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道人走了,他是被小螞蟻抱着離開的,因爲接連吐了兩口血後,他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聽不到蔡峰撕心裂肺的呼喊,只會像螃蟹一樣不停地吐着泡泡,偶爾冒出一句:“君子!君子!”
魏猛看着黃雀道人離去的方向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對易仙翁道:“他一直說君子,是不是在誇我?”
“你咋那麼不要臉呢。他的意思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你就小心點兒吧,還七度空間,真難爲你想的出來!是恆安集團給你廣告費了咋地?你咋不說護舒寶呢?”
“寶潔質量有問題啊,再說了,用恆安也算咱們支持了國貨嘛。”
“別整沒用的,消費者不是傻□子,不能拿愛國綁架民衆,不能和那個什麼爲學習,東西做的不咋地,天天僱傭水軍,說什麼不用他的產品就是不愛國。這是哪門子混賬道理!中國軍艦的雷達都是日本的,你憑啥讓老百姓抵制日貨?國產的汽車有幾個用的不是三菱老掉牙的發動機,什麼長城,衆泰,東風……”
“易道長,易道長!打住了,打住了!魏猛,快把你師爺扶回去啊。”黃大力忙攔住了易仙翁,看來這個老道是真喝多了,就說白酒啤酒不能混在一起喝,說話都開始沒把門的呢,再讓他說下去,不用那些國企告他,小說就被禁止了。
黃大力拉着羅勇年和吳鵬進了房子裡,找個沒人的房間把門關好,笑着對羅勇年道:“羅警官,我要恭喜你,你是個人民的好警官,東陵鄉的百姓要記住你。”
黃大力的話羅勇年說楞了,吳鵬倒是不覺得意外,這個黃同志給了他太多驚喜了,不知道他今天又要搞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你啥意思啊?”羅勇年問道。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恭喜你啊。”
“恭喜我?恭喜我啥啊?”羅勇年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黃大力的意思。
“您真是謙虛啊,這不明擺着嘛。三年前東陵鄉出現婦女被迷□奸的案件,一直找不到犯罪嫌疑人,您作爲一個地方警察,一直對這件案件做秘密調查,要還被害人一個公道,終於讓你找到了蛛絲馬跡,你設計用酒灌醉了鄉長蔡峰,讓他說出了實情,有錄像爲證啊。剩下的,就是上報縣裡領導,讓蔡峰和被害人生的的孩子做DNA的比對,如果存在血緣關係,這案子可就被您破了啊。”
“我沒調查,都是你們乾的。”
“哎!老羅,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就是過來遊山玩水,碰巧做了見證人,案子分明是你破的嘛。”高小軍和王晨的案子,吳鵬被黃大力“教育”過一次,這次他一聽黃大力的話,就明白黃大力的用意,羅勇年一否認,他就拉着羅勇年的胳膊,給他“深入地分析”了一下。
羅勇年依然沒反應過來,看着吳鵬,吳鵬朝他連連使眼色,他才明白了一點兒,把黃大力的話翻來覆去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他激動地抓起黃大力的手:“黃先生,您真是我的大恩人,沒錯沒錯,案子就是我破的,我破的。哈哈,哈哈!”
“羅警官,你說的什麼話啊,我們是朋友嘛,我們只是到你家做客,碰巧遇到了這事兒,好了,這天也不早了,我們就好回去了,您還要向您的領導彙報呢。董瞎子走失,您看這事兒……”
“您放心,這事我來處理,這是我們鄉里的事兒,和你們這些遊客有什麼關係呢。”羅勇年心裡道,董瞎子哪裡是走失了,那是讓西班牙蒼蠅給吃了,可這個大老黑說走失了,那就是走失了。
“那我們就走了啊。吳鵬,你把DV機給羅警官留下,咋地,你還心疼咋的?不就是花十五萬新買的嘛,都是朋友,送羅警官了。”
“那怎麼行!就是朋友我也不能連朋友的便宜都佔啊,吳哥,你也不用捨不得,明天我就把錢給您送過去,您再買一個,這個我就留下了。”羅勇年一把將吳鵬的DV機拿到手裡,這裡可有蔡峰的口供。要說這個大老黑可是夠黑的,一個普通家用DV機,最多兩千塊錢,他可倒好,張口就是十五萬,就是醫院都沒他這麼黑。
出了房子,吳鵬便小聲地道:“黃同志,明天他要把錢送來,我就給你打電話。”
“不用,你把其中的十萬送到四道街算命館,交給易老道,剩下的五萬你自己留着,跟我跑了一天了,不能讓你白跑。”
“不用不用,黃同志,能跟在您身邊,那都是我的榮幸,我哪能還要您的錢呢。”
“你也別推辭了,跟着我動不動就碰上點兒奇怪的事,就算是給你的封口費了,無論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只有你一個人知道,建國以後,不許有妖精得道,不能有鬼神出現,你應該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吧。”
“明白明白。這個世界上哪有鬼啊,狐仙啥的,都是封建迷信。”
“你是個聰明人,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侄子沒有事,你不用擔心。他醒了以後,如果他不想幹警察了,就讓他給我打電話。”
吳鵬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黃大力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算出來侄子吳紹純不想幹警察了?侄子可是剛剛受到宣傳和表揚,不久還能得個幾等功呢,他怎麼會不做警察了呢?
回雙山縣裡,黃大力讓吳鵬把易仙翁易水寒以及阿花阿柳送回去,易仙翁真地醉了,上車都是魏猛抱上去的,魏猛把他塞進副駕駛的位置,剛要關車門,易仙翁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用惺忪的醉眼看着魏猛:“明天給我老老實實上學,放學跟着你師伯我兒子一起到我家,你要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和白老太太那麼點兒事告訴雙山縣裡每一個人。”
魏猛聽了易仙翁的話,嚇地出了一身冷汗:“師爺,我和白老太太能有什麼事兒啊。”
“就是你襠下的事。”易仙翁說完把手藝鬆,頭一歪,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魏猛傻呵呵地把易仙翁的手放好,把車門關上,然後傻呵呵地上了黃大力的車,只是傻笑,一言不發。
汽車還沒離開東陵鄉,公安局長古昭被給黃大力打來了電話:“黃先生,是您讓東陵鄉的羅勇年給我打地電話?”
“不然你以爲呢?”
“沒想到黃先生還真是位高人,這麼快就把案子破了。”古昭的語氣有不甘又有些無奈,他們市縣兩級警察那麼調查都沒有結果,人家只一天,不止破了案,還把犯罪嫌疑人抓獲了,這顯得他們警察也太無能了。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這個案子不是你們警察的業務範圍,沒有結果也是正常。視頻裡有些東西能公佈,有些東西不能公佈,我想這不用我提醒,另外,怎麼能把案件經過處理地符合規定,這是你們的特長。最後提醒古局長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離地三尺有神明。”說完不能古昭再說什麼,黃大力便掛斷了電話。
黃大力看了下後視鏡,魏猛依然木訥地坐着,忍不住問道:“咋地了?三魂讓人勾走了?”
魏猛突然打了個激靈,把黃大力嚇了一跳,該不是真的三魂離體了吧,咋還抽了呢?
“大黃……”魏猛道。
“滾犢子,大黃也是你叫的?你可別忘了,你欠我錢呢!”
“你放心吧,忘不了。你再借我兩百塊錢,然後拉我去醫院。”
“你去醫院幹啥?你看看都幾點了,你再不回家,你□爺爺又要給你打電話着急了。”
“去看看奚羽月,你要不說三魂我都忘了,我本來今天要去看她的。”
“明天再去唄。她也跑不了。”奚羽月沒了三魂,如果能跑,那纔是奇怪呢。
“去看看我就回家。大黃,我問你,除了把奚羽月的三魂找回來,就沒有別的辦法讓她醒過來了?”
“這你不應該問我啊,你應該問你家白老太太啊,她是乾元閣出來的,如果她不知道,估計也沒誰能知道了。”
“滾犢子!你纔是他家的呢。”聽到黃大力說“你家白老太太”,白靈槐本能地罵了句,可是她和魏猛在方塘邊上做的羞羞的事,她說話很沒有底氣,第一個字很有氣勢,到了最後一個字,恐怕只有她自己能聽見了。
“咋地,我說句實話你還不愛聽了?我也納悶了,爲啥現在所有人都能看見你白老太太了呢?爲什麼呢?回家我得好好查查百度。”黃大力對着後視鏡裡的白靈槐意味深長地笑着。
“查吧查吧,讓你看滿屏幕小廣告。”白靈槐把頭扭到了一邊,不看黃大力。
黃大力見白靈槐生氣了,也不不在說什麼,安心開車,在女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不要招惹她,不然,受到傷害的,不是你的精神就是你的肉體,或者是你的錢包。
可惜魏猛沒有這份覺悟,他對着白靈槐問道:“白老太太,除了把奚羽月的三魂找回來,就沒有別的辦法讓她醒過來了?”
“滾犢子!”
“我滾行,你得告訴我,到底有沒有辦法啊?”
“有,把你的三魂拿出來,塞到她的身體裡。”
“把我的三魂拿出來,塞進她的身體裡?那我不就成了奚羽月了嗎?”
“沒錯啊。你不是喜歡她嗎?那你就直接成爲她,你吃她就吃,你拉她就拉。”
“我還能洗澡照鏡子,我還能自□摸,想摸哪兒摸哪兒!”魏猛陷入了自己的幻想中,《你的名字》那麼文藝的片根本就不是魏猛的選項,《肉體交換》纔是他的風格,那精彩寫實的畫風深深地刺激着他的神經。
“啪”,一個大耳光抽在魏猛的臉上:“不要臉!”
魏猛木然地轉過頭,看着白靈槐:“你幹嘛打我?”
“你看看你的手放哪了?”黃大力忍着笑替白靈槐答道。
魏猛低頭一看,他的兩隻大手正抓着他的胸肌,而且還是很猥瑣的那種抓。
“我摸□我自己,你打我□幹什麼?我又沒摸你!”
“滾犢子,你敢碰我,我就把你的手剁下來!”白靈槐扭頭看着窗外,心裡暗暗埋怨命運的不公啊,自己怎麼和這麼一個人混魂在一起呢?粗鄙下□流,一天沒個正經的,如果必須和一個人混魂,爲什麼就不能安排自己和易水寒易公子混魂呢,如果能和易公子在一起,就是一直守在他一丈以內自己也願意啊。老頭不止把自己和魏猛混魂了,還讓自己和魏猛中了西班牙蒼蠅的毒液,自己一千多年都沒被男人碰過的身體,就這麼給了魏猛了,自己是修道之人,肉體不重要,可是靈魂呢?在那個時候自己徹底迷失了,和他到底有沒有靈的交流啊。
和這樣的一個人發生了靈與肉的交流,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己是迷失狀態,即使發生了關係,那也不能算數,不能算數。白靈槐在心裡默默地安慰自己。
在修道界,修道之人把男女肉體上的交流看的並不重要,毫無疑問,肉體上的感官刺激和交流是男女表達愛情和相互愛慕的一種方式,但是他們並不覺得這樣的行爲有多神聖或者多麼下□流,這就是一種動物的本能,一種生理需要。所以如果發生比較極端的事件,比如一個女修道者在睡夢中被人歐歐叉叉了,她並不會像凡人女子一樣認爲自己不潔,內心也不會有什麼罪惡感,因爲肉□身是可以拋棄的,那不過是一副皮囊而已。
當然,這不是說女修道者會像沒事人一樣,衣服被別人弄髒了,而且還是被故意弄髒的,每個人也會不滿,具體會怎麼懲罰對方,那就因人而異了。
靈與肉的交流,是修道者的對男女之事的要求。
“就你那飛機場,讓我摸□我都不摸。咱倆要是結婚生孩子,孩子都會爬我懷裡吃奶,在你那都找不到奶瓶。”
“魏猛,過分了啊,你怎麼這麼說白老太太呢。白老太太是沒長大呢,等發育就好了。”
“一千多年沒發育?你告訴我啥玩意童年這麼長?一直在幼兒園呆着,連小學都不能上?說說,你告訴我來?”
黃大力剛要說點什麼,就看到白靈槐慢慢地轉回頭,臉上掛着讓人無法琢磨的笑容,兩隻大眼睛充滿愛意地看着魏猛。黃大力暗叫不好,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白靈槐不罵魏猛“滾犢子”,反倒笑了,這是要大爆發啊。
魏猛也被白靈槐笑蒙了,他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讓他的身體可以儘量遠離白靈槐:“白老太太,我剛纔是開玩笑呢。你可千萬別當真啊,你還不知道我嗎,嘴就是有點賤,您發育地很好,想到好,比柳巖都好。”
“柳巖?你們學校校醫柳三先生?”
“不是不是,他那是蹭熱度,我說的是著名美女主持人,75E那個。”
白靈槐依然保持着笑容,伸出青蔥玉□指在魏猛的胸前戳了兩下:“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哦。”
“我……我說啥了?”
“等我們倆有了孩子,我看你不給孩子餵奶的。”
“啥玩意?我們倆有孩子?咱倆有個屁孩子。白老太太我告訴你,我喜歡的是奚羽月,這個誰也改變不了,你別以爲咱倆睡一次,咱倆就要在一起了,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咱倆那頂多算個一□夜□情,你別想那這事要挾我和我在一起,我告訴你,沒門。別跟我整什麼你是處□女,我也是第一次,咱倆誰也沒佔便宜,誰也不吃虧。”如果能跳起來,魏猛早就暴跳如雷了,他可是中了西班牙蒼蠅的毒才和白老太太發生了那事,現在自己還追悔莫及。男人的第一次啊,那是多麼寶貴啊,可惜自己啥感覺都沒有,迷迷糊糊就這麼沒了,沒了就沒了,自己還腰疼,下面也像被蹭破了皮一樣疼痛,這就是豬八戒吃人參果,沒嚐到啥味,還要承擔偷人蔘果的後果,被人家吊起來打一頓。
平時白老太太和自己都玩的挺好的,在神識世界摸□摸她的胸也不過挨幾下耳光,反正不摸她也抽自己耳光,自己也就不當回事了,在方塘邊上,他們倆人說地好好的,誰也不提那件事,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這纔多長時間啊,就提出要孩子了,女人的心思,咋就這麼怪呢。
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黃大力把剎車踩到底,就好像前面有個過馬路的老太太一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雖然在電話裡聽到魏猛和白靈槐的話,黃大力的心裡有那麼一點準備,可是他還是不願意相信那是事實,可當聽魏猛親口說出他和白靈槐“睡”過了,他的內心還是承受了巨大的刺激和震撼。這個事情可要怎麼辦呢?要不要瞞着主人呢?
因爲黃大力停車太猛太突然,魏猛和白靈槐的身體都因爲慣性向上,魏猛還好,五大三粗地撞在座椅上又彈了回來,白靈槐嬌小啊,又在後排座位中間,一下子從座椅的縫隙摔倒在地了前排。黃大力忙扶着白靈槐坐到副駕駛上,白靈槐狼狽地捋了一下凌□亂的頭髮,充滿怨恨地等着黃大力。
“白老太太,您別這麼瞪着我啊,把你睡了不要你的是魏猛,不是我!”
“滾犢子。誰和他睡了?”白靈槐惱羞成怒,擡手給黃大力一記耳光。
“白老太太,這也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黃大力捂着臉辯解着。
“他說的也不行!”白靈槐又個了黃大力一記耳光。
“不是我的說的,是他說的。”黃大力覺得委屈,有說了一句,白靈槐連話都不說了,直接給了他一記耳光。
“魏猛,管管你媳婦……”黃大力的話還沒說完,白靈槐又是一記耳光,這次白靈槐的手就放在空中,只要黃大力說話,她就要繼續抽。
黃大力忙用手在嘴上做個拉上拉鎖的動作,重新發動汽車,認認真真地開車,目不斜視,就好像車裡只有他一個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