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夫卡臨時元首府內,剛剛成立的弗卡共和國首任元首班傑靠在會議室高大的落地窗邊,看着茫茫夜色默然無語。
這個男人不算高大,身材瘦削,深陷的眼窩中雙眸帶着一股與生俱來的冷冽,讓人望而生畏。
在門口的地方,一左一右站立着兩名壯實的中年人, 正是叛軍剩下二聖,金鬼鍬與銀鬼鍬。
一身黑裙的尤利婭端着一杯紅酒,舒舒服服坐在沙發上,眼中的光芒卻像暗夜的幽靈般詭異無常。
“會是誰殺了竹節與紫衣呢……”班傑喃喃自語道。
“現在全城已經戒嚴,咱們的人正在挨家挨戶排查,他們那麼多人, 總不會憑空消失了吧!”銀鬼鍬恨聲說道。
“尤利婭,你難道沒什麼要解釋的嗎?紫衣身爲高階注師都殞命當場,而你卻安然無恙在此喝酒!哼!你當時要能跟下去看看,定能發現那些人的藏身之處,也省得我們這麼大動干戈了!”金鬼鍬忍無可忍,含怒喝道。
“紫衣便是死在自己的愚蠢之下,你們兩個也要步他的後塵嗎?我只不過是個中階初級的注師,跟上去不是白白送死?”女人悠悠說道,自顧自喝着酒,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班傑用眼神制止住就要發作的兩名手下,輕聲說道:“能將兩百多人輕鬆帶離,又不着痕跡隱藏起來的人,一定對佐夫卡十分熟悉,而且很有勢力……”
他故意沒把話說完,便轉頭向女人問道:“尤利婭,你覺得會不會是赫梅家族的人回來了呢?”
“甭管是不是,赫梅家族的人不要碰,這是咱們的約定!”尤利婭放下酒杯,毫不客氣地說道。
“哈哈哈!”班傑突然放聲大笑道:“你應該說清楚一點, 這是我和米亞澤之間的約定纔對!”
女人聞言, 眸中閃過一絲黯然, 嘴角卻掛起狐媚的笑意說道:“怎麼,他不在了,這約定便要作廢了嗎?昨晚在牀上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哼!”男人臉上沒有一絲尷尬,他冷聲斥責道:“男女之事無非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不要以爲和我有了親密關係就能胡說八道!”
女人好像沒料到對方說翻臉就翻臉,頓時把小嘴一噘,眼中換上一抹悽然,不說話了。
“真是個不好拿捏的女人!”班傑無奈地想着,隨即放緩語氣解釋道:“此一時彼一時!如果米亞澤還在,留着赫梅自然好處多多,他不僅財力雄厚,也與麥肯和伊爾普人關係密切。可現在呢?赫梅成了元首,他早晚會與咱們真刀真槍打上一仗,那時候,留着他的大本營在佐夫卡,不是和在心臟旁邊安放炸彈一樣危險嗎?”
“元首大人,米亞澤之所以與你合作,除去想將反叛力量集中起來避免它們胡亂生事以外,最重要的目的便是利用你們把麥肯和伊爾普捆綁在烏蘭的戰車之上!現在,米亞澤爲國捐軀了, 可事態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也就是說,赫梅這個元首,終將選擇同樣的道路才能走下去!你難道不明白嗎?如果你現在對赫梅的大本營下了狠手,那豈不是增添了他與魯爾士不死不休、血戰到底的風險?那樣一來,烏蘭不是將會承受更大的損失嗎?這是你願意看到的嗎?”尤利婭一連串地反問道。
“你們把老子當做引誘魯爾士與烏蘭開戰的助燃劑使喚也就罷了,可要是最終捧起的卻是一位仍然只知道向麥肯人和伊爾普搖尾乞憐的狗,那就是打錯了算盤!”班傑冷聲回道,語氣中已隱隱帶出了怒意。
“唉!元首大人,這就用上你剛纔的話了。此一時彼一時啊!以烏蘭現在的實力而言,要想與魯爾士對敵,不借助麥肯與伊爾普的力量能行嗎?而要想得到幫助,不讓他們感受到真正的危險能行嗎?可是,戰端一開,那就什麼事情都有機會發生了!到時候,烏蘭的話語權自然便會大增。我想赫梅就是再蠢,也不會還想着仰人鼻息苟活吧?!”尤利婭耐心解釋道。
望着男人仍然陰沉又帶着些不甘的臉色,女人又媚笑起來說道:“如果赫梅總是執迷不悟,我想烏蘭的人民也不會答應吧!彼消此長之下,別看您現在頂着個叛軍的頭銜,到時候沒準能取而代之也未可知啊!”
男人終於被打動了。
“但如果竹節與紫衣的死真是赫梅家族所爲,那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我可不管他是誰,只要欺負到了自家兄弟頭上,就沒得商量!”他惡狠狠地吼道。
金鬼鍬與銀鬼鍬聽了老大這話,均面露感激之色,而尤利婭則又給自己斟上杯酒喝了起來。
“虛僞的混蛋!”女人在心裡給班傑貼上了一個準確的標籤。
“你認識的那個察罕公主這次倒也出了些力,抽時間讓她來見見我吧!”班傑突然轉開話題說道。
“哼!你怕是看上了她吧?!”尤利婭不爽地說道。
班傑微笑着揮退了兩名手下,坐在女人身旁摟住對方的肩膀挑弄道:“怎麼?吃醋了?!”
“男女之事無非是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不要以爲和我有了親密關係就能胡說八道!”尤利婭將男人剛纔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去。
“哈哈哈!”班傑開心地笑了起來。等他笑夠了,這才說道:“我很難相信察罕這個名字在當下仍然有這麼大市場,要不是公主出面,只怕弗洛西與佐夫卡的這些官員未必就肯輕易就範啊!所以,我當然是想親自謝謝她嘍!”男人說到最後,語氣中已經透出了淫邪之意。
“西萊爾可是那個麥桑的禁臠,你也敢動心思?”尤利婭一邊扭動嬌軀躲避着對方不老實的雙手,一邊膩聲問道。
“麥桑?不過是個有點運道的混混罷了!他不是已經在大爆炸中完蛋了嗎?!哼!就算他留得一條命在,如果犯在我手裡,也唯有死路一條!”班傑不屑地說道。
“但願他死了吧……否則,很多事便難免再生變故!”尤利婭不勝唏噓地嘆息道。
“在我身邊還敢想着別的男人?!”班傑一邊加大雙手的力度和範圍,一邊緊追不捨地問道:“快說,公主在哪裡?我何時能見到她?!”
女人雙眸中黑芒閃動,嘴裡卻應道:“她爲了給自己的家族創造出一片生存空間,不賣賣力氣怎麼行?”
班傑嘶啞着嗓音問道:“她不在佐夫卡了嗎?”
“哦……”女人道:“你在這裡風流快活,但總得有人去和魯爾士的大軍聯繫吧?”
尤利婭:知人知面不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