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幾天,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淡?”
凌雲說話向來直來直往,比茹貝之前認識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大膽,從來不思考這句話說出去對方能不能接受,會不會多想。
茹貝一時愣住,頓了半晌纔開口道,“我沒有吧,你怎麼會這樣認爲的?”
“沒有嗎?自從上次你找我談話之後,你對我突然冷淡了很多,即使碰面,連句話都沒有。”凌雲自顧自的道,“如果是因爲那天我的態度不好,讓你難堪了,我道歉。”
茹貝又是一驚。在她的觀念裡,要讓凌雲這種孤傲的少爺道歉,恐怕比讓年少的石磊落道歉還難,訕訕的笑笑,茹貝解釋,“真的沒有。那天找你談話,是因爲你的工作態度問題。或許你家裡有事讓你比較煩躁,緒不好,我找你只是想要提醒一下,不要將個人緒帶入工作中。至於你跟我談話的態度,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我冒然詢問,也不禮貌。”
電話那段頓了頓,良久才說,“那幾天,我確實緒不好。我媽媽病重,醫生說可能挨不過最後這幾天了。我家裡人又着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我心裡很煩。”
沒想到凌雲忽然就把她當做知心姐姐,茹貝一下子無法適應,只好道,“既然這樣,那麼這些子你可以暫時請假,先陪着你母親吧。”
“不用。”凌雲打斷茹貝的話,平靜的道,口氣裡甚至有種隱隱的喜悅,“她又了過來,精神還不錯。”
茹貝想着,原來終究是個孩子。因爲媽媽病稍微恢復一些,便高興成這個樣子,“既然這樣,那你更要好好陪着了。”
“嗯……”
兩人之間沒有人說話,電話裡一陣沉默。茹貝頓了一下率先道,“你還有事麼?沒事的話,早些休息吧。”
凌雲似乎不想掛電話,可又不知道說什麼,支支吾吾片刻,還是道了再見,掛斷。
這一次的談話,總的來說凌雲表現的像個半大的孩子。茹貝想着這個凌雲,想必就是豪門裡培養出的老成少爺吧。明明還很年輕,可總是裝作成熟,甚至用孤傲來扮演深沉,可一旦遇到這樣諸如親人生病的事時,還是會無法遏制的流露出孩子的天。想來,也是一個值得同的人。
轉,見石磊落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茹貝心裡一滯。
石繼磊已經困了,揉着眼睛,“媽媽,我要睡覺。”
茹貝放下電話,抱着兒子進浴室,“走,媽媽帶你去洗臉吧。”
抱着小傢伙洗臉洗手洗腳,才折騰到一半兒,石繼磊就困得不行睡着了。茹貝勉強給他清理乾淨抱上,累的自己也隱隱出汗,“小傢伙,越來越沉了。”
石磊落一直跟在茹貝後,卻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等到看着她忙完,他又上前來,“剛纔是誰打電話?”
寂靜空間裡突然出現一道低沉涼涼的聲音,茹貝嚇得小小震驚了一下。給兒子蓋好被子,她轉過來看着石磊落面無表的俊臉,頓一下,老實交代,“凌雲。”
剛纔,她差點叫出凌雲的名字,雖然及時改口,可石磊落洞察人的本領高超,想必瞞不過了。
石磊落聽到茹貝如實回答,心裡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茹貝接完電話,隨手放在了茶几上,抱着兒子進浴室。石磊落好奇這麼晚了是誰打電話,談話內容又有些奇怪,便翻了電話裡的通話記錄,果然不出所料,是一個他認識的男人。
“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麼?”茹貝沒有刻意隱瞞,石磊落自然是相信妻子不會跟別人有什麼,說話時的口氣便緩和了很多。
茹貝想着這件事說來話長,而石磊落早就對凌雲防備,便拉着他出去,兩人坐在沙發上,打算長談,“石磊落,我跟你解釋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但是你得保證,你一定要冷靜,聽我把話說完。”
看着茹貝這麼嚴肅的模樣,石磊落反倒開起了玩笑,“茹小貝,你不會真的給我戴綠帽子了吧?”
茹貝無語的翻白眼,“還紅帽子呢!你到底要不要聽啊?”剛纔看着他沉着臉,她心裡嚇了一跳,還怕這事有口說不清呢。誰知道,他轉眼間又嬉皮笑臉起來。
“當然要聽!”男人又一本正經,“你要是不給我解釋的圓圓滿滿,說出個一二三來,茹小貝,這事咱們沒完!”
茹貝瑟縮一下,伸手保證,“我一定行得正站得直,沒有一丁點對不起你石磊落的地方。”
“行了,說正事,這小子給你打電話幹嘛?”都快小半年,他沒想到這個凌雲還惦記着自家媳婦兒。毛頭小子,腦子有問題!
“凌雲……被分到我們公司了——”茹貝說第一句話時,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
果然,石磊落的眉毛一下子挑起,“什麼?!茹小貝,你——”
“停!石磊落,你說了你不衝動,我纔跟你講的。”
“好……”石磊落壓下怒氣,雙手撐在膝蓋上,坐的筆直,“你繼續!”
“凌雲分到了我們公司,還分到了我這個組——”話音未落,見男人又眸光冒火,茹貝先發制人,“石磊落,你說了不火的!”
“……”
“……這事也不能我能左右的,人家工作表現不錯,我又不能說無緣無故的給人家退回去。前些子,他工作時心不在焉,緒低落,我就找他談了談,他當時跟我說話的態度不冷不,我就沒多說走了。今天他打電話,是爲那天的態度跟我道歉的。他媽媽病重,好像說家裡還着他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所以他心裡很煩。”
“所以,這麼晚了,打電話給你傾訴?”石磊落涼涼的道,醋意十足。
“不是的!”茹貝反駁,“我不是說了嘛,他是跟我解釋那天態度不好的原因,說是因爲他媽媽病重他心不好——”
“茹小貝,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這個男人,你離他遠點!”
“什麼男人啊!他今年才二十歲,我大他十幾歲。在我看來,他就是個小男生!”
石磊落吃驚,“你被人騙了吧,他大學畢業,才二十歲?”
“就是的!人家是天才,跳級不行麼?”茹貝沒好氣,“他見過你,見過小石頭,年齡又相差這麼遠,你覺得他還會對我有什麼想法?你想多了!”
“那可不一定。”石磊落彆扭起來,“你不就開始嫌我老了麼?正好來了個油小生,白白嫩嫩的,長得又漂亮,跟你工作也是一樣的,志同道合,我怎麼知道——”
“石磊落!”茹貝無語了,“我什麼時候嫌你老了?我有那麼不要臉麼?人家剛出社會的新鮮小草呢,被我這個殘花敗柳吃了,你覺得我好意思?”
石磊落冷哼,“你茹小貝不要臉的時候,我又不是沒見過。”
“你纔不要臉呢!”茹貝氣的發笑,她有時候是會做一些“不要臉”的事,可是他們之間,說到底還是石某人不要臉的次數多一些吧。
石磊落板着臉,“那我問你,這些子,他對你有沒有什麼……”
“沒有!”茹貝會大的很乾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我們公司問問。”
“哼,去你們公司……茹小貝,你唬我呢!”哪個男人跑去妻子的公司問這種事,這不是擺明了甩自己耳光麼,“我頂多能問問周靜怡,可是憑着你們的關係,想必周靜怡早被你封口了。”
呃……茹貝心虛,不虧是從小鬥到大的階級戰友,知己知彼啊。
“石磊落,這事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當然知道!”石磊落道,“你茹小貝對我的心思怎麼樣,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可我就怕那個嫩頭小子一直纏着不放,我心裡不爽。”
俗話道,沒有挖不到的牆角,只有不努力的小三。那小子近水樓臺先得月,就算茹貝堅守道德,那小子難免不會鬼迷心竅。自己工作又忙,別什麼時候老婆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
“不會的!”
“我不管,你得想辦法,把這小子弄走。”石磊落直截了當,“或者,你覺得不好意思的話,我找人跟你們領導說說去。”
茹貝早就料到事的結果會是這樣,所以纔想要瞞着石磊落的,誰知道還是躲不過,“哎,石磊落,人家又沒有招惹你,你好端端的砸人家飯碗,道不道德啊!”
“他明明知道你有夫之婦,兒子都幾歲了,還糾纏你,他道不道德啊!”
“凌雲什麼時候糾纏我了?”茹貝覺得一涉及到這種問題,石磊落的執拗就不是一般的厲害。以前懷恩哥的事如此,現在凌雲的事又是如此,他是不是神經太敏感了啊!
“現在人都到了你們公司,成了你的手下了,那還不是糾纏啊?”
“可是,這都是工作上正常的接觸啊!”
石磊落見茹貝執意不肯,沉默了幾分鐘,忽然指責,“茹小貝,你幫着那小子說話。”
“我——”茹貝無語的別過頭去,着自己冷靜了幾秒,“石磊落,今天兒子過生,咱們可不可以和睦相處一晚?”
“你還逃——”石磊落一激動,話沒說完,忽然一陣猛烈的咳嗽襲來,饒是五大三粗的漢子,也一下子咳的縮成一團。
茹貝聽着他破碎的咳嗽聲,那一道道凌厲的衝力就像是劃過自己的喉嚨一般,疼到心坎裡。趕緊起到了溫水過來,喂到男人嘴邊,“還讓你衝動吧,活該咳嗽!”
石磊落很是有骨氣,堅決不喝,可茹貝堅持不懈的把杯子放到他的脣邊,他躲去哪裡,她的手就湊到哪裡。
“不喝,咳死算了——”石磊落別過臉去,不想接受女人對她的好。
茹貝本來因爲他不可理喻的態度,心裡氣着呢,可是一聽他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來,她頓時止不住笑出來,“好啦好啦,彆氣啦……要麼,我明天就去公司處理這事?”
“咳咳……”石磊落俊臉通紅,眼睛裡都咳出眼淚了,嗓子處也痛的像是風乾了一樣,痛苦的憋出幾個字,“……怎麼處理?”
茹貝無奈的道,“當然是想辦法把他弄走啊!”
“真的?”
“真的!”
“咳咳……”兩人對峙幾秒,石磊落又咳,茹貝半跪在沙發上,一邊撫摸着他的脊背,一邊繼續喂水,“彆氣啦……三十好幾的人了,孩子似的,怎麼自己跟自己過不去!”
得到滿意的答案,石磊落終於肯“就範”,就着茹貝的手,一口氣喝完了杯子裡的水。
茹貝無奈的笑笑,又輕輕的撫着他的脊背,“怎麼樣?好點沒?”
石磊落狠狠的吞嚥一下,仰向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去。
見他不說話,茹貝放下杯子,挪過去用自己的額頭探一下他的額頭,頓時大驚,“呀,石磊落,你燒着呢!走,去醫院!”才話磊得。
男人不動,撒一般,“不去……”
“你這人!”茹貝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你忘了以前那次感冒,最後弄成肺炎的事了?”
“……”
“太晚了,我想睡覺。”石磊落藉着體不舒服撒,明顯的想要茹貝多照顧一些。
“那我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好不好?”見丈夫疲憊的模樣,茹貝的聲音一下子溫柔下來。方纔還吵得不可開交的兩人,一會兒又溫聲細語了。
“不要……要睡覺。”
“好好——睡覺睡覺!”茹貝實在是對這兩個男人無語,一大一小生來就是磨人精。見石磊落閉着眼,她又拉着男人起來,“那去屋裡睡啊,你先回房,我打水給你洗臉洗腳好不好?”分明是照顧另一個兒子。
石磊落睜開眼,因爲先前咳嗽流淚的緣故,此時眼簾打開,燈光一照,眸裡然隱隱有些碎鑽閃爍的光芒,很是惑人,“……好。”
茹貝見他露出笑意,頓時知道上當,要去打他,他趕緊雙手抱頭,“欺負病號不道德的啊——”
哎……這輩子怎麼就碰到這麼不要臉的男人了!
想着之前兩人鬧得不高興,若不是今天他剛好體不適,剛纔那副樣子下去,肯定這次得鬧大了。既然他藉着撒下臺,茹貝便也順着臺下——吵架畢竟傷感。
“那還坐着幹什麼?病的走不動了,要我揹你回房?”茹貝收回手,小小聲的吼男人。
石磊落冷冷一哼,打起精神站起,“給我洗臉洗腳就不用了,我享受不起,走吧,一起洗吧,洗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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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更新完畢。我沒有緒,我只是說一個事實,喜歡的親,就看下去;不喜歡的,看到小石頭出生,就可以算作完結。
好了,我得趕緊寫新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