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祭日

謎一樣的人和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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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明石秀,院落整齊,方家的面貌幾乎無絲毫改變。

自出嫁後這將逾一年的光陰,她卻只回來過一次。

時日尚早,府中人多半未醒,她也並沒打算平添請擾。而司徒宇前些日子也因尋她一事與方家鬧得不快,司徒晴雖微有顧忌,但一想到方家人對嫂嫂失蹤時的冷漠態度,心裡和兄長一樣也憋着口悶氣,於是,三人並未秉告,都心照不宣的徑自往那座祠堂走去。

行至桃樹前,她又取下了一簇花枝,司徒晴問她爲何年年如此,她微微一笑,只用手語道:這棵樹,是我娘種下的。

她娘極爲眷愛桃花,如是在此種下一株桃樹,娘死後,給她留下了這唯一的陪伴.......

“原來如此,”司徒晴一頓,眸驀地一亮,似是想起了什麼,道,“說來也巧,咱們家的芬逝園也是我娘生前命人砌植的呢。”

聞言,她微訝,比劃問道,“ 那老夫人可是喜愛桃花?”

司徒晴抿脣一思,卻道,“也不是.......園子砌成後,娘很少會去,而且,我記得.......每次娘見着桃花,脾氣都會莫名的有些暴躁......是不是,哥?”轉首相望,司徒宇的眉頭不着痕跡的一皺,目光微恍,仿若也陷在某種記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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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時貪玩,有一次午休時他趁下人看顧不嚴,便偷跑到芬逝園去玩耍爬樹,誰知他剛爬上一棵枝繁葉茂的桃樹,便發現母親正站在相鄰的一棵花樹下,見狀,他心下驚慌,差點從樹下摔下來,但所幸母親並沒有看到他,他在花枝的掩映的下,屏住呼吸躲在樹上,只盼着母親能快些離開,不然他被逮到,不免又是一番責罰。

可是,不曾想,竟會讓他看到,母親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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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無息的哭泣,只有臉上兩道清晰的淚痕,現出一絲透明的哀傷.......

在他的印象裡,母親從來都沒有哭過,甚至連笑都不多,對待身邊的人事總是帶着無聲的距離和冷淡,令人敬畏又捉摸不透.......

那天,他躲在樹上,一直到母親離開纔敢下來。

他始終都不知道,也不敢問母親爲何而落淚,可那一幕卻牢牢的儲在了他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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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端望着眼前這株她母親親手所植的桃樹,他恍惚覺得,也許,冥冥之中,俱有牽連........

擡眸間,與她目光無聲交匯,她迅而別了視線,但只稍一瞬,便能明彼此心中許是相同的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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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至祠堂,卻見門扉微闔,已有人先他們一步。

她不由訝然,推開房門,見一人身着玄衣,正秉香祭拜,那人聞聲亦是回頭,視線交措,俱是怔忡........

玄衣男子非爲陌路,而是她的兄長——方若陽。

一時間,她有些難以置信.......

短暫的愕滯之後,方若陽無聲斂回神色,先是開了口,“你們既是回來了,爲何不差人通稟。”

“我們只爲祭拜岳母而來,與你們通不通稟又有何區別。”司徒宇應道,口吻裡有說不出的凜冽。

當初他爲尋她而來方家時,方家人只說不知,甚至對她的失蹤和安危都不予上心,而方父淡淡一句,“她既然嫁給你了,便是你司徒家的人了,生死由命。”更是讓他當下怒不可遏,又啞口無言,憤然離去........

“她不是已經被休了嗎,你如何還稱得‘祭拜岳母’?”方若陽冷冷回視,看不出絲毫表情。

而他的一句話,便是輕易的揭開了兩道烙於心房的滴血傷疤........

司徒宇臉色頓時鐵青,目露冷獰,“你此話何意?!你們到底是不是若慈的親人?!”

方若陽神色未變,“是不是又如何,她在方家是何種位置,她心裡比誰都明白。”

語落,她嘴角浮起一抹澀然的笑,擡首相望,方若陽終是一凜,卻又無聲歸寂,凝視着她道,“讓衛廷知道一切,毀了若惜的幸福,你又能得到什麼。”

話鋒扭轉,突兀銳利。

她呼吸一窒,臉色煞白.......

方若陽輕瞥一眼司徒宇,“你又有什麼資格質問和插手。”

司徒宇拳掌緊握,慍怒伴着糾錯升騰。

冷笑一聲,方若陽擡首看了一眼畫中人,轉身而走。

對不起,擾了你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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