬧着玩。石磊落不願意被黎小仙黏着,只好也坐在一邊,兩個男人拿着啤酒,慢悠悠的喝着。
陳懷恩已經二十歲了,而且本就是心智成熟穩重的男生。之前他一直認爲石磊落對茹貝的感情是純粹厭惡的,憎恨這個強行介入他們家庭的小孤女;可是通過近日來的觀察,他突然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石磊落恐怕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對茹貝的複雜感情裡,除了不待見,還有離不開,而說的更清楚一點,他暗戀茹貝!
因爲戀着她,所以無法接受她的忽視,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挑釁吸引她的注意力。就像不懂事的小男孩一樣,越是喜歡哪個小女生,越是喜歡揪揪她的辮子拍拍她的肩膀,即使讓她惱怒,跟他吵架,也勝過漠視。
今天的種種跡象表明,石磊落已經在吃醋了。只是,這段感情太過於複雜,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
不知不覺間,居然多了個情敵——陳懷恩心裡無奈的想,而且,還是個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情敵!
“石磊落,還未來得及恭喜你,高考狀元,敬你一杯!”情敵坐下來,兩人總不能相對無言,陳懷恩舉杯,真誠的道賀。
石磊落坐下來時,發現陳懷恩的眼神一直追隨着茹貝,還在琢磨着怎麼打斷他的“癡纏”,誰知他就主動跟他搭話了,他嘴角挑起一抹桀驁不馴的笑,杯子舉過去碰一下,“沒什麼好恭賀的!”
兩人的目光不自覺的同時看向茹貝,她正被林嬌和黎小仙抹了一臉的奶油,笑的跟花兒一樣,一手舉了一盤奶油反擊回去。
“你喜歡我妹妹吧?”石磊落率先開口,眸光未動,卻是在問陳懷恩。
陳懷恩溫然一笑,倒也不迴避,“是。”
少年側目,有些驚訝,“你倒是坦然!”
“喜歡就是喜歡,爲什麼要遮遮掩掩?”他的話意有所指。
“那你們現在的關係——”聽到對方的話,石磊落心裡一緊張。
“什麼都不是。”陳懷恩淡淡的解釋,“她還要讀高中,我至少要等三年後。”
石磊落喝一口啤酒,猛然放下,側頭看着身邊的男人,“陳懷恩,你知道我爲什麼不喜歡你嗎?”
男人挑眉,靜候下文。
石磊落轉身,認真的看着身邊大自己兩歲的同院大哥,“咱們在同一個大院長大,大家都隨着我玩,一起打架一起喝酒一起說髒話!只有你,總是穿戴整齊,溫順有禮,拿着書坐在小樹林裡,我這輩子最討厭我父母拿着別人作爲榜樣教訓我;還有,男人就是男人,直來直去,豪爽痛快,你幹嘛整天溫溫吞吞安安靜靜的,連喜歡一個人都要雜七雜八考慮那麼多!你活得累不累?”
石磊落在心裡補充:你這樣的人,說好聽點叫溫柔體貼,說不好聽點就叫做虛僞怯懦!
陳懷恩還是雲淡風輕的笑,有風度極了,像一個容忍不懂事的小弟弟一般,“我還以爲你會補充一點:你討厭我,是因爲我跟貝貝走得近!”
“你跟她近不近……關我什麼事——”石磊落別過眸光,喝了一口酒逃避着什麼。
陳懷恩笑,“剛纔是誰說,做男人要直來直去豪爽痛快的?承認自己被茹貝吸引着,有那麼難嗎?”
石磊落頓了一下,而後轉頭皺眉,略帶沉思的看着陳懷恩;而後像是沒想明白什麼,又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陳懷恩原本想好心情的點撥到底,但是想着他是自己的情敵,又突然不想做好人了。只是冷冷的奉勸了一句,“石磊落,以後善待貝貝,不然將來你會後悔的!”
“後悔?”石磊落不屑的嗤笑,“我沒看出來!”
陳懷恩搖頭,“哎,虧你是高考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