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受到伊麗莎白的目光掃來的瞬間,即使是現在復歸常人的費舍爾也顯然感覺到了一抹極其熟悉的感覺,尤其是那種毛骨悚然的、像是要將他的一切給鑿穿的寒涼感,更別說在他身旁的瓦倫蒂娜了。
她手中的寒風凜冽,剛要有所動作內心就傳來了警告,她下意識地向後躲閃了一步,而很快,先前她站立的地方就多出了一層與旁邊磚石結構截然不同的灰色石質,顯然是被伊麗莎白的目光所形成的。
她不禁想,如果剛纔是她被那眸子裡面的光芒給照耀到,現在變成石頭的是不是就是她了。
“這波動,是潘多拉.不,這怎麼可能,她早就應該在萬年之前就死在那個鬼地方了。”
“潘多拉,那是什麼人?很厲害嗎?”
瓦倫蒂娜對腦內桃公所說的這個名字極其陌生,顯然是第一次聽說,而桃公那原本輕視一切的“雜魚模式”也一點點退去,變得格外嚴肅起來,
“潘多拉和我一樣,來自這個世界先天存在的唯二兩種神話種之一的天使種(惡魔與混沌不在此列)。而且不恰巧的是,潘多拉還正好是天使之中最強大的七位天使長之一她、加百列和米迦勒是七位天使長中最強大的三位。但是,她本應該在萬年之前死在了理想國,那時你的死鬼老公也在。我不清楚爲什麼她的力量會突然出現在那個人類女人的身上,但如果沒猜錯的話,她的眼睛是重中之重。”
瓦倫蒂娜聽到了桃公的提醒也不得不嚴陣以待,她手上原本被生命混亂所恢復的人類身軀一點點長出了青色的羽毛,同時,一柄夾帶着凜冽寒風的修長大劍也猛地被拔出,宛若喚起風暴那樣將整個房間的牆壁都覆蓋上了寒霜。
那是古代時鳳凰之王的佩劍。
伊麗莎白微微一愣,似乎是對自己眼睛之中擁有力量的強大還不甚瞭解,仍舊處於人類視角的桎梏,因而對瓦倫蒂娜手中醞釀的風暴顯露出了明顯的忌憚。
此時,腦內有“前輩”指導的優勢便體現出來了,眼見她有所遲疑,瓦倫蒂娜內心之中很快就做好了決定。
在她眼中,桃公已經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存在了,依照桃公尋常和她說的那些話,她已經自動將她視作了遠古時期超乎人類乃至於鳳凰想象的強大生靈,能作爲她對手的不是同樣極其強大的半神與神話種,就是她時常提起的“混亂”。
而如果眼前伊麗莎白身上可能寄宿着與桃公等量的力量,最優解當然是帶着費舍爾趕快離開這裡。
桃公的能力還未完全恢復,而瓦倫蒂娜對伊麗莎白的情況和真實力量也做不到知根知底,還被她偷襲先手,即使對方是想要爭搶費舍爾的可惡老女人情敵,她也不會失了智地要與對方爭鬥
畢竟,她已經和費舍爾成婚了,自己本來就是贏家。
而看着雙方在頃刻間都箭拔弩張起來,費舍爾的瞳孔微微一縮,下意識就要拔出懷中的流體劍阻止,可當他發現自己挪動腳步、擡起手臂的動作都比往常要緩慢千倍萬倍的時候,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還在隱秘的賜福裡面!
這個賜福千好萬好,前能抵抗混亂的注意與力量,後能有利於潛入與行動,可爲什麼,它就是不能防住這種情況?!
她們能輕而易舉地發現他,而且這賜福費舍爾還不能主動關閉,也就是說他要眼睜睜地看着瓦倫蒂娜和伊麗莎白打起來?
不,不行,這樣絕對不行,伊麗莎白要是下手那可真是下死手的,而且伊麗莎白眼睛之中的力量明顯不對勁,他不確定瓦倫蒂娜是否能應付得過來.
“等等,瓦倫蒂娜,快停下!”
想來想去,費舍爾腦海裡迅速做出了決斷,決定先脫離這種正面對抗的局面再說,他頂着寒風來到了瓦倫蒂娜的身邊對她說道,
“先離開這裡再說。”
正合我意!
瓦倫蒂娜微微一笑,還以爲是費舍爾與她心有靈犀,她手中的寒風凝聚到了極點,也讓不遠處的伊麗莎白愈發忌憚準備迎接她的攻擊。
然後,只需要在她停頓的時候,自己就帶着費舍爾趕快離開這裡,再讓史萊姆從交界地帶他們離開這裡。
一切的想法都是好的,只是,瓦倫蒂娜低估了伊麗莎白與費舍爾的默契。
因爲就在費舍爾轉身跑向瓦倫蒂娜的時候,那渾身戒備暫時不敢向前的伊麗莎白瞬間就青筋暴起,她咬牙切齒、目光像是要噴出火來一樣,幾乎是瞬間就看穿了他是要讓瓦倫蒂娜帶着他離開這裡,
“費舍爾,你要去哪裡?!!”
“咔咔咔!!”
伊麗莎白的冰冷聲音與她的目光是同時而至,費舍爾還未反應過來時,就感覺到身上的衣物正在化爲堅硬的石塊,詭異的是,明明他渾身上下都沐浴在了伊麗莎白的目光之中,可他的本身卻好像對那光芒完全免疫。
“呃!”
他的毛髮、肌膚都在那目光之中保持着原樣,只有身上的衣物變作了石塊。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可此刻他身上的衣物也已經完全化爲了禁錮他的牢籠,以他如今的人類之軀如何都掙脫不開。
“費舍爾!”
眼看佯攻準備帶費舍爾離開的計劃失敗,瓦倫蒂娜也顧不得其他了,手中的鳳凰王劍的威能已經完全凝聚,凜冽的寒風已經化作了無數的堅冰朝着伊麗莎白而去。
“你要.帶我的費舍爾去哪裡?”
伊麗莎白空洞的眸子微微晃動,頭顱稍稍歪斜之中,一柄修長的、燃燒着金色火焰的長劍也緩慢地浮現在了手中,那劍刃似乎也同樣是某種遺物,只是同樣地以伊麗莎白之軀無法發揮其全部的力量。
“轟隆!”
其中滿溢而出的金色火焰在完全體的鳳凰王劍面前就宛如炙烤堅冰的小火苗那樣,只是瞬間,伊麗莎白的人影就渺小到了要被鋪滿整個房間的堅冰給吞沒。
眼看着包裹着金色火焰的伊麗莎白即將被堅冰給吞噬,費舍爾本能地心臟驟停,彷彿是喉嚨自己有了主見那樣,撕開了他僞裝起來的對她安危的擔憂,
“伊麗莎白!”
“費舍爾,我們馬上離開這裡,放心,我沒下.”
趁着這個時間,瓦倫蒂娜連忙轉過頭來看向了被衣物石塊包裹在其中的費舍爾,她緊緊抓住了費舍爾的手就要將她從石塊之中抓出來,可費舍爾內心中,一種與伊麗莎白心有靈犀的感覺又讓他覺得不對勁。
伊麗莎白真的有這麼容易就
“嗡嗡嗡!!”
果不其然,在下一秒瓦倫蒂娜的手即將要接觸到費舍爾的手掌時,正前方,一道灼熱的金色光亮倏忽于堅冰之中明亮起來,瓦倫蒂娜還未反應過來,一道恐怖的衝擊波就將她手中佩劍形成的堅冰給震碎。
“轟隆!”
整個房間、半個教堂都在那恐怖的衝擊之下塌陷,前方送着海爾森水晶棺已經走出去好遠的人羣隊伍被身後突如其來的爆響聲給嚇到了,紛紛騷亂起來,想要四處找地方躲避,更有些大人物直接就地趴下,可見其惜命。
一邊抱着自己的腦袋東躲西藏,他們的口中還一邊大喊道,
“啊!!護駕!!保護女皇!!保護女皇啊!!有刺客!!”
人羣們紛亂起來,就連擡棺的幾位教職人員都連忙回過頭來,猶豫着要不要棄棺先躲起來,可一回頭,那一身黑紗的、牽着艾麗西亞的“伊麗莎白”依舊佇立原地,宛如山嶽一樣一動不動。
從外場處,如蜜蜂一樣密密麻麻地飛來了成羣結隊、如烏雲一般的樞機,將那教堂外包圍起來,而更遠處,還有許許多多的重甲戰士從待命之中起立,從外場處進入其中。
而那由潘多拉義眼形成的“暗示幻影”的伊麗莎白也擡起了手,她平靜到近乎於冷漠的聲音也同時藉由天上飛舞的樞機傳到了在場的所有人耳中,
“各位,伊麗莎白向伱們就剛纔發生的意外傳達我私人的慰問。如今會場發生未知變故,黃金宮的警衛力量已經全面介入干預調查,希望在事情處理完成之前各位都保持鎮定,確保自己的安全爲首要任務對海爾森魔法師的擡棺入葬活動將會繼續,請各位井然有序地離場或者跟隨。接下來,禁止所有人靠近事發的教堂,違者,以干擾防務與威脅公共安全罪,就地格殺勿論。”
“是陛下,陛下沒事就好!!”
“我們聽陛下的.”
而被“伊麗莎白”牽在一旁的艾麗西亞眼看後方的教堂發生爆炸,下意識地要掙脫身旁女皇的手掌,可那握着她手掌的力量就像是鐐銬,竟然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她有些焦急,可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小心臟不斷加快的同時,她不由得對埃姆哈特急聲道,
“書先生,那邊.你快離開這裡,去確認一下大哥哥那邊我擔心他
“我我被她抓住的,我飛不起來啊.嗚嗚,我們都被她發現了.”
“哎,抓住?”
艾麗西亞微微一愣,她不由得轉過頭來看向了身邊站在她肩膀上的埃姆哈特,他的身邊空無一物,但他本人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一樣,無論怎麼掙扎都離不開原地
她不由得吞嚥了一口唾沫,轉頭看向身邊那死死攥住自己手不肯放開的“伊麗莎白女皇”。
“轟隆隆!!”
教堂爆炸的煙氣之中,一道音爆聲猛地在其中綻開,宛如風暴一樣卷襲着滾滾濃煙從塌陷了一半的廢墟之中快速鑽出。
入眼的,是一位被青綠色羽毛所包裹着的絕美身影,那宛如傳說之中美麗健壯的亞人種,正是北境之中口口相傳的“共主”鳳凰的身姿。
那最後的一位鳳凰瓦倫蒂娜此刻已經完全脫離了生命混亂而構造的人類之軀,恢復成了她原本的鳳凰姿態,身上沒有受什麼傷,卻依舊因爲那巨大的衝擊力而足足飛出去好幾十米才堪堪停在了教堂之外的草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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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舍爾!”
但她還沒來得及做其他的,便連忙抱以擔憂看向那滾滾濃煙包裹之中的教堂,似乎還想要回去。
因爲剛纔,她沒來得及將費舍爾拉出來。
可也就是這擡眸的瞬間,她卻看到了什麼難以接受的景象,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卻見在那教堂的廢墟前方,那不知何時也脫離其中的伊麗莎白一身黑紗,在她的懷中,緊緊環抱着那名爲“費舍爾”的男人。此刻,因爲剛纔費舍爾身上的外衣全部都化作了石頭,被伊麗莎白強制扯出石塊的時候,便只剩下了裡面的白色襯衫。
而此刻,伊麗莎白正一隻手緊緊摁住他的後背,將他原本耐久度就岌岌可危的襯衫給撕扯破碎,另外一隻手則宛如鉗子那樣鎖住了他的下巴
此刻,從伊麗莎白的手腕上傳來的,是絕對以人類之軀無法反抗的力量。
“伊麗莎白,你.”
可開口的瞬間都會被中斷地,伊麗莎白已經在下一刻抓住了現在,猛地低下了頭.
於是,好巧不巧地,就在瓦倫蒂娜擡眸的瞬間,她便看到了伊麗莎白與費舍爾親密接觸的景象,或者說,是看到了伊麗莎白單方面地對費舍爾的“褻瀆”?
“啵”
好像是要將這麼多年未見的想念,這麼久沒有看到他的埋怨,久別重逢的喜悅全部都表現出來那樣,伊麗莎白不管不顧地將他身上的白色襯衫一點一點扯碎,又摁住了他想要反抗的手腕,發出了誇張的索求聲,即使是在漫天飛舞的樞機面前也顯得格外刺耳.
或者說,是獨獨對瓦倫蒂娜而言那樣刺耳?
“費舍爾”
剛剛擡起頭來的瓦倫蒂娜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而那閉眸沉醉的伊麗莎白修長的金色睫毛也扇動着將眸子微微睜開,冷漠、挑釁地看向了不遠處的瓦倫蒂娜,就像是在對她宣告:
“你的丈夫,以後就是屬於我的了。”
“咔咔咔!!”
瓦倫蒂娜緊咬着牙齒,她身上的神光越來越難以遏制,天上的雲層也開始因此而變得格外陰沉起來,似乎正在天空上凝結着什麼風暴那樣。她猛地擡起手中的佩劍,眼眶也微微泛紅起來,
“伊麗莎白!!你竟敢!!”
那麼澀情的親吻方式,就像是要把費舍爾給吃掉那樣.舌頭也.舌頭肯定也接觸了吧?!!
明明我纔是費舍爾的妻子.
明明這種吻法連我都還沒嘗試過,你怎麼能.
不對!這個老女人!!
明明都已經人老珠黃了,自己沒有丈夫還要搶別人的丈夫!!
這種羞辱
瓦倫蒂娜越想越氣,原本冰雪聰明的大腦在此刻瞬間氣血上涌,顯然是氣急攻心開始上頭了。
她拔出了佩劍,身後那象徵着鳳凰強大力量的翅膀也猛地張開,儼然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你這該死的老女人!!你欺人太甚了!!”
“等等,雜魚,你冷靜一點!!”
腦內桃公的聲音宛如鬧鈴一樣響個不停,是在提醒她注意潘多拉力量的危險,先讓她理性行事,
“這個人類女人,她體內絕對有那個潘多拉的力量,但具體有幾何、什麼方式繼承而來的我都還不明白。萬一她擁有潘多拉的全部力量,哪怕是大部分,我們今天都會很危險!!你別忘了,這裡是納黎,不是你的梧桐樹!你出事了後果很嚴重!!我們得先離開這裡!”
其實對桃公理性的角度看來,現在趕快拋下費舍爾離開纔是上策。
現在她的力量還未完全恢復,混亂大敵在前她可不想浪費在這種無意義的鬥爭上,更何況她還沒完全弄明白那個潘多拉的力量是如何跨越萬年出現在眼前這個人類女皇的身上的,所以她纔會建議如今孤立無援的瓦倫蒂娜快點撤退,不然等那些可以媲美高階位的樞機圍上來就會比較麻煩了。
畢竟以那個人類女皇對費舍爾的所作所爲看來,就算把他留在這裡也不會怎麼樣,頂多是傷一傷他的腰子什麼的。或者說,她還以爲瓦倫蒂娜對她的那個死鬼老公欠下的情債有一些瞭解呢,當時在梧桐樹剛甦醒的時候她就明裡暗裡地提醒過瓦倫蒂娜這些事情.
只是,她畢竟是一個居高臨下的神話種,當然不知道以“妻子”自居的瓦倫蒂娜在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人“羞辱”的時候會有多麼憤怒。
“費舍爾還在她手裡!!我怎麼能現在就走?!還是在我的面前我!”
“你這雜魚真是.”
但桃公畢竟只是寄宿在她身上的客人,無法替她做決定,下一刻,瓦倫蒂娜便已經要繼續上前與伊麗莎白不死不休了,至少也要奪回費舍爾才行!
而看着瓦倫蒂娜提劍向前,那一邊親吻着費舍爾,一邊微微睜開眸子的伊麗莎白眼中金光一閃。
剛要有所動作,費舍爾卻再一次心有靈犀地意識到,伊麗莎白正在準備着什麼東西,就等着瓦倫蒂娜上前來送。
不行
眼看着手上凡人的力量無法掙脫伊麗莎白,他只能採用了一個非常原始的反抗方法。
脣中,他原先一直在稍稍抵抗的舌突然放鬆了防禦,一副任由伊麗莎白索取的模樣,伊麗莎白微微一愣,卻並不上套,眼看着費舍爾的舌退後也不再向前進攻,反而還看了他一眼,顯然是已經心有靈犀地識破了他的小動作。
有時候,太過於瞭解一個人並與她有默契也不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
“費舍爾!!”
不遠處,瓦倫蒂娜已展開了巨翼,裹挾着音爆聲朝着這邊快速俯衝而來,以極快地速度襲擊而來,眼看着就要落入伊麗莎白的圈套。
要來不及了!
費舍爾猶豫了片刻,沉思之中竟然猛然主動出擊,直接回吻了回去,就在瓦倫蒂娜的視線之前,極其隱秘地對着伊麗莎白的脣齒展開了主動進攻!
“啵!”
伊麗莎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迴應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本極富進攻慾望的節奏被猛地打斷,就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要小心翼翼地摸一隻脾氣不好不讓擼的世界上最可愛的貓那樣,結果上手之後,那原本對你哈氣、飛機耳的貓咪突然就溫順起來,還舒舒服服地打起了“呼嚕”聲。
這想必還是會讓人茫然的,此刻的伊麗莎白就是如此。
我都準備強上的,你此刻竟然如此主動?
莫不是想要吃罐頭不對,是有陰謀了?
伊麗莎白眨了眨眼,內心中剛要如此想,可愛人那主動的擁吻還是不禁讓她的眼神迷離起來,她原本如鐐銬一樣堅硬的雙手與身軀也一點點被費舍爾的熱情給融化,下意識地喪失了抵抗。
好機會!!
下一秒,費舍爾便猛地站起了身子,一邊摁着她的手腕,趁着她還沉醉那一吻的瞬間倒退了一兩步,轉頭看向了瓦倫蒂娜,制止了她接着前進,
“瓦倫蒂娜,回頭!先離開這裡!”
瓦倫蒂娜微微一愣,展翅貼着地面俯衝而來的戛然而止,在近地的時機猛地旋轉了身子,那裹挾的巨大空氣衝擊力朝着地面傾覆而來。
在這最後一刻,她還是理智佔據了上峰,她猛地伸手抓住了費舍爾的手就要離開這即將被重重包圍之地。
而身後的伊麗莎白身體還處於發軟的境地,此刻費舍爾脫手才反應過來,可下一秒,瓦倫蒂娜飛來的疾風已經吹得她身上的黑紗狂亂,她整個人也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了地上,倒飛出去了好一段距離。
這一退一進之間,伊麗莎白再縮着空洞的瞳子擡眸看向半空時,瓦倫蒂娜已經牽着她心愛的費舍爾飛出去了百米之遠了。
她的瞳孔欲裂,整個表情也失控地變得稍稍有些猙獰,最後聲嘶力竭地對着半空之中的費舍爾怒吼了起來,
“費舍爾·貝納維德斯!!你還要我等你多久?!!你還要逃多久?!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嗚嗚你告訴我!!”
她的眼眶一點點變得紅潤,聲音悲慼的破音之中,她眼瞳之中隱藏着的恐怖力量也似乎隨着她的情緒被喚醒。
就在下一刻,她入眼的一切,那些漫天飛舞的樞機,那草地,遠處的山脈,連同着那正在逃竄着離開她的兩道背影都開始詭異地變成灰白的石頭。
那恐怖的、壯觀的石化從極遠處開始回溯,從遠處要將她看到的一切都變成毫無生機的石頭。
“快!潘多拉的力量還在上升!!我簡直是懷疑那個人類把潘多拉的整個人都塞進她的腦袋裡面去了!這怎麼可能”
瓦倫蒂娜感受到了身後的恐怖,腦內桃公那愈發嚴肅與冰冷的聲音也同時傳來,讓她不敢怠慢,快速取出了懷中用以傳送的史萊姆令牌,
“費舍爾,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我帶你先回北境”
“.”
可她的身後,被她手拽住的費舍爾卻並未有任何迴應,只是一直保持着緘默。
“嗚嗚.”
只是,身後那伊麗莎白悲慼的、憤怒的哭泣聲宛如那正在不斷蔓延的石化一樣在他的內心之中擴散,讓他在半空之中的身軀也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抿了抿脣,沉默片刻之後,他這才低聲開了口,
“.瓦倫蒂娜,埃姆哈特和老師的孫女還在她那裡,我得去救他們。”
“沒問題,等我們回去之後我馬上部署力量。她眼中的力量很奇怪,我們得好好研究一”
可情急之中,瓦倫蒂娜竟然沒聽出來,費舍爾所說的只是一個託詞。
只是在下一秒,在史萊姆那金色的價值力量從天穹的交界地即將落下之前,瓦倫蒂娜才忽而感受到身後費舍爾抓住自己的手主動鬆了開來。
“費舍爾?”
她的渾身都被傳送的金光包裹,卻不可置信地回頭看向了那主動鬆開自己手的費舍爾,
“費舍爾?”
費舍爾只是眼神有些複雜地嘆了一口氣,隨後有些歉意地說道,
“這次見面我忘記準備先前虧欠你的戒指了,但我腦海裡已經想好定做的款式是什麼樣才適合你了”
“戒指?現在?費舍爾,你”
可瓦倫蒂娜那震驚的話語還未說完,她已經被傳送的金光所徹底包裹,很快消失在了原地,朝着不知名的“史萊姆的交界地”而去了。
“嗡嗡嗡!!”
“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巴烈恩!!”
滿天的史萊姆價值金光之中,費舍爾就這樣一路下降,最後狠狠地砸在了有一些溼潤的草地之上,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躺在地上喘息了好一會,原本內心中難免滋生的遲疑與後悔卻在此刻慢慢消退,消弭於了無形。
因爲他聽見,伊麗莎白那崩潰的哭聲好像停下來了。
“.”
只是這樣,就好。
費舍爾眨了眨眼,隨後這才拖着常人顯得格外沉重的身軀倒吸了一口涼氣坐起身子來,想要去找伊麗莎白的聲音,但入眼的,卻是空無一人,
“伊麗莎”
“砰!!”
他剛要開口呼喚對方,但下一秒,腦後就猛地傳來了一道衝擊。
他的眼瞳微微睜大,整個人瞬間就失去了意識,倒在了身後的一襲黑裙之前,只是在徹底昏厥之前,他還是聽到了那一聲若即若離的喜悅呢喃,
“太好了太好了,費舍爾.你回來了這樣”
“我們馬上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