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
煙雨山莊的莊主八爺!
八爺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有鬥獸場的管事疤爺猥瑣跟在身後,臉上一條蜈蚣般的疤痕在夜色中顯得無比猙獰。
八爺走的很從容,宛如在鬥獸場內散步,他眼睛沒有看司徒英雄,也沒有看柳家長老和靜夫人。而是遙遙望着因爲失血過多,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卻依舊固執沒有倒下的蕭浪。
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欣賞,絲毫不掩飾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他要護下蕭浪!
其實,很多人場中有一些人,很早就認出了蕭浪就是鬥獸場內的金牌鬥士獨狼!去過鬥獸場的人也明白,蕭浪很受八爺喜愛。
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八爺居然會爲了他,不惜和司徒家撕破臉皮,正面交鋒!只是讓人有些疑惑的是,爲何下午八爺沒動,直到此刻蕭浪垂死,纔出現?
司徒英雄臉色很難看,甚至比蕭浪殺了司徒戰火兩人都要難看。他並不是因爲八爺要護住蕭浪而發怒,而是因爲八爺從山下大步流星走來,卻一眼都要沒有看他。
他感覺到被人藐視的屈辱!
雖然他哥哥司徒梟雄說過,不要去惹這個八爺。但是司徒英雄不認爲司徒家真的惹不起這個過江猛龍!
“八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強忍着怒火,司徒英雄冷冰冰的開口了,精光閃閃的眸子內,傳達着一種司徒家不是誰都沒有踩的怒意。
八爺站在司徒英雄前方數十米,停住了腳步,瞥了他一眼,舉起酒罈子仰頭喝了一口,這才淡淡說道:“沒什麼意思,蕭浪是我的人,我當然要罩他,你們…可以走了!”
“譁!”
場中一片騷動,無數武者驚愕的望着這個穿着紫色大氅的男子。傳言果然沒錯,煙雨山莊的八爺是藥王城第一狂士,你看看這氣場,這霸道的語氣…
蕭浪今日基本上把司徒戰天給廢了,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殺了司徒戰火兩人。雅夫人開出如此價碼,司徒英雄都沒有退步。這八爺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想把事情結了?
司徒傢什麼時候變成軟柿子了,誰都可以捏一捏?
許多武者悄然後退,眸子內卻是一片火熱,能看到煙雨山莊和司徒家火拼,今天這戲沒白看啊!
司徒家當然不是軟柿子,今日來的武者中,最弱的都是司徒戰火這種級別,五級戰帥境就有十多人之多,戰帥巔峰足足有六個,而司徒英雄更是六級戰尊境初階!
這麼強大的戰力,足夠輕易夷平藥王城內任何一個小家族。司徒家主司徒梟雄更是藥王城第一強者。司徒家的脾氣歷來也不怎麼好,從今日這事,就可以看出司徒家對於家族面子有多麼的看重!
所以八爺話一落下,無數司徒家武者紛紛暴怒,一雙雙怒火中燒的眸子死死盯着八爺,就等司徒英雄一聲令下,將他大卸八塊!
司徒英雄更是氣炸了,不過懾於八爺的威名,他還是沒有衝動,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八爺,我一直很敬重你的人品,今天這事和你沒關係,給我們司徒家一個面子,日後也好來往不是?”
“哈哈!”
八爺仰天長笑起來,笑聲響徹斷頭嶺,這氣勢纔是真正的氣吞萬里如虎。他戲謔的在司徒家的武者臉上掃來掃去,在所有人臉上又黑了幾分之後,才無比霸道的說道:“八爺我不需要你們敬重,不好來往?那就不用來往了!最後問你們一聲,滾不滾?”
隨着八爺的最後三個字的喝出,他身上陡然騰起一股強大的氣勢,這個喜歡穿大氅的高大男人,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恐怖起來,讓不遠處的雅夫人都感覺到一陣窒息。
銀髮老嫗悄然帶着雅夫人後退,臉上卻露出一抹複雜之色。一方面希望看比柳家強幾分的司徒家吃癟,另一方面柳家和司徒家怎麼說都是藥王城三大家族,同氣連枝。地頭蛇被過江龍壓着,她們也很沒面子。
雅夫人卻不管這麼多,蒼白的臉露出一抹喜色,一雙秋水眸子一直鎖定蕭浪,看着那倔強不肯倒下的少年,臉上露出一抹心疼。
“司徒戰匪,殺了蕭浪,其餘人結陣禦敵,我倒是要看看八爺你是否如傳言中那麼威猛!”
司徒英雄一聲爆喝,給出了他的答案。
三十多名武者立即快速閃動,玄氣環繞身體,在司徒英雄身後身邊站立,形成一個奇怪的三角戰陣,人人玄器光環閃耀,眸子中精光閃閃,準備力抗這位傳音中的藥王城五大強者之一。
“玄氣化甲!”
司徒英雄身子一震,淡青色的玄氣快速從身體內流出,宛如青色水銀般,在身體表面形成一個奇怪的戰甲,連頭部都包裹進去,只留下一雙戰意高隆的眸子。
五級戰帥玄氣能外放,隔空殺人,六級戰尊更加強悍,能玄氣化甲。玄氣不消耗完,戰甲不碎,幾乎不死!
“蕭浪,受死!”
一個人影從人羣中高高躍起,大手上都是火紅色的玄氣,身上氣勢如虎,目光如電,大手朝後方的蕭浪的頭重重拍下。
司徒戰匪,中階戰帥。
中階戰帥,殺一個戰將如捏死一隻螞蟻,更別說這隻螞蟻還身受重傷!
前有戰尊境的司徒英雄帶着數十人堵截,後有司徒戰匪殘暴出手,八爺還能怎麼護住蕭浪?
八爺用實際行動,告訴了衆人!
大手一揚,八爺將手中的酒罈子甩給旁邊的疤爺。而後身上的大氅無風自動,在夜空中飄揚起來。他的身子也宛如一隻狂獅般朝前衝去,速度之快,氣浪之強,駭人聽聞。他高速奔走,帶動一陣飆風,吹得斷頭嶺上的圍觀人羣衣裳都獵獵作響。
“神魂附體!狂獅怒吼!”
一聲震天爆喝,八爺的身子後面突然黑光閃耀,瞬間凝結出一隻十多米高的玄獅虛影,玄獅張開大嘴仰天一聲驚天大吼。
一聲巨吼,天地驚,風雲變!
全場的武者頓時身子一震,有種眼冒金星,耳聾身墜的感覺。半空中,宛如雄鷹博兔的司徒戰匪更是直接被震落下來。雅夫人身子再次一軟,不是柳長老恐怕已經癱軟在地上了。
無數人驚恐不已,迷茫張望,不明白高空中那怪獸虛影是什麼,圍觀的人羣只有一人無比清醒。銀髮老嫗震驚的望着那高空的上的玄獅虛影,失聲道:“神魂戰士,地階上品神魂!還是高階戰尊,司徒英雄完了!”
只是瞬間,場中情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幻。八爺宛如一隻史前怪獸般朝前方衝去,一往無前,身上玄氣環繞,一隻鐵拳砸出,一道巨大的金色的玄氣拳影,呼嘯而出,直接砸在最前方的司徒英雄身上。
司徒英雄似乎被那一隻怪獸虛影的巨吼嚇傻了,竟然沒有躲避,玄氣化作的金色拳影和司徒英雄的玄氣戰甲相撞,爆發一道刺眼的光芒,以及一陣凜冽的氣勁。司徒英雄宛如一個皮球般,直接倒飛出去。氣勁帶動四周的塵土,遮天蓋地,將疾馳而去的八爺,和司徒家數十名武者全部包隴進去。
“啊,啊!”
“砰,砰,砰!”
一聲聲慘叫聲響起,朦朧之中,一個個人影翻飛出去,只有一道紫色的身影,依舊勢不可擋的朝前方衝去。
塵土落下,天空的怪獸虛影淡去,場中的畫面,讓四周的武者一片觸目驚心!
司徒家三十多名強者全部倒地,口吐鮮血。唯一站立的只有一人,一個穿着大氅,宛如魔神般的男子。
他強有力的大手,不知何時已經捏住着司徒英雄的脖子,將他提在半空凝視着他,目光中都是冰冷刺骨的殺氣。
“高階戰尊,地階上品神魂…”
司徒英雄苦澀的吐出幾個字,玄氣化作的戰甲已經被八爺一拳轟碎,身體的骨頭也不知道斷了多少根,他知道自己敗了,一敗塗地!
他是初階戰尊沒錯,司徒家來了六個戰帥巔峰也沒錯。但八爺憑藉高階戰尊的實力足以橫掃,更別說他還是神魂戰士,擁有恐怖的神魂戰技!
神魂戰技,狂獅怒吼!
這一吼,就能在短時間內把他們的實力壓制三分之一,身體反應速度變緩,他們如何能敵?
不是他們不夠強,而是這條過江龍太兇殘!
“回去告訴司徒梟雄,半月之後,我會去司徒家給他一個說法!滾!”
八爺手臂一橫,將司徒英雄丟出去幾米遠。遠處的疤爺立即諂媚的笑着,小步跑過來,將酒罈子遞給八爺。而後將被狂獅怒吼震暈過去的蕭浪,抱在懷裡,迅速扯出他身體內的長劍,雙手麻利止血,取出一枚丹藥,丟進他的嘴裡,給他療傷起來。
司徒英雄陰沉着臉被手下帶着快速離去,四周圍觀的武者也不敢再看了,化作鳥獸狀立即退去,將這驚天一戰傳遍藥王城四周。
雅夫人望了滿臉蒼白的蕭浪,被銀髮老嫗帶着離去。原本無比熱鬧的斷頭嶺,只剩下寥寥三人。
八爺沒有下山,也沒有示意疤爺抱着蕭浪回去,靜靜的站着喝着酒,紫色的大氅在夜風中微微飄搖。
“吱吱!”
沒過多久,斷頭嶺右邊的小樹林內傳來一陣輕微的響聲,疤爺一驚立即警戒的望去,八爺卻不爲所動。
小樹林內走出來兩人,一個身材比八爺還要雄壯幾分,臉上卻是稚嫩的憨笑的男子,還有一名坐在輪椅上的絕美女子。
滿臉憨笑的男子,看到昏迷不醒的蕭浪,臉上露出一抹兇獸般的猙獰之意。坐在輪椅上的絕美女子,立即淡淡擺了擺手,柔聲道:“小刀,浪兒沒事!”
小刀臉上的猙獰之意立即褪去,又恢復了憨傻癡呆的表情,不過眸子內的擔憂之色還是無比明顯。
疤爺有些奇怪的望着這兩人,而後他的陡然回頭,驚訝的看到八爺竟然將酒罈子放在地上,快步朝兩人走去。
他在女子前方一米處突然一抖大氅,單膝下跪,滿臉恭敬,隱隱有些激動的說道:“蕭八拜見青衣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