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侍女對着初芳菲的臥房門輕輕一敲,然後說到。
"誰送的禮物啊?"初芳菲就想不明白了,誰這麼大清早就送了禮物來。
"不知道,那人沒有說是誰送的,只是讓我轉交給您。"侍女在外回答到。
這初芳菲就奇怪了,送到相國府的禮物大多都是送給爹的,而且都是有名有姓的。送給自己的也有,只是比較少,但也有名字啊。只是今天這個怎麼既不是送給爹的,又沒有名字,那就很奇怪了。難道還有什麼高雅的人送點高雅的東西來,而不求名利?
初芳菲將信將疑的收進了那一個盒子,至於盒子裡裝的什麼東西,她自然很好奇。這送到相國府的東西,大多都是很名貴的,但是卻用很普通甚至低賤的東西裝着。就像今天這個,只是用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提飯的盒子。初芳菲也不着急打開,只是等到侍女走後慢慢看着那個盒子。這是相國府的規矩,外面送來的東西不能當着下人打開。畢竟人多口雜,又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所以相國府向來都是保險起見。
初芳菲看到侍女走後,也不慌不忙的打開了盒子。她初芳菲什麼奇珍異寶沒有見過,還就不信還有什麼東西能夠入她的法眼。如果有,那就只有豬八戒的九齒釘耙了。
初芳菲不急不忙的打開了盒子,迎面而來的就是一陣烤肉的香味。這初芳菲一笑,在這相國府什麼東西沒有吃過,居然烤肉都送來了,還真是看不起她初芳菲。初芳菲隨眼一瞥,就準備讓下人將這腌臢的東西扔出去。
"來人……"初芳菲正叫侍女叫到一半時,看到那盒子裡的東西,不由得一驚。
侍女進來靜靜看着初芳菲,一時間不說話,等待着她下命令,可她等了半天,也不見初芳菲說什麼。初芳菲只是靜靜看着那盒子裡的東西。侍女正打算問初芳菲有什麼事情的時候,初芳菲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個簡單的字。
"滾!"
侍女被這猶如晴天裡的霹靂一嚇,魂都嚇得沒有了,只是下意識的出去了。這也許是習慣吧,換做以前要是不趕緊出去,可有自己遭殃的了。侍女急急忙忙的出去了,走到半路才意識到自己的鞋掉了,回頭一看,掉在了初芳菲門外的臺階上。侍女又躬着身子回來,小心翼翼地撿了起來,生怕被初芳菲看見。
此時初芳菲哪有時間管這些,她看着那盒子裡的東西,銀牙都快咬碎了。她十分清楚這是什麼東西。這彎彎曲曲的東西就是蛇,而且當她意識過來這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她就知道了這是誰送來的了。這應該是昨夜放去對付莫夕夕的毒蛇,沒想到今天被烤成了這樣。
早上起牀的時候,她看見門縫裡塞着的紙條還是很高興的。她以爲莫夕夕已經被毒蛇給咬死了,自己還高興了好一陣子。沒想到現在那些蛇就擺在了自己的面前,至於結果就不用再說了。初芳菲的憤怒似乎到了極點。一陣思考後就將那個盒子掀翻在了地上。自己則去找那個人去了,她心中的憤怒,恨不得將昨晚的那個人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此刻的莫夕夕正在奕王府看着賬本,祁風突然進來了。
"祁風姐姐,有什麼事嗎?"莫夕夕看到祁風進來了,便問到。
"莫太醫,我們要不要有所作爲?"祁風經歷了昨晚的事情後,認爲莫夕夕也該出手了。
"不用,她初芳菲現在已經氣急敗壞了,我們在這裡等着就是了。"莫夕夕倒是很悠然自得的說着,她很清楚,這下子她能夠清淨好幾天了,她纔不願意再沒事找事,惹得自己心煩。
祁風覺得莫夕夕的做法很不妥,只是自己也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也就此作罷。莫夕夕看到祁風一臉不解的樣子,便又對着祁風說到。
"姐姐難道不想再清靜幾日?"
祁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這幾日來,初芳菲將奕王府難得天翻地覆,她自己也沒有什麼時間和精力練功。這能夠清靜幾日,那真是極好的。
莫夕夕經歷了這幾日的各種折騰,本來也想給初芳菲一點顏色看看的。只是她明白,要想釣到最大的魚,就要忍受不能忍受的寂寞與憤怒。她莫夕夕倒是有這個耐心的。今天這一招就是激將法,她莫夕夕憑直覺就感覺到,這次初芳菲應該有大動作了,現在自己只要在這奕王府等着就可以了。她莫夕夕就不相信她初芳菲有多大能耐。所謂: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她要等到初芳菲露出致命破綻的時候,再給她致命的一擊。
此刻的初芳菲雖然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不過想想,自己的暗殺已經被莫夕夕驗證出來了。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還是想想還有什麼辦法吧。她基本總結了一下前些時候的經驗。自己犯的錯誤也就那麼幾個:做事簡單粗暴,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太過於直接……原因很多,只是沒有任何可以用來借鑑的地方。初芳菲一時間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莫夕夕看完賬本後在鳳凌奕的書房裡坐了下來,靜靜地喝着茶。茶喝得差不多後,又開始練字了。她發現最近自己模仿字的能力越來越強了,基本上一天的時間就能模仿出一種字體的大致模樣。不管是形還是神都有兼顧。
初芳菲在庭院裡踱來踱去,還在爲怎麼殺掉莫夕夕而煩惱。這幾日來,她爲殺掉莫夕夕可是煞費苦心,沒想到沒成功不要緊。最最煩的就是,不但沒有殺掉莫夕夕,還把自己給暴露了。
幾日之後,相國府、奕王府都是風平浪靜,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是自然的,這奕王府雖然被鬧得雞飛狗跳的,不過是晚上的那一點時間,隻影響到了莫夕夕和祁風而已。這相國府雖然也是不平靜,但是也就只關係到初芳菲和相國府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人。一切都像是風平浪靜的,只是暴風雨前也是這般寧靜。
今日,祁風的一個報告打破了奕王府的寧靜。這過程大致是這樣的。
莫夕夕閒來無事還在午休的時候,祁風過來敲門了。莫夕夕已經習慣了,也無論祁風是有大事還是小事,她都不拒絕的開門了。看到祁風滿頭大汗,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莫夕夕的心也開始撲通撲通越跳越快了。看着祁風口乾舌燥的樣子,便親自爲她倒了一杯水。祁風端起杯子就一飲而盡,然後喘着粗氣。
莫夕夕看到祁風一定有什麼大事,不然也不至於這樣。她莫夕夕也不着急地問祁風,她知道有大事,不過也不急這麼一會兒。她莫夕夕學醫也懂得一點心理學,她知道,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要在平靜的心態下講出來。這樣才能夠聽到到最接近於真相的描述。
莫夕夕靜靜看着祁風,祁風的氣終於不再喘了。莫夕夕什麼也不說,只是看着祁風。她知道,有大事要來了,也在自己心中慢慢做好了準備。
祁風看到莫夕夕一副正經的樣子,就知道她已經做好準備,開始說了起來:"最近查到相國府有火耗的問題。"
莫夕夕一時間聽到"火耗"根本就不瞭解,難道是這火苗變小也是罪證?
祁風看到莫夕夕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她莫夕夕不知道什麼是"火耗"。
"這火耗就是,在煅燒金屬的時候,會有一部分的東西被消耗掉。"祁風對着莫夕夕解釋到。
"那和相國府有什麼關係?"莫夕夕不解的問到。
"這火耗問題吧,其實說白一點就是貪污公款。"祁風把這問題更加直白了一點。
"火耗和貪污又有什麼關係。"只是莫夕夕還是盯着那個什麼"火耗",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心態。
祁風當時就無語了,搖搖頭,本來想複雜的東西簡單說出來。沒想到說出來,她莫夕夕聽不懂,還是從頭解釋吧。
"這個火耗就是鍛造的時候消耗的東西。至於明確一點,就是朝廷鑄造銀兩。本來十兩的銀子,鍛造出來後就只有九兩八錢,這憑空消失的二錢銀子就是火耗。"祁風絞盡腦汁,想要把事情說明白。
"怎麼少了兩錢呢?"莫夕夕不解的問到。她好歹也是一個大學生,至於什麼化學的質量守恆還是明白的。她就不明白,怎麼會無緣無故少了兩錢。
祁風當時就無語了。她沒有學過化學,也沒法給莫夕夕說什麼質量守不守恆,她只能用她的理解來跟莫夕夕說到。
"這火耗就是朝廷要撥錢下來補填或者收稅的時候要多收。只是一般都在一錢二里左右,他相國府收的是三錢。也就是說,他隨意增加了賦稅。"祁風這樣說着,也一時不知道莫夕夕有沒有弄明白。
莫夕夕聽到這裡,也是一時間不知道怎麼理解,越說越複雜,真是煩死了。對着祁風微微一笑,然後十分敬意的搖搖頭。祁風看到莫夕夕這樣的回答,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