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要有壞人的頭腦和好人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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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楊是一年前才當上警察的,小時候對這個光榮的職業就滿心向往,所以自從當上警察之後,他兢兢業業,肯吃苦耐勞,很快就獲得了警局了幾個老警察的賞識,有一些什麼案子也願意帶着他出來。
只是這次是事件實在太過詭異,居然是一個密室殺人案,當然,要說詭異也談不上,真正詭異地是兩個月前的“連環自殺”事件,雖然上面是對那件事進行了淡化處理,還對他們下了封口令,現在基本上已經變成了都市怪談了。但是一些老警察告訴小楊,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簡單,那個“連環自殺”事件多半是什麼超自然力量所爲,不是他們這些普通的警察所能管得了的事情。
死者是在一個星期之後才被人發現的,在這種地方,鄰里之間幾乎完全沒有交流,要不是那突然產生的惡臭嚴重地影響到別人的生活的話,是不會有人關心苗玲的家門爲什麼那麼多天沒有變化的。
在好幾次叫門無果之後,只能叫來公寓的管理員拿備份鑰匙打開苗玲家的門了,只是在她房間裡的那個慘狀卻讓鄰居和管理員都嚇得魂飛魄散……
接到了報警之後,局裡很是重視,當即派遣了老資格的王隊帶隊過去調查現場,而王隊平時也是對小楊最爲照顧的老警察,自然就帶着小楊過去了。
“小楊,聽說這次是一次密室殺人案。”王隊說道,“不知道運氣好還是不好。”
“密室殺人案啊,那不是小說電影裡纔有的情節麼?”小楊很是興奮,也有些擔心,殺人案這種大案子,要是能破,那就是大功一件,要是破不了,那影響就很惡劣了,上次的“連環自殺”事件是特殊情況,但是總不能每次都是特殊情況吧。
“哈哈,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用驚訝。不過,就算是再高明的手法,也會有馬腳的。”王隊爽朗地笑了出來,王隊全名王華興,看起來五十來歲,做了幾十年的老警察了,破過許多大案要案立下了不少功勞,只是爲人不夠圓滑,幾十年了還是在當一個普通警察。
“王隊,那你對這個‘密室殺人案’有什麼看法呢?”小楊迫不及待地問道。
“現在說的都是虛的,具體要到現場勘查纔能有結論。”王隊呵呵笑道。
“也是。”小楊點頭。
很快就到了現場,幾個警察站在405室的門口。
“405室,跟404只是一字之隔啊。”王隊感嘆道。
“難不成王隊還挺迷信的?”小楊打趣道。
“你這小子,”王隊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緊接着又低聲說道,“人上了年紀啊,有些本來不相信的東西,也不得不相信了。”
小楊不懂,也就沒有開口了。
“王隊,門後面發現了這個。”一個年輕警察帶着白色手套拿過來了一瓶普通的百事可樂,可樂瓶上還帶着兩條透明膠帶。
“嗯,”王隊點了點頭,示意小楊接過來。
“可樂?”小楊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看手中的東西,確實是可樂沒錯,很普通。
“是可樂炸彈。”王隊糾正道。
“可樂炸彈?”小楊不敢相信地重複道,實在是看不出來眼前的可樂跟炸彈的關係。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開看看。”王隊說道,抽起了煙來。
“打開就打開……啊——”突如其來的可樂水柱讓小楊嚇了一跳,把可樂瓶子丟到了地上,可樂瓶子在地上打着轉噴灑着液體,把周圍弄得一片狼藉。
“哈哈哈——”王隊躲在不遠之外的地方快活地笑道,對這個年輕的警察,他是發自內心的喜愛。
“王隊,到底是什麼原理啊?”小楊興致勃勃的問道,絲毫沒有因爲王隊的戲耍而生氣,王隊就是喜歡他這一點。
“這是一個精妙的可樂炸彈,”王隊說道,“糖果和可樂組成的奇妙炸彈,先搖晃幾下,然後受到的壓力大一點的話,就不止是水槍了,而會變成一個真正的炸彈。”
“真正的炸彈?”小楊有些難以置信。
“嗯。”王隊點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炸彈應該是放在門和牆壁的夾縫裡的,要是有人開門的話,一不小心就會爆炸,當然,炸彈的生效時間不會很久。”
“這個應該是犯人放的。”王隊推斷道。
“就不能是這屋子的主人弄的麼?”小楊問道。
“第一,生效時間不長,時間一過就會變成一個啞彈,不然當時房東和鄰居進門的時候應該就會被爆炸給嚇一跳;第二,威力不大,這種炸彈一般只能用來嚇嚇人,要讓人受傷甚至死亡難度是很大的。”王隊分析道。
“哇,原來如此,”小楊恍然大悟地點頭,“王隊,你怎麼這麼厲害?”
“想成爲一個好警察,就要懂得換位思考,要有壞人的頭腦和好人的內心纔可以。”王隊語重心長地教導。
“哦。”小楊似懂非懂地點頭了。
“走吧,進去看看。”王隊說着,走進了門。
“王隊,”剛走進門,剛纔那個年輕警察就又來了,戴着白色手套的雙手分別拿着一塊薯片和已經軟得差不多了的硬糖,“這些東西鋪得滿客廳都是,不知道是爲什麼。”
小楊也大概地看了一下客廳,地板上除了一塊小小的毛毯和幾塊小沙發一張小桌子和幾個正在勘查的警察之外,鋪滿了薯片和已經軟掉了一半的硬糖,尤其是唯一的一個房間的門口,更是密集。
不過這些個東西已經被來來回回的腳印猜得幾乎都碎光光了,看來剛剛那個警察拿上來的是爲數不多的完整的證物了。王隊示意小楊接下來,小楊縮了縮頭,搖頭。
“怕什麼?”王隊問道。
“剛剛一瓶可樂變成炸彈,誰知道這薯片會不會爆炸啊?”小楊說道。
“你啊……”王隊失笑,“算了。”
“這又是爲什麼啊,王隊?”小楊小心地看了看薯片和糖果,下意識地問道。
“我怎麼知道?”王隊雙手一攤。
“王隊你不是說……”
“我說什麼?換位思考又不是說我就是犯人,況且這個現場被破壞得這麼嚴重,誰知道是犯人弄的還是這個房間的主人有神經質?”王隊甩了個白眼給他。
“我感覺是犯人做的。”拿着證物的那個年輕警察說道,“房東和鄰居都說苗玲,哦,就是死者平時沒有這種奇怪的行爲——雖然接觸不多,但是起碼還是有見過幾次的,而且便利店的老闆說昨天一箇中年男人上他那買的可樂、糖果、薯片和膠帶,他還跟他聊了幾句。”
“走吧,進房間去看看。”王隊說着帶頭走了進去,小楊和那個年輕警察對視了一眼也跟着過去了,只是小楊卻有點不敢去碰那些薯片和糖果,小心翼翼地。
“這得有多大的仇恨啊。”小楊看着眼前的慘狀,脫口而出,眼前的女人穿着睡衣躺在牀上,她的嘴巴被膠帶貼着,雙手和雙腳也都被膠帶綁着,動彈不得,她的眼睛還難以置信地大張着,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她穿着睡袍躺在牀上睡覺,但是慘劇就那麼突然降臨了,從胸口到腹部,甚至旁邊的牀墊,是無數的刀捅出的口子。
一刀又一刀,王隊彷彿看見了那個兇手的身影在面前晃動,女人的血肆意地濺了整張牀,潔白的杯子和牀單彷彿要被染成紅色,千瘡百孔。
“……”王隊只是臉色凝重地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煙,不發一語。
過了一會兒,那邊那個在衣櫃旁邊勘查的年輕警察突然發現了些什麼,叫道:“王隊,快過來看看。”
“來了。”王隊答應了一聲便走了過去,小楊也跟着湊了過去,進了房間之後,那些萬惡的薯片和糖果就沒有了,小楊也不用那麼擔心了。
“唔,是血跡沾到了衣櫃?”小楊搖頭晃腦的,“可是周圍都沒有血跡啊,爲什麼會獨獨沾到這個基本濺不到的位置?哦,是了,一定是犯人在殺人之後藏在這裡過,刀上的血跡不小心沾到了衣櫃上。”
“嗯,綁在門後的可樂炸彈,灑滿了客廳的薯片和糖果,還有殺人之後不馬上逃走卻藏身角落,看來犯人身後還有個小尾巴啊,而且還是給他很大壓力的小尾巴。”王隊唸唸有詞地說道。
“什麼小尾巴?”小楊一頭霧水地問道。
“小楊啊,”王隊叫道,“你想啊,爲什麼犯人要做這樣的事情呢?把可樂炸彈貼在門和牆壁的夾縫,一開門就會爆炸、把薯片和糖果灑滿客廳、殺人之後不馬上逃走,卻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許久。”
“誒,是啊,”小楊一拍腦袋,“爲什麼呢?因爲他後面有人跟着?可是爲什麼要算計跟着的那個人?”
“大概是好勝心驅使吧。”王隊說道,目光迷離,彷彿是想到了當年的往事。
“可是啊王隊,咱們講了這麼多,都是講的犯人幹嘛幹嘛的,要抓到犯人不能靠這個吧?”小楊突然說道。
“喂,我在這邊又是撿頭髮又是拍腳印照片的敢情你都沒看見啊?”那個不知名的年輕警官又出現了。
“啊,抱歉抱歉——”小楊一個勁地道歉。
“差不多好了吧。”王隊突然站了起來,大手一揮:“收工,明天再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