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別以爲說些好聽的話我就會讓你偷懶。站好了,我找一條粗點的藤蔓。”葉賢德跟在鐘山智的身後來到木屋,依舊是昨天那顆最粗壯的樹木。
葉賢德很有經驗的站着軍姿等着鐘山智過來,只聽像是堅韌的皮帶被人來回拉扯的聲音,聽的葉賢德心裡一陣緊張,他微微苦笑道。
“鐘山智……你這次是多粗的,怎麼用了這麼久?”是了,他都站了快半個點了怎麼還沒好。
“你急什麼,藤蔓不結實,被你一扯就斷了,我自然要將他們黏在一起。”鐘山智將幾根粗壯的藤蔓毫不費力的在指尖纏繞在一起,那藤蔓頓時變得十分粗壯,他走到葉賢德的背後,狠狠的一圈一圈的繞着樹木纏繞起來,並且將系的結頭壓在葉賢德的胸前。
“呃……”葉賢德被這力道壓的有些喘不過氣,只覺得渾身氣血都彷彿被堵塞在了一處地方不流通。他費力的張開嘴,剛想說什麼,鐘山智就一把將淡紫色的株距草塞到他嘴中。
“記得,不管多痛一定要忍着。這樣發揮的藥效才最好,如果你昏過去了,我會把你叫醒。”鐘山智吩咐道。
葉賢德就着水纔將那神奇味道的靈草嚥下去,卻感覺毛毛刺刺的感覺還停留在嘴中,他此刻有些氣力不足的說:“我儘量吧!……”
結果沒等靈草發揮藥效,鐘山智就一巴掌糊在他腦門上。
“昨天讓你睡過去了,今天你要是再沒挺住,我就按你人中穴,哼,要是我一時掌控不住力道,只能怪你命不好,聽清楚了嗎!”
葉賢德微微苦笑,卻感覺到熟悉的熱量自腹部升起,彷彿有一團無聲的火焰在熊熊的燃燒,火焰中浴火重生的無數的鳳凰在體內展翅,帶來奇異的疼癢。就好像一隊大軍在擴張就不過多時,他的身體就灼熱無比,他的全身浸溼了汗水。
“啊啊——”他痛苦的仰着脖子長嘯一聲,分不清是冷汗還是什麼的汗漬從他的額角滑落,豆大的**浸入地面。
葉賢德此刻痛苦及了,彷彿一隻尖銳的螺絲釘刺穿他的皮膚在不斷旋轉着,彷彿一個燒紅的鐵烙在他的身體裡熱灼燒着內部的肌肉。
彷彿有一個成型的鳥兒在擊打着他脆弱
的肉壁。
他的彷彿脫水的魚,汗液在腳底下凝成一灘,渾身劇烈的掙扎也無法掙脫藤蔓的束縛,這種煎熬讓人覺得死都是一種解脫。
他嘶吼長鳴,卻最終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鐘山智,眼中彷彿有他,又彷彿什麼都沒有。
猩紅的血絲布滿了他的眼白,青紫的臉上開始變的灰白,他是那樣像一個油盡燈枯的老人,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不得解脫的惡鬼。
鐘山智和昨日一樣走到河邊,提了一桶的河水,陽光正烈,河水不甚冰涼。所以他特地潛到了最深處弄來冰涼舒適的水,
他一把將水澆到葉賢德的身上,一遍又一遍的這麼重複着。
一個時辰是那樣難熬,正值夏季,天色此時還是一片明亮,而葉賢德再次醒來卻已經是月上柳梢頭了。
蟲鳴聲充斥在耳邊,咕咚咕咚的,是葉賢德的肚子在叫囂。
對此他並不疑惑,男人能吃一點是正常,更何況他經歷瞭如此讓人脫力的事情。顧不得其他,這次的飢餓讓他變的像餓鬼一樣,瘋狂的抓着果子烤肉就往嘴裡扔。
是甜是鹹,他都吃不出滋味了。
只是肚子空虛的被填滿的感覺讓他滿足不已,終於他囫圇吞棗的吃完麪前所有的食物,只聽一聲——
“嗝……”他竟然打了一個飽嗝!要知道,葉賢德自從穿越之後就沒有吃過一頓好飯,大多數時候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而這些食物顯然是事先準備好放在這裡的,他一定又是沒忍住昏了過去……一定是鐘山智帶他回來的!
否則這裡除了他二人還能有什麼人,思及至此他不僅露出一抹微笑。人在無助陌生的環境中,一點點恩惠都會讓人覺得溫暖,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泉涌報之。
黑暗裡一絲輕微的翻身聲逃不過如今葉賢德耳朵,然而他雖然反應過來的望向聲源處,可頭部依舊遭到了一枚石子的重擊。快的連風動的聲音都無法讓人聽清,葉賢德看向石頭的出處,傻傻的一笑,說。
“鐘山智前輩,你醒了啊!……”
只聽黑暗裡一聲冷哼。
“你以爲我是豬嗎,這麼大的聲
音聽不見。你小子睡了八個時辰,現在天已經黑了。你自己去找株距草吧!”
又是一陣翻身的聲音,葉賢德被他的話驚住了。
不說他現在是個半殘疾人,就算是原本也不敢在這片森林夜晚裡大搖大擺的走啊,那些毒蟲猛獸就夠他吃一壺的了,別提是黑不隆冬的,他在一腳踩空掉下懸崖去,可不保證還有沒有這麼好命!
“前輩…你…你別開我玩笑啊!……”
鐘山智冷哼一聲,那哼的硬氣,在山洞裡迴盪着尾音,端的是一個無情。
葉賢德咬着牙,不明白爲什麼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人鬧什麼毛病?難道這人上了歲數,又被關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二十年,還沾染上什麼怪病了。
——比如說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葉賢德是斷然不可能放棄一個讓自己變得不再廢柴的機會的,他已經吃了兩天的苦了,接下來的路或許還很長,但只要一次放棄了,第二次就會來的輕易。
所以他跪在了鐘山智旁邊,聲音淒厲又悽慘。
“鐘山智前輩……不,鐘山智師傅,你救我性命在先,又傳授我您畢生見識。更欲幫我擺脫廢人的身份,大恩大德,葉賢德無以爲報。只求有實力後,能夠爲您斬殺宿敵,了卻您的心願。可是您爲何突然變卦!出爾反爾?您這樣,是在戲耍一個毫無修煉天賦的廢柴嗎!您如何下的去手?”
黑暗裡,鐘山智的嘴角不動聲色的抽搐了幾下又迴歸原本的波瀾不驚,他冷冷的哼一聲,雖然心中有所動容,卻仍殘酷的道:“既然你想要變強,怎能處處依靠我!終究你只是個依賴他人的廢物,變強的方法我已告之於你,你且自己去尋便是。”
葉賢德沉默半晌,也覺得自己剛剛說的太過羞愧,然而一種無名的怒火卻是在一點點啃噬着他的心靈,眼前的黑暗彷彿他的內心一樣,不知從何處撕裂了一道口子。是那樣的疼,是那樣的鮮血淋漓。
他本就沒有必要幫助我。
是啊…我何德何能,呵呵!!
他突然想起那個瘦弱的小廝,帶着迷糊傻氣小七。
——也不是真傻還是假傻。
人果然只能靠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