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上面的幾位,陸無涯也頗爲驚訝,這幾位怎麼齊聚於此地?難道是易仙翁知道自己要來,早有準備?
陸無涯朝上面打稽首,高聲道:“龍虎宗天師道第六十二代傳人陸無涯見過各位上仙。”
“下去吧,易仙翁這是拉大旗扯虎皮,這場架肯定是打不成了。”李恨水挽住常仙兒的腰,飄身從樓上跳下來,但是並沒有落在易仙翁的身邊,而是落在易仙翁和陸無涯中間一側的桌子旁,李恨水很紳士地幫常仙兒拉椅子照顧常仙兒坐好後,纔對陸無涯道:“你們該幹嘛幹嘛,我我今天所以到這裡來,就是帶我女朋友過來吃頓飯,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們也不想被打擾。”
李恨水說道,就完全無視了易仙翁和陸無涯等人,招呼服務員,點了紅酒和食物,要和常仙兒共進燭光晚餐了。
陸無涯抿了抿乾癟的嘴,這是什麼意思?帶着妞過來吃飯?你幫易仙翁站腳助威就明說,什麼“我們不想被打擾”,怕打擾你們別來啊。
柳巖和胡三太爺胡三太奶一起,落在了易仙翁和陸無涯中間另一側,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做成一排,看看易仙翁,看看陸無涯。
陸無涯見三人不說話,便主動打了稽首道:“見過三位地仙。”他雖然沒認出李哪吒和嫦娥仙子,但是胡三太爺胡三太奶他熟悉,這兩位長居人間,東北保家仙之首,胡家的掌門,過去也多打交道。
胡三太爺捋着鬍子笑眯眯地道:“客氣了,客氣了,陸道長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啥風采啊,陸無涯,你說你也是,這麼多年了,也不鑲個牙,你這樣無齒,吃東西能舒服嗎?”易仙翁插話道。
聽着像是關心,可這話裡的意思,就是罵陸無涯無恥,陸無涯瞪着易仙翁:“易仙翁,你不要太過放肆,你雖然是道門天地第一人,道法高深,但是再怎麼也繞不開個理去。”
“那就說說理,你的徒弟黃雀道人,助紂爲虐,爲了給王家的惡少王晨出氣,操縱人屍殺了五個人,而且還將其中的四人肢解,剩下一個是我徒弟,也就是魏猛的師傅姚白白,就算我徒孫魏猛要了你徒弟黃雀道人的眼珠子,過分嗎?爲師報仇,何罪之有呢?”
易仙翁的一段話,把陸無涯說楞了,徒弟黃雀道人可沒和自己這麼說啊,他跟自己說的是魏猛仗着有易仙翁撐腰,騙他修煉一輩子的黃雀餵了狗,造成他雙目失明,自己也知道這個徒弟喜歡投機取巧,沒事養個屍,養蛇蟲鼠蟻,但是他沒說把人家徒弟給弄死了,徒弟給師傅報仇,天經地義,就是易仙翁親自出手也不過分。
“黃雀,他說的可是真的?”
黃雀道人一哆嗦,忙道:“師傅,我們原本說好了,我用黃雀把眼珠取回,可他們不止沒把眼珠給我,還把我的黃雀喂狗。“
陸無涯的嘴抿了抿,不用再問了,易仙翁說的是真的,這個事情就難辦了,原本以爲自己佔理的事情,結果被人家當面打了臉,找人家算賬成了一場鬧劇,這讓他的老臉都沒處放。
如果只是易仙翁一個人,也就罷了,這左邊三個地仙,右邊兩個上仙,自己可要如何交代呢。
陸無涯狠狠地瞪了黃雀道人一眼,依然冷着臉對易仙翁道:“易道長,我想這裡有些誤會,但是你的徒孫出手殺了我龍虎宗天師道的弟子李玄,這個你又做何解釋呢?”
易仙翁的眼珠轉了轉:“這個嘛,好說好說。”說着朝服務員比劃了下,服務員送來一杯酒,易仙翁端着酒杯,慢慢品着酒,也許是他的酒癮犯了,或者是喝了兩口純伏特加他醉了,一味地品酒,把陸無涯的問話給忘記了。
“易仙翁,我師傅問你話呢。”黃雀道人朝易仙翁叫道,剛纔被易仙翁折了面子,現在可讓他找了個機會,即使李玄找上門,也算是切磋,打死打傷都可以交代,可是魏猛把李玄直接打到魂飛湮滅,這是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的。
易仙翁眯縫着醉眼看着陸無涯道:“陸無涯,你真讓我說?”
“但說無妨。”陸無涯說完看了眼黃雀道人,他還真有些遲疑,這次黃雀道人沒有對自己說謊吧。
黃雀道人見師傅陸無涯像是詢問的看着他,他忙堅定的點了點頭,這事他沒有兌水,就是魏猛把李玄打死的。
易仙翁把杯中酒一口飲淨,把酒杯重重地頓在桌子上:“既然你們不要臉,那我就豁出去了。首先我們先確定一下,李玄是不是你們龍虎宗天師道的弟子?陸無涯,你說是,還是不是?”
“李玄當然是我們龍虎宗天師道的弟子。”黃雀道人搶着道。
“那你們龍虎宗天師道真是出了個好弟子啊。”易仙翁“哈哈”大笑幾聲,道:“這個李玄,仗着學了法術,居然趁着我徒孫媳婦洗澡的時候,潛入水池中欲行不軌,被我徒孫和媳婦發現後居然窮兇極惡的要殺人滅口,打傷我徒孫好幾根肋骨啊。我們到門中人,以《修真十誡》爲根本,第一誡就是戒淫~心,你們龍虎宗天師道就是這麼教育弟子,可以肆意欺凌婦女的嗎?”
“你胡說!你……你胡說!”黃雀道人急地跳着腳指着易仙翁的鼻子大叫,李玄是給自己報仇,怎麼有扯到了欺凌婦女上了?
“易仙翁,你說話可要有證據,龍虎宗天師道千年的聲譽,不容任何人玷污。”一直默不作聲的農耕田說道。
“事實如此。李玄死在哪裡了?洗浴中心的浴~室裡,當時我我徒孫的媳婦正在洗澡,作爲名門正派的弟子,你一個大老爺們,人家女子洗澡,你進去幹什麼?”
“這個……”農耕田語塞,對啊,人家女人洗澡,你一個男人進去幹什麼?
“魏猛也在,魏猛也在浴池裡。”黃雀道人忙道。
“人家是兩口子,你還不允許兩口子一起洗澡了?人家男人在,你就可以闖女澡堂子了?你在家,別人就能睡你老婆小榮唄?”易仙翁這話實在是沒有水平,有些市井罵街的架勢,黃雀道人明着沒有娶妻,可包養的相好女子不少,小榮便是其中一位,被易仙翁當衆這麼說出來,饒是黃雀道人臉皮厚,也臊了個大紅臉,不再出聲。
陸無涯的臉色也極爲難看,自己龍虎宗天師道的弟子,居然幹了“淫~人妻女”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只怕是歷代天師的臉上都無光啊。
“師爺,李玄上個月就因爲賭錢,被掌門除了名,他已經不算龍虎宗天師道的弟子了。”小螞蟻湊過來,對陸無涯說道。
“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啊。”
“您不是閉關修煉嘛,所以沒通知您。”
“哦。也是也是,我光顧着練功,忘記詢問了。那李玄的事情,和我們龍虎宗天師道無關了。”
無恥,果然無恥,看到情況不對立刻“壯士斷腕”,把李玄拋開,把所有的責任從自身身上剝離,而且當着這麼多人還能堂而皇之地說出來演下去,這可是需要多年的磨鍊,還有演技啊。
胡三太爺,胡三太奶和柳三先生都朝着易仙翁和陸無涯豎起了大拇指,一個心口胡說,一個厚顏無恥,這兩個人碰到一起,可是絕配啊。這兩個人啊,今天不是來打架的,也不是來談判的,就是想看看,他們倆,到底誰更無恥。
“不過,易仙翁,縱然是李玄有不對的地方,可把人打到魂飛湮滅,這下手也未免太重了吧。如此殺伐之心,難道不需要懲戒一下嗎?”陸無涯的話鋒一轉,避開李玄的行爲,把重點放到了李玄被殺上。
“把李玄打到魂飛湮滅,下手的確是太重了,而且重的有些離譜,咱們先不管李玄是不是龍虎宗天師道的敗類,咱們也不管你們龍虎宗天師道是不是都像他那副德行,單單因爲扒個女澡堂子,就被打到不能輪迴,這的確是太重了,就是在人家,也沒有死罪。下手這麼重的人,就應該杖打四十,然後翻過了再打四十,然後壓倒陰山之下,讓他承受刀山火海的滋味。”
這一次不光陸無涯,黃雀道人他們楞了,連胡三太爺他們,外加李恨水常仙兒都愣了,易仙翁這是喝多了?怎麼敵我不分了呢?殺了李玄的可是他的徒孫魏猛,他怎忙還說要把魏猛壓在陰山之下呢。
黃雀道人臉漲地通紅,難掩心中的喜悅,他忙把易仙翁說的話咬死:“易道長,你可是天地第一人,說話可要算數。你說要把魏猛壓倒陰山之下,您可要說到做到。”
“魏猛?我什麼時候說吧魏猛壓倒陰山之下了?”易仙翁想把醉眼瞪大,可讓他睜眼實在是太費勁了,他有朝服務員招了招手,服務員給他送了一杯酒,他喝了一口,才勉強把眼睛睜圓。
“易仙翁,剛纔是你親口說的,殺李玄的人應該壓在陰山之下,殺李玄的是魏猛,你不會不承認吧。”
“你有什麼證據說殺李玄的是魏猛,魏猛被李玄打地肋骨都折了,他怎麼可能把李玄打到魂飛湮滅?”易仙翁反問道。
“這……也許是魏猛使用奸計,騙了李玄。”
“你以爲誰都像你,大腦只用松子那麼大,趕不上的三歲孩子。我告訴你,李玄被殺不假,但是殺了李玄的不是魏猛,也不是他媳婦,而是他。”
易仙翁把手一指,衆人朝着易仙翁指的方向一看,易仙翁指的居然是胡三太爺。
胡三太爺迎着衆人的驚訝的目光,捋着鬍子的手一抖,鬍子扯下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