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雞與灰熊共商大計的時候,博馬、沙伊爾與瑟福爾也在討論着類似的話題。
“您爲何要讓庫魯夫去聯繫援軍呢?這隻火雞隻會壞事!若不是他沒把事情辦利索,又哪兒來的今天的煩惱?!”肥胖的博馬陰聲怪氣地說道。
“我也是今天才得到察罕公主無恙的消息,沒想到她緊跟着就找上門來了!唉!”瑟福爾嘆了口氣,又接着說道:“庫魯夫此人貪生怕死早在意料之中,但他找的居客傭兵團確實還是有些實力的,沒想到卻會失手啊!看來那個帕爾奇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
“爲已經發生的事情而糾結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沙伊爾不屑地看了博馬一眼說完,又轉向瑟福爾問道:“您讓庫魯夫去聯繫援兵,除去他的領地緊挨着也古納河、方便行事之外,是不是也有爲咱們留下條撤退之路的打算呢?!”
“嘿!米耶家族出了你這樣的領頭人,前途不可限量啊!”瑟福爾悠然讚道,也等於承認了對方的猜測。
“嗯?”博馬聞言,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問道:“瑟福爾叔叔是覺得咱們有可能會失敗麼?您是不是過慮了?察罕公主的手下最多也就千把來人,若非爲了拉耶利夫下水,光憑咱們自己的力量也足以收拾這個女人了吧?!”
這傢伙此時說話的腔調語氣雖然沒什麼變化,但所說的內容卻與剛纔灰熊、火雞在場的時候已經判若兩人了。
“越是覺得勝券在握,就越要警惕啊!”瑟福爾微微搖頭,沉聲說道:“公主身邊的那個女人就很能說明問題!以此女的境界,又爲何能讓沙伊爾這樣的高階注師也感受到威脅呢?除去她已經被轉化爲魔注師這個原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那麼,如果西萊爾手下的幾百人還有一些也是魔注師的話,那咱們即便是能贏得這場戰鬥,也定然是慘勝的結局啊!”老頭又補充道。
“哈哈!”聽到這裡,博馬撫掌笑道:“還是您老謀深算啊!我這才明白您贊成請援軍的真正用意,怕是求穩之外,也要坐實察罕遺孤及其手下都已入魔的消息吧?!這樣一來,他們可就是大陸公敵,不僅那些同情他們的勢力會退避三舍、撇清干係,就連那些原本中立的人也會同仇敵愾啊!”
“哼!一羣魔注師,唯殺之後快,又怎麼還有權利討要封地呢?”沙伊爾也冷聲附和道。
瑟福爾得意地笑了兩聲,隨即又嚴肅地說道:“但是,即便援軍來了,只怕咱們也要先和西萊爾碰上一碰才行,這樣才能給耶利夫充分的口實徹底剿滅察罕的勢力。對此,兩位怎麼看呢?”
博馬與沙伊爾聞言,同時陷入了沉默。過了片刻,女人先發話道:“米耶家族從來不會做縮頭烏龜,旦憑調遣!只是事情辦完之後,我們也需要相應的回報!”
“倒不如讓灰熊和火雞去打頭陣,庫魯夫不是一直不服不忿、一副戰則必勝的架勢嗎?而且,即使他們戰敗,不正好顯得察罕魔人恃強凌弱嗎?”博馬建議道。
“嗯……”瑟福爾沉吟片刻,才說道:“他們兩家雖然戰力稍弱,但也不至於太差。只是如果讓他們先上去的話,他們首先要穿過咱們的領地才行,這,這怕是多有不便吧……”
“而且,”老頭又接着說道:“如果火雞前出,那就一定需要有人替他們守住河岸、以保咱們退路無憂,我想庫魯夫是絕對不會同意別人進入赫姆拉家族的領地的!”
“反正不能讓火雞和灰熊乾落好處!而且,老子在前邊打生打死,有他們在後邊我也不放心!”博馬雖然覺得瑟福爾的話在理,卻仍然不甘心地說道。
“我既然居中策應,後方的安全自是由古裡家族負責,這個大可放心,我包你們後顧無憂便是。”瑟福爾淡然說道。
他沉吟片刻,又接着說道:“你們兩位率先迎敵當然辛苦,可實際上,戰端一開,誰又能控制得戰事的走向呢?比方說對手也很可能攻向灰熊的領地、繼而甚至直接突破到河邊,那可是誰都難以預料的事情呀!”
老頭此言一出,博馬與沙伊爾便明白對方是要趁機先拿下昆汀的領地。到了那時,火雞庫魯夫孤助無援,最終也只能是家族敗亡的結局。
“與五年前相比,咱們的家族都發展壯大了不少,現有的領地也確實是不夠用了!丹尼斯與赫姆拉家族向來自私自利、只願意得好處卻不肯付出,這樣的盟友不要也罷!”沙伊爾雙眸寒光爆閃,堅決地說完便把眼神投向了博馬。
“我羅格家族早就想在水邊再開闢出些地方來了!呵呵呵呵!”博馬笑起來說道,明顯是同意了瑟福爾趁機瓜分灰熊與火雞領地的企圖。
“察罕家族選的這塊地盤很有意思。”對方的反應早在瑟福爾意料之中,他滿意地點點頭,帶着回憶的語氣說道:“你們有沒有意識到,自從咱們接手以來,便人丁興旺,百事順利呢?這就說明,這是一塊帶着帝王氣運的寶地啊!”
“而在接手之初,赫姆拉家族便率先搶佔了靠近也古納河的位置,丹尼斯家族又緊隨其後、挨着劃出了自己的部分。至於我古裡家族,爲了緩和你們之間的矛盾,就只得選了居中的位置。然後羅格家族次之,最爲英勇善戰、實力強橫的米耶家族則分在了最外圍的地方。”老頭說着,拿出一張五大家族領地分佈的示意圖擺在了桌上。
博馬與沙伊爾不解其意,看了看圖,便把疑惑的目光又投到了瑟福爾臉上。
“你們覺不覺得按現在的情勢看,五大家族合起來便像是一隻眼睛?”老頭話鋒一轉,語氣也詭異了起來。
“火雞與灰熊是上眼瞼,我是瞳仁,你們則是下眼瞼……”瑟福爾又解釋道。
“嗯……!果真如此!”博馬與沙伊爾按照老頭的提示一看便即恍然,可仍然不知道對方到底要說什麼!
“世人都說眼珠重要,卻沒想過如果上眼瞼不肯張開,那眼睛卻是什麼也看不見的!所以,就此地的氣運來說,火雞和灰熊其實一直佔了上風,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們的存在都在限制着咱們三個家族的發展!”瑟福爾說着,臉色也漸漸陰沉了下來。
“咱們頂着背主忘恩的惡名遷來此處,最終的目的難道不是爲了察罕家族埋藏的寶藏與秘密嗎?可是,五年了,爲什麼會一無所獲呢?會不會就是因爲有些無能之輩卻反而佔據了氣運的上風,從而使咱們變成了睜眼瞎呢?!”老頭恨聲說道。
“而且,我最近打聽到一個消息,據說當年選址的時候,赫姆拉家族的族長可是沒少下工夫,他抓住了爲察罕人建造這片領地的工匠頭領,並暢談了很長時間啊!”瑟福爾最後的這句話,不僅徹底點燃了另外兩名家族領袖的怒火,也讓他們脊背發涼,感覺自己從一開始便被算計得死死的!
瑟福爾:自認爲的重中之重,其實始終受制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