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然沉默了下,搖頭,“不清楚,不過以後府裡誰你都能鬧,但那個人絕對不能。”
聽她突然嚴肅下來的語氣,林曉曉詫異,“凌子軒?”
“嗯。他這個人很不簡單,精於算計,也完全摸不透他的舉動和想法,反正你離他遠一點。”
“竟然連你都忌憚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那他幹什麼還爲了不見你而得罪你父親啊?”
“行了,你哪來那麼多爲什麼,反正這個人你少關注就是了,別什麼都好奇,難道沒聽說過,好奇害死貓?”慕然不想多談這個人。
凌家之中,若論仇怨的重量,凌子軒絕對要高於凌嫣然,因爲凌嫣然所做的事情多半都是他在後邊出謀劃策。
魯家滅門,神醫谷滅門,這一條條生命不是時光回溯就可以當做沒有的,只不過現在轉換過來,敵在明她在暗而已。
在凌府,一住就是幾天,幾天下來倒是都相安無事。
劉氏大概也知道林曉曉是刻意針對她,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也經常會主動避開,倒是凌子銳那小破孩暗中對她們表示過幾次不滿。
有林曉曉這跟屁蟲牛皮糖時時刻刻在身邊,凌浩想找她談心也沒什麼機會,所以即便是住在一起,她們這一家子幾乎也都是很少見面。
至於凌子軒,或許真的在直觀的表示對她的不滿,從她住進來後他就沒有出現過。
但上輩子因爲魯家滅門而刻意關注過凌子軒一段時間的她卻更寧願相信這只是凌子軒迷惑外人的藉口罷了,那傢伙估計在進行什麼計劃也說不定。
就不知道皇帝遇刺的事情和他有沒有關係了。
林曉曉開始進來的時候是抱着要幫好姐妹宅鬥到底的,結果這才初次交鋒,敵方就都慫了,失蹤的失蹤,躲避的躲避,唯一一個敢於直面衝擊的還是個傻缺的小破孩。
讓這丫頭覺得無聊也無趣,幾天就有些受不了了,乾脆每天找着各種藉口往外跑,哪怕只是隨便去吃個飯看看風景。
林家那邊對她也採取了放養模式,大概是有意讓她和神醫谷這邊多打好關係。
慕然偶爾會陪她出去,但大部分時間還是關在房間裡,進空間煉藥。
“嘿,木木,木木!我今天打探到一個有趣消息哦。”慕然正研究藥物,林曉曉便突然推門衝了進來,俏臉通紅。
思路被打斷,慕然下意識皺眉,“你哪天沒打聽到消息。”
“這次不一樣,你知道我今天聽到什麼嗎,你聽了也絕對會感興趣。”林曉曉坐下咕嚕嚕喝了被水,嘚瑟得尾巴都要翹上天。
“哦?說來聽聽。”慕然挑眉,倒也沒抱多大興趣,只是順着她的話接下,不然她估計又要沒完沒了的騷擾了。
“嘿嘿,我今天和雨虹在洪星茶館看戲,不小心聽人在說南州好像鬧旱魃了,聽說是有不少人親眼見到了……”
“啪嗒。”
藥瓶落地的聲音清脆而響亮,精雕細琢的玉瓶便這麼碎成了一片片,裡邊珍貴的靈液全灑在地上。
林曉曉不由也停住,看着慕然頃刻間變的臉色有些詫異,“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嚇着了?”她覺得不太可能,這傢伙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你剛說哪裡?”慕然回神來,目光沉沉的盯着林曉曉,臉色還有些發白,按在桌子上的手都在輕輕顫抖着。
“我……”林曉曉有些被她這樣子嚇到,也結巴起來,“我說南州發現旱魃了,到底怎麼了?”
“南州,南州……”慕然按着桌子的手不覺的用力,掌下鋪開的宣紙被指甲劃出幾道痕。
林曉曉看着被抓破的紙張,又看看慕然難看的臉色,頓時有些無措起來,不由轉頭求救的看雨虹。
“南州……阿擎……怎麼會……”慕然嘴脣抖了抖,隨後緊緊抿了起來,一向鎮靜,運籌帷幄的她,此刻看起來似乎也有些方寸大亂緊張無措。
“什,什麼情?木木,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啊!”林曉曉終於忍不住起身過去,抓着她的肩膀便搖。
慕然回神,反抓住林曉曉的手急切道,“曉曉,快把你所聽到的都和我說,南州到底怎麼回事?”
“啊?”林曉曉張大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說,木木現在看起來真的很不對勁。
“還是我來說吧。”雨虹倒的理智的抓住了重點,猜想慕然的異常大概和南州有關。
“今天我們在茶舍聽有人談論,南州玄陽關半月前一處山體突然坍塌,當地的官府和民衆查看的時候發現坍塌的山體之下竟然是一個地宮。”
木板被指甲劃過的聲音響起,打斷了雨虹的話。
兩人看着慕然越發難看的神色,心裡也七上八下,開始擔憂起來,慕然在她們印象中就是冷靜自持的,好像天塌下來都不擔心,可現在……
“繼續。”慕然深吸了口氣,抿緊了脣,牙根卻被壓得發疼,沒人知道此刻她心中翻滾的巨浪有多大。
南州玄陽關,那是阿擎所在的地方,而那所謂的地宮,很明顯是阿擎所在的地宮了,但是,爲什麼會山體坍塌。
先不說那山如何堅實牢固,就是上邊那些大大小小的護山法陣都不可能讓山塌了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還有阿擎呢,地宮被發現,那麼他呢?是不是也被發現?
雨虹略遲疑了下便繼續道,“既然發現地宮,自然去探的人便不會少,有官府的也有盜墓賊,甚至還有不少民衆都參與,可無論是誰,凡是進入過地宮的人都沒有再出來過。
後來官府請了一些能人進去,這次是有人逃出來的,但進去十個人卻只出來兩個,那逃出來的兩個終究也沒活下來,連一點消息都沒來得及說。
官府這下也知道事情的重大,便封鎖了那個地方,想請示朝廷,不料當天晚上那逃出來的兩個原本已經死的人竟然活了,而且狂性大發,力大無窮,見人就咬,官府派了許多人也沒能鎮壓住他們,最後還讓他們給逃了。
而就在官府四處搜查這兩人的時候,在隔天晚上,那些被咬傷的人也開始出現了異常。”
慕然的心涼了半截。
那兩個人明顯就是屍變了。
沒人比她更清楚地宮中的情況,特別是阿擎所在的煉屍臺,那裡不止有許多煉屍水,還有守護墓室的殭屍。
“嗯,又過兩天後,被咬傷的人也相繼死了,可奇就奇在他們死了六個時辰後竟然也都活了,而且和之前兩人一樣,只是這些人比較好鎮壓,然後就開始傳出了旱魃禍世了,聽說那邊請旨的文書已經送到這裡,只不過因爲國宴的原因好像不小心被壓下,最近才被翻了出來。”林曉曉接下繼續說。
“那可聽說上邊有什麼動靜?”慕然沉默了一會,突然擡頭問。
“這還不知道,若想知道,恐怕要去問錦宣或者琅王了。”林曉曉搖頭。
房間裡陷入了死寂。
林曉曉皺着眉一臉擔憂,想問又不敢問,無措的看着雨虹,示意她想辦法。
但慕然卻突然站起來,繞過桌子快步往外走。
林曉曉被嚇了一跳,“木木,你要去哪,喂,你別嚇我啊,到底是怎麼了?”
慕然聽到林曉曉的喊話纔回神,見兩人臉上都帶着不安和緊張,情緒不由也緩和了幾分,“我沒事,只是那邊有位朋友,我有些擔心。”
“哦,那你現在是要去哪?”林曉曉聞言,頓時恍然大悟,明白了她之前的反常是爲何了。
“我去找凌琅問問。”
“啊?可是不是說在婚禮前都還不能見嗎?”
慕然抿抿脣,“我管不了那麼多了。”說着便轉身出了門。
林曉曉張大嘴巴愣了好一會,爲什麼剛剛她好像從木木眼中看到痛苦和悔恨呢,南州那邊到底有什麼人讓她如此看重,“等等,木木,我和你去……”
“讓她一個人去吧。”雨虹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啊?可是木木……”她現在情緒那麼不穩定。
雨虹只是對她搖搖頭。
林曉曉眉頭皺得更緊了,而這一耽誤,現在也看不到她的人影,便只能放棄了,只能不安的等着。
“你怎麼來了?”風凌琅正在書房處理事情,卻聽到門外響起了個熟悉的聲音,便連忙起身去開門,果然見慕然正和兩個守門侍衛說話,不由驚喜。
慕然朝她點了下頭便快步進了書房,轉身關上門。
“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見她情緒似乎有些不對,風凌琅眼中的喜色也消失了。
“凌琅,曉曉他們今天無意中聽到關於南州的事情,這件事你知不知道?”慕然直接問。
風凌琅眉頭一皺,疑惑的看着她,點頭,“我知道。”
慕然一喜,“能不能清楚和我說下,還有皇上要怎麼處理?”
風凌琅見她似乎很急切,便也沒再多問,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詳細說。
大致和林曉曉說的差不多,只是精細一些,比如其實有人逃出來後有帶消息,他們懷疑那個地宮可能是曾經某個強者的陵墓,而且很可能還是位藥師。
聽到這,慕然心下才稍安了些,看來阿擎所在的地方還沒被發現,不過沒想到他們竟然會猜測是哪位藥尊的,這消息無疑更糟。
一位藥尊的陵墓,哪怕進去是個死一定都會有大批人趨之若鶩,而且很可能會引來的還是那些站在頂尖的強者。
大陸已經多少年沒出現一位藥尊了,可想而知這件事若傳出去會如何轟動。
不行,她一定要去確定一下,至少要先找到阿擎,最好是能將他轉移,就是不知道這番動靜,阿擎會不會已經被喚醒。
(嘿嘿,大家千呼萬喚的殭屍王終於要出現了。夏侯擎:死螃蟹,你把本座關小黑屋那麼久,是不是要點補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