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避役
“這次救援，人越少越好，所以……”（找理由）
“又不多我一個……”（這倒也是）
“你沒什麼經驗……”（擔心）
“再怎麼說，我也是高階注師呢……”（身份壓制）
“可是……”（詞窮）
“光憑他們，能找到五葉金蓮嗎？萬一……”（專業壓制）
“那，行吧！你先把衣服穿上……”（嗯？）
“我，不想穿，你……”（啊？）
“乖！快穿上，外邊都等着呢……”（用強……）
“哎呀！你幹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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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珠珠、謝洛夫、二雷兄弟、丘頓，站在屋外廊下，把胖子和西萊爾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丘頓此時已經恢復黃臉漢子的樣貌。
他的真實模樣，只有胖子、西萊爾和大師知道。
胖子的原話是：“這可是一件秘密武器，現在還不到用的時候。如果搞得人盡皆知，那還有何‘秘密’可言？”
“胖子，你出來一下！”大師略帶尷尬地發話。
“媽媽，橘叔叔，你們在幹什麼？怎麼不穿衣服？”珠珠喊着，直接跑上去推門而入。
小姑娘就是強悍！
房內兩人，衣衫整齊。
西萊爾已經換上一身夜行衣，顯得乾淨利落，精明強幹，只是完美的身材卻再難掩飾。
胖子正在把碩大的橘色外衣往西萊爾身上罩，美女卻不肯順從，躲閃個沒完。
大家看到原來是這一幕，都暗自鬆口氣。
“穿上，別唧唧歪歪的！這個團隊，到底我說的算不算話？！”胖子發怒。
牽扯上權力歸屬的問題，西萊爾立馬安靜下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胖子發火，那氣勢，倒有點嚇人。
西萊爾嘟着紅脣，一臉委屈，任由胖子把外衣套在自己身上。
然而，實在是太大啦！
胖子的身材，能裝下兩個西西，就連他穿着都顯寬大，何況是位苗條美人？
“原來我這傻徒弟並不知道衣服的玄機！”大師微微一笑，走上前，信手將一股注力輸入寶衣。
神奇的事情發生。
橘色的外衣開始縮小，收緊。
眼見就要完全與美女的身材匹配時，“停！”胖子大喊一聲。
說也夠怪，外衣好像很聽胖子的話，應聲而止，不再收縮。
“哈哈！這樣正好！衣服太緊穿得難受！”胖子驚喜地嚷道。
美女嫩臉一紅，這才明白胖子的用意。
夜行衣雖然貼身，但是未免顯得太過凹凸有致，曲線畢露。
她含笑橫了胖子一眼，眼神中溫柔似水。
還沒完。
大師又是一股注力輸入。
這一次，衣服的顏色開始漸漸淡化，最終竟然完全消失，成了一件透明的外衣。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到它的存在。
衆人目瞪口呆之餘，無不嘖嘖稱奇。
珠珠更是被寶衣的一番變化催動“貪慾”，暗想待媽媽回來，定要自己也穿上試試，還得求大師爺爺給弄個五彩繽紛的顏色出來纔夠過癮。
“大哥！你有這一件衣服，以後便不會再發愁沒衣服穿，真好！”狂雷在旁由衷讚道。
他們兄弟體格魁梧，常爲衣着不合身發愁，見到寶衣伸縮自如，纔有此一說。
“呵呵！以後找機會，給你們倆都整一件。”胖子豪爽地說道。
吹牛皮嘛！一向不用底稿。
“謝過大哥！”暴雷趕忙跟上一句，以便砸實此事。
“這大哥真沒白跟，如此寶貝張嘴便送出兩件，果然出手不凡！”暴雷高興壞了。
胖子驚喜之餘，十分納悶。
他忙向大師問道：“老師，您真是見多識廣！連這寶衣的用法都知道。您是在哪裡見過它嗎？”
大師明白胖子心中所想，卻不便在此處細說。
他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數十年前，在一處集市見過它。此衣名爲“避役”，有點小貴，五百麥肯金元一件，還不打折。不過，與其功用相比，也算物有所值。”
衆人哪想到大師也有爲老不尊，童心氾濫的一面？
聞聽此言，皆感嘆不已，均覺得如此寶貝，便是賣個一萬兩萬的價格，也定會被一搶而空。
胖子雖不大相信，但見大師不想再說，也只得暫將此事放下。
不過，經此一出，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舒緩不少。
“西西，你此前幾次出手，都是忘我搏命的打法。這不可取！所以，纔要你穿上此衣，以防不測，我也安心。”他鄭重地說道。
胖子一直給人的印象是嘻嘻哈哈，現在突然嚴肅起來，倒是有幾分上位者的威勢，衆人都安靜下來，聽他如何安排。
西萊爾聽胖子這樣顧着自己，心裡感動，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那可憐的母女倆救出生天。
“兩位兄弟，你們實力強大，自不必說。可是，以前總有師父在身邊，此次卻是獨自辦事，所以更要加倍小心。另外，你們此去目的在救人，而非爭強打鬥。如果能用計而非直接動手，不僅可保人質安全，還有可能收到奇效。”胖子又對二雷兄弟說道。
二雷聽得十分專注，頻頻點頭。
“據丘先生所說，他妻女被俘，已兩月有餘。一般想來，這麼長時間，看守她們的那些人必然會有所懈怠。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她們現在應該有一定的自由活動空間。甚至有可能是在野外的時間。不然，她們哪裡來的花粉呢？”胖子說着，看向廊外已經漸漸轉小的落雨。
他接着說道：“再過一個時辰，這雨怎麼也該停了。那時，海邊很有可能會出現晚霞。所以，你們首先要搜尋的地方，是既有五葉金蓮，又能看到晚霞的區域。如果你們運氣夠好，那母女倆恰在那裡，行動成功的機率會大幅增加。在野外下手，人質的安全也會更有保障。”
一旁，表面鎮靜，實則心急如焚的丘頓，此時也開始不斷點頭。
只聽胖子接着說道：“丘先生的女兒，乳名‘彩蝶’，從小便喜歡蝴蝶。你們看……”
他說着，從一個口袋樣的包包裡取出三隻蝴蝶，抖手擲出。
這蝴蝶並非實物，卻造得巧奪天工，足可以假亂真。
三隻蝴蝶憑着一拋之力，在氣流的催動下，雙翅展動，翩翩飛舞足有四五米遠才落在地上，令人歎爲觀止。
“你們可以用這假蝶，先將女孩引到安全位置。同時，趁着看守者的注意力被分散之機，再發動突襲，救下丘夫人。”胖子說完，從地上取回假蝴蝶，塞到狂雷手中。
他又囑咐道：“此次行動，救人最爲關鍵。不要爲其他任何事情節外生枝。還有，這三隻蝴蝶，不管用與不用，都留在現場即可。記住，這也是任務的一部分。”
衆人見胖子安排有序，預判場景，宛若親見，都從心底生出敬佩之心。
狂雷抱拳當胸，肅然說道：“大哥放心，我們此去，定依計而行。還有，我兄弟但有命在，必保公主與丘先生家小無恙！”
丘頓聞聽此話，心中激盪，便要叩謝，卻被胖子及時攙住說道：“待事情辦完，再謝不遲！”
他又向大師和謝洛夫問道：“兩位老師，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
大師微笑搖頭。
謝洛夫也搖搖頭，輕輕一嘆，卻對大師說道：“您的高徒觀識入微，智計超羣，又善察人心，胸有丘壑。假以時日，成就必定非凡！”
“我哪有您說得那麼優秀？只不過是總擔心別人比我還壞，纔有這些歪心眼罷了！”胖子又開始嬉皮笑臉。
弄得謝洛夫哭笑不得。
珠珠此時再忍不住，拉拉胖子的衣角，小聲說道：“橘叔叔，你能否也送我一隻蝴蝶，我好喜歡！”
胖子早有準備，又拿出一隻蝴蝶交在珠珠手中說道：“還能少得了你的麼？只不過，這些天你只能偷偷玩，千萬不要在人前展示。至於什麼時候亮出來顯擺嘛，我到時候會和你說！”
珠珠已經喜翻了天，千肯萬肯不住點頭，待橘叔叔說完，便拿着蝴蝶在屋裡玩耍起來。
安排好珠珠，胖子便對西萊爾和二雷說道：“時辰不早，你們這就出發吧！快去快回，否則便趕不及晚宴啦！聽說今晚菜式繁多，好吃的可是不少！”
二雷哈哈一笑，向衆人施禮後轉身便去。
西萊爾則小聲對胖子說道：“你沒有寶衣在身，一切小心，帶着珠珠，萬不可離開大師左右！”
胖子心裡感動，抓住美女的小手輕捏一把，點點頭。
公主殿下紅着臉，一個閃縱便追到二雷身後，三人的背影瞬間便消失在一片煙雨之中。
這時，全身溼透的鄧普拉急匆匆來到。
不待衆人落座，他便要說出此前聽到的消息。
可是，話纔開個頭，便又突然止住。
鄧普拉發現，與摩羯瞳母親的事情可能會有牽扯的謝洛夫，以及加西亞的手下丘頓，也都在場。
胖子自然明白鄧普拉在顧忌什麼，他略作沉思，便向大師遞去個眼色。
大師即刻明瞭，說道：“將軍！謝洛夫總長與這位丘頓先生，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你但講無妨。”
聽到大師的話，謝洛夫與丘頓心中都很感動，大師這個“自己人”有什麼價值，他們心裡很清楚。
胖子把謝洛夫與丘頓的表情盡收眼底，暗想“背靠大樹好乘涼，就是這個道理！”
鄧普拉則有些愕然，謝洛夫倒也罷了，那黃臉的丘頓什麼時候變成“自己人”的呢？
不過，事態緊急，他又對大師十分信賴，此時也不及多想，便把從甘米爾和父親哈桑那裡得來的消息，一股腦說講出來。
“女王竟會自己承認，她母親是魯爾士的密探？而她本人也並非蘇麗爾先王的骨肉？這怎麼可能？”鄧普拉剛說完，謝洛夫就無比震驚地喊道。
從他的表情來看，不似作假。
“大叔，您說的不可能，到底是哪種‘不可能’？”胖子問道。
他自從和二雷結成兄弟，便對二雷的師父謝洛夫改稱“大叔”，叫得十分親切自如。
“都不可能啊！首先，我在魯爾士高層居位多年，對當年蘇麗爾發生的事情也有耳聞，卻從來不知道摩羯瞳的生母，竟會被誣爲魯爾士的密探。如果真是如此，那摩羯瞳的母親以有孕之身，勾引老王，成爲貴妃，更誕下一女。這便是圖謀蘇麗爾王權的天大陰謀！這個黑鍋，魯爾士完全無從背起啊！”謝洛夫外表雖然斯文，脾氣卻頗爲火爆，此時話語中已經帶着怒意。
他接着嚷道：“另外，摩羯瞳身爲女王，即便想要退位，又爲何自揭短處，這樣做於她有什麼好處？她難道瘋了不成？”
“哎喲！我親愛的大叔！您那麼激動幹嘛？您也不是雷系的注師，怎麼說話也跟打雷似的？您這麼大聲，就不怕隔牆有耳嗎？！”胖子好容易把二雷兄弟打發出去幹活，耳朵剛恢復聽力不久，不想身邊又出現個“雷三”！
“哼！什麼隔牆有耳，有你那師父在，還有人敢偷聽？！”謝洛夫憤憤不平地說道，不過語音倒是小下來不少。
胖子想想也是，有“大樹”師父在，還怕人偷聽嗎？連隔音結界都省啦！
“您說得對！而且，您剛纔恐怕已經說出了最貼近事實的結果！”胖子說完，見衆人都望向自己，便接着說下去。
“那就是‘她瘋了’！各位不覺得，今天女王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出格嗎？”胖子說着，看向鄧普拉。
衆人沉默良久，鄧普拉纔開口說道：“我身爲臣子，本不該這樣說話。可現在情非得已，我也顧不得許多。我覺得，女王一定是出了什麼問題。我與她自幼相識，現在的她，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他接着，便把自己的感受說出來，還連帶着將摩羯瞳與司格頓以前的事情也簡要地進行了描述。
“我也是這種感覺，幾年前我曾和摩羯瞳打過交道。那時，她雖然脾氣大，可是卻明事理，重禮儀。完全不像今天這樣喜怒無常，我行我素。”謝洛夫接着說道。
“我們不妨，換一個角度想想看。當然，若女王真的已經瘋了，那便一切休提。可是，如果這是一個謀奪王位的陰謀呢？假設女王根本沒瘋，也沒想過退位，更沒有說過關於她母親的那些話。那麼，編造這一切的人，目的是什麼？”一直聽大家講話的丘頓突然說道。
胖子眼睛一亮，高興地鼓勵道：“丘兄果然見地不凡，請說下去。”
丘頓笑笑，接着說道：“我猜這人的目的，就是要煽動輿論，讓大家認爲女王確實是瘋了。加上女王最近的行爲確實有些失常，只怕很多人都會相信這個謠言。所謂‘衆口鑠金’，就是這個道理。如果大家都認爲摩羯瞳已經不能再勝任這個王位，那結局也只能是她退位讓賢。那時，她到底瘋沒瘋，是否說過那些話，都已經無關緊要。那些事，完全可以任由幕後的主使者，按照自己的需求加以操控！”
胖子聽得“眉開眼笑”，深感自己沒看錯人，一位聰明的隊友何其重要？
只是他也不好真的眉開眼笑，畢竟，對摩羯瞳忠心耿耿的少將還在一旁坐着呢！
鄧普拉冷汗涔涔，如果事實果如丘頓所言，那幕後的主使者會是誰呢？
答案，呼之欲出！
“依你所言，那幕後之人，只是借女王行爲失當的端口，製造於她不利的謠言。可是，若事實上，摩羯瞳並沒有瘋，只是一時失常。她便總有醒覺的時候！那麼，一旦她恢復正常，察覺此事，必會給反叛者雷霆一擊。並且可以通告天下，自己無礙，從而重得軍政兩方的信任。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啊！對那幕後之人來說，僅靠造謠而謀奪王位，豈不危險至極？”謝洛夫沉思半晌，開口問道。
“總長所慮極是。這也是我一直尚未搞清的地方！剛纔所言，只是一種可能性吧！”丘頓說完，又沉思起來。
“哈哈！大叔與丘兄所說，倒是給了我一些啓發！既然謠言已經出現，那就說明造謠者早有萬全之策。無非是兩種情況，其一，他們有某種方法，能夠確定，摩羯瞳短時間內不會恢復正常。那麼，即便以後她正常了，而大勢已去，王位已然更迭，說什麼都晚了。其二，他們手中有能坐實此事的證據，證明摩羯瞳確非蘇麗爾先王骨肉！這樣一來，摩羯瞳就算是恢復正常，也將會失去軍方的支持，而甘米爾所代表的政治勢力已經明擺着在支持司格頓，再加上麥肯等國的脅迫。哼哼！我看，蘇麗爾政權的更迭，已成定局。而且，很可能就在今晚。”胖子緩緩說出自己的判斷。
他這種看問題總能切中要害的能力，確實少有。
胖子一席話，令大家茅塞頓開。
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緊迫感，讓衆人心裡都沉甸甸的。
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師突然說道：“就怕兩種情況都有啊！別人萬事俱備，而摩羯瞳這孩子卻唉！莫非她真的是兩個人嗎？”
衆人聞言既震驚又不解，大師卻不再說話，而是將眼神望向屋外。
片刻之後，侍從的聲音遠遠傳來：“蘇麗爾女王，摩羯瞳陛下，宣麥桑先生覲見！”
寶衣：名字有點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