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成了雙山高中隊員的練習賽,當雙山高中的比分超過嶺南高中以後,魏猛只負責搶斷,蓋帽和搶籃板而放棄了投籃,雙山高中的其他隊員甚至都不回防,就呆在嶺南高中的半場,等着魏猛把球分過來,他們練習投籃,各種角度的投籃,練習投籃,各種姿勢的上籃。
胖解說和瘦解說完全成了魏猛的粉兒,解說時對魏猛不遺餘力地讚美,尤其比賽還有6秒鐘就要結束的時候,魏猛拿到後場籃板,他站在籃筐下,單手拿着籃球,朝看臺的觀衆囂張地致意。
全場鴉雀無聲,嶺南高中的隊員都已經癱倒在球場上,不是因爲疲憊,而是因爲絕望。比分牌顯示的比分那麼地刺眼:112比99,這是嶺南高中第一次在中學籃球比賽中落敗,更不要說輸得那麼徹底,只因爲對方的23號,一個Bug的存在,他的速度超過專業百米運動員,彈跳力超過專業跳高運動員,靈活性超過專業體操運動員,他乾點什麼不好,幹嘛來打籃球啊!
魏猛看了下計時器,還有兩秒鐘,他單手持球,將球投了出去,全場觀衆的眼光追隨着籃球,從場地的一邊飛到了場地的另一邊,籃球再次空心入網。
體育場徹底爆棚,無論是嶺南高中的看臺還是雙山高中的看臺,所有的人都在喊着叫着跳着。
胖解說拿起話筒,還沒來得及發言,瘦解說一把將話筒搶了過去,聲嘶力竭地喊着:“偉大的雙山高中籃球隊,偉大的23號,他繼續了雙山高中籃球隊的光榮的傳統!喬丹,皮蓬,羅德曼在這一刻靈魂附體!魏猛一個人,他代表了雙山高中籃球悠久的光榮傳統!在這一刻,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不是一個人!章小蕙,黃聖依,鍾麗緹,今天生日快樂!”
胖解說一臉迷惑地拉了拉瘦解說,問道:“章小蕙,黃聖依,鍾麗緹和籃球有什麼關係?”
瘦解說道:“球都很大。”
胖解說又道:“她們都是今天生日?”
瘦解說道:“誰知道呢,我就是想祝福她們生日快樂。”
胖解說無奈地嘆了口氣,對瘦子解說道:“別得瑟了,快坐下吧,你褲子掉了。”
隨着魏猛的超遠投籃投中,嶺南高中隊員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了,朝魏猛衝了過來,第四節,魏猛剛上場就斷了他球,上籃得手後對着魏猛搖手指的隊員衝在最前面,對着魏猛的臉就是一拳。
魏猛一臉笑容,看着那個隊員,道:“你要打我啊,我配合你!”
那個隊員一愣,腳停下了,可揮出的拳頭沒能停住。
就在拳頭距離魏猛的臉還有五釐米的時候,魏猛就像真被一記重拳擊中了一樣,身體飛出去三四米,雙手捂着臉,痛苦地在地板上打滾。
裁判和老師迅速跑了過來,攔住了嶺南高中的隊員,而雙山高中的隊員一部分圍住了魏猛,一部分要找打人的隊員算賬,被教練爲首的雙山高中老師拉開。
裁判拉住嶺南高中隊員,嶺南高中的那個隊員一臉茫然,對着裁判一個勁地解釋:“我沒打到他,我真的沒打到他。”
可裁判根本不理睬他,招呼了嶺南高中的老師把他拉走,心裡道:“人都躺在地上了,你還說沒打到,你當我是瞎子啊。”
後來聽過嶺南高中的那個隊員,因爲打出的這一拳,被禁賽了一年。在禁賽的一年裡,此隊員見人就說他沒有打到魏猛,可是無人相信,最後此隊員因爲此事,在心裡留下了陰影,放棄了籃球改踢足球,據說成績還不錯。
因爲場上的衝突,看臺上的兩校觀衆也開始騷□動不安起來,礦泉水瓶子滿場飛揚,體育館忙出動保安,配合着兩個學校的老師,領着自己的學生和觀衆退場,原本早早離開的雙山高中校長知道自己學校大勝嶺南高中籃球隊後,坐上車趕到體育館,可是他感到(趕到)的時候,體育館裡已經樹倒猢猻散,走了個乾乾淨淨,只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和保安在抱怨着:“一個高中的籃球比賽,居然還打起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舉行了一場CBA呢。”
於是,雙山高中的校長,興沖沖地來了,又悻悻地走了,那真是來也沖沖,去也沖沖啊。
魏猛是被隊員擡下場的,擡着他的時候他一直捂着臉,呻□吟聲顯得特別痛苦,下了場,隊員關心的詢問魏猛的身體情況,魏猛把手拿開,朝大家做了個鬼臉,易水寒把一塊毛巾丟到魏猛臉上,道:“有人看着。”
回學校的校車上,籃球隊的隊員興高采烈地討論着,到學校他們會受到什麼樣的迎接,語文考了32分的小三居然說出“鞭敲金鐙響,齊唱凱歌還”這樣的詩句。可是,當校車到了學校門口,迎接他們的,只有門衛的保安,保安一臉平靜地打開了大門,等隊員一臉茫然地進了學校,保安把門一關,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魏猛對着教練抱怨道:“咋回事啊。你不是打電話了嗎?說好的英雄般的待遇呢?我們可是大勝嶺南高中籃球隊啊。驚天大逆轉啊。”
教練一臉歉意地道:“校長出去了,下次,下次再讓你們享受英雄般的待遇。”
“憑啥啊?沒有校長,我們就得吃帶毛的豬了?同志們,你們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不等衆人迴應,教練忙道:“不許胡說。好了,放學後二馬路燒烤,我請,肉串羊腰花生毛豆管夠,行了吧。現在解散了,各回各的班級,要好好學習啊。放學在校門口集合,我可說好了,和自己的爹媽都打好招呼,有女朋友的可以帶,但是隻能帶一個。”
其他隊員都歡呼着叫好着往教室走,生怕在校的學生不知道他們是得勝,只剩下魏猛和易水寒沒有走,不是魏猛不想走,而是易水寒拉着他,不讓他走。
教練看着二人道:“你倆咋回事啊?咋還不快回教室啊。”
易水寒道:“教練,我和魏猛有事要談。”
“人長地帥,真是沒辦法,連男人都抵擋不住我的魅力!”魏猛很瀟灑地撩了一下前額的頭髮,可白靈槐看來那就是臭美,還是特別噁心人的那種臭美,有多噁心,白靈槐忍不住在他肩頭咬住不鬆口,因爲害怕鬆口就會吐出來。
“易水寒,你先回教室,我找魏猛有事。”因爲易水寒和魏猛在籃球比賽的時候發生了不愉快,魏猛還踢了易水寒一腳,教練害怕兩個半大小子單獨留下會繼續他們的矛盾,就找個藉口,想把易水寒支開。以易水寒和魏猛的身體對比,吃虧的肯定是易水寒。
“好的!”易水寒很有禮貌地答應了一聲,並向教練鞠躬以後才轉身離開。
“真是太完美了。長的漂亮,還這麼有禮貌。”白靈槐看着易水寒的背影,發自心底地讚歎,因爲害怕中了易水寒的“狐媚”之術,她一直沒敢再看易水寒的臉,但是有的人,只要你見過一面,就會讓你永遠無法忘記。對白靈槐來說,易水寒就是這樣一個人。
那一眸下的失神,那一刻的銷□魂,讓白靈槐心悸不已,那時候白靈槐只想到了九尾狐,想到了狐媚,想到塗山和師姐做羞羞的事情,本以爲只是一次匆匆的過往,沒想到今天又見到了易水寒,茅山正宗的易水寒,依然是心悸不已,躲在魏猛的背後不敢看易水寒,還催促魏猛離易水寒遠一些。
但是就在易水寒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白靈槐忍不住從魏猛的肩頭探出頭來,易水寒的背影很小很消瘦的,可他的身軀筆直,他昂着頭,在夏日午後猛烈的陽光下,一身傲骨般的離去,白靈槐竟然有種錯覺,那是梁山伯,送得祝英臺十八里後,送得祝英臺到”曹橋”以後,他轉身離去的樣子。
“月白風清花襲人,紗窗青燈透雙影。夜闌萬類盡無語,猶聞西樓讀書聲。風雨共濟長相伴,互助互勉同路人。青梅竹馬倆無猜,心心相印是知音。朝夕相伴幾度春,莫知英臺女兒身。待到芙蕖出□水日,方悟最苦相思情。俊逸儒生風流種,窈窕碧玉亦多情。花前月下常相會,撮土爲香山海盟。玉人有意天無意,金玉良姻幾個成?媒妁之言父母命,棒打鴛鴦倆西東。笑問世間情何物,生死相許無所恨。今生無緣同白首,待到來世敘舊情。生不相守死相從,黃泉路上結伴行。雙雙化蝶翩翩舞,恩恩愛□愛不絕情。”
也不知怎麼了,一首《梁祝》脫口而出,兩顆晶瑩的淚珠從白靈槐的眼中滑落,滴在魏猛的肩頭。
魏猛覺得自己的肩頭一涼,伸手摸□到一處潮□溼:“嘿嘿,唸詩就念詩,流什麼口水啊。”
白靈槐就像沒聽到魏猛的話一樣,兩隻眼睛癡癡地望着易水寒。
魏猛扭頭看到白靈槐的表情,順着她的眼光看去,發現白靈槐居然是看着易水寒,心裡突然升起一種莫名的感覺,有嫉妒,也有好笑。
嫉妒,不是因爲白靈槐用着迷的眼神看着易水寒,而是他不明白,憑啥女孩子都喜歡易水寒啊,尤其是奚羽月;好笑,是他想到了一個場景,白靈槐在月光下,拿着巧克力向易水寒表白,易水寒剛剛答應,接過了巧克力,白靈槐就“變身”成了韓老師的樣子,易水寒痛苦的表情。
如果想象的一幕真地發生了,那是多麼美妙的一件事情啊。
“白老太太,你是不是喜歡裝逼範兒啊。你要希望,我幫你拉皮條啊。”
“滾犢子。”白靈槐罵了一句:“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你看看人家,多有禮貌。一看就是名門正派出來的,你再看看你,一天天吊兒郎當的,一點兒人樣都沒有!張嘴閉嘴說的都是下□流話。”
“你說的是‘貨’,還是‘活’?你和裝逼範兒歐歐叉叉過了,要不你咋知道他活好呢?”
“滾犢子!”白靈槐氣急敗壞,擡手取下簪子就要教訓魏猛這張“下□賤”到不能再“下□賤”的嘴,就在這時候,她看到易水寒停住了,轉過身看着魏猛,或者是看着她。
易水寒沒有戴墨鏡。
白靈槐呆住了,手裡的簪子掉到魏猛的肩頭都渾然不知,她看到了易水寒的雙眼,猶如湖底般神秘,如寶石般迷人的,湛藍湛藍的雙眼……
“我靠!”魏猛看到易水寒的藍眼睛,忍不住叫道:“藍眼珠兒?我說他怎麼天天戴個墨鏡呢,原來他是個雜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