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悠然與慕容謹趕上了車,這邊的車廂已經讓人用木板扣着口子,落下了厚實的簾子,只留了一處白布口子照亮車廂,避免了外面可能出現的風雪飄入車廂內。
整個車廂裡十幾個人,每個人都呼吸在這密閉的空間裡,空氣略顯污濁,溫度卻是要較之外頭暖和不少。
只是車廂裡各種異味夾雜在一起,卻是不太穩。
慕容謹把眉頭一簇,拉住了舞悠然的手,大有準備跳下車離開的準備。
一把拉住慕容謹的手,舞悠然搖了搖頭,不讓他離開。
知道他這是爲了她着想,可是如今都上了車,再下去恐怕會惹來不好的影響。
舞悠然掌心攤開一個小小的金屬圓球,輕輕一點,卻見圓球開始旋轉起來,最後如同一朵盛開的鐵蓮花在掌間盛開。
慕容謹眼睛微微一亮,心中暗歎着舞悠然掌心的機關製作何等的精妙,栩栩如生。
只是一朵鐵蓮花又能如何?
慕容謹不解的望向了舞悠然,卻見她自信一笑,附耳輕語道:“你再聞聞看,可還有不好的味道?”
慕容謹一愣,卻也順着舞悠然的意思去做,嗅了幾下後,果然未聞之前那令他不舒服的氣味,反倒是清醒的好似就站在空曠的原野上,前後差距實在太大,大得令他驚愕,不由望向四周圍的人,卻不見那些人有何異常,也不知道是鼻子不好用,還是別個原因,自顧自的說這話,或是做着其它事情。
“不用驚訝的,這東西只能護住你我之間的這點地方,你若是退後些許便會恢復最初聞到的那些味道。如何?這樣一來,你應該不會拒絕了吧。”舞悠然笑着說道。
“你若累了,就靠在我身上休息會。”慕容謹低語道,卻已經是默許了留下的決定。
舞悠然脣角微揚,清淺的笑了。
車隊開始動起來,啓程前往藍城。
走在前頭的是舞悠然所在的車隊,隔了段距離位於中央是那些花了大價錢,坐着豪華馬車舒舒服服到藍城的有錢人,位於車隊最後的纔是一輛輛裝滿貨物的馬車,整個隊伍浩浩蕩蕩駛向藍城,綿延了數里路之長,可見車隊的龐大。
馬車行駛在通往藍城的那條棧道之上,每個人都心情都非常緊張,如此靠近死亡界線,哪怕是每日行駛在這裡的車伕都忍不住膽戰心驚,小心小心再小心着。
緊繃的神經可不願就這般鬆弛,否則下一秒或許就是他們的死期了。
車隊沒有享用午膳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在鎮上準備好了中午都吃食才上得路。
一切都在車上吃着,因爲中午時段車隊都在棧道之上行駛着,根本不允許擅自停車,一旦停了車,鬆懈了神經,帶來的結果可能就是一個不經意的大意下車毀人亡。
臨近黃昏之際,馬車到了一處轉折點,那是一處開鑿出的諾大石洞,專門提供給過往的車輛暫時休息的。亦是爲了給來往車輛轉折而來。
就好似馬路上的環島,爲了讓車輛順利的進入想要前往的地方,又不至於兩相迎上,最終落得進退不得的結果。
諾大的洞窟中,至少容得下數萬人的空間,從洞窟的大小與痕跡上看,有着開鑿與天然的痕跡,應該是原本是個天然的洞窟,經過人手的開鑿後,纔有了這番諾大而平整的空間,容得下那麼多人與馬車停靠。
夜晚在此處休息,前往藍城的車隊經過白日裡緊張後,多少都會喝點酒舒緩心情之餘,也暖暖身子。
車上的乘客,圍繞着馬車在地上鋪了席子或是稻草,躺在上頭休息。
下車的時候,總是免不了與璃雪夫人的那羣人碰了個面,只是相較於對方的警惕與戒備,舞悠然與慕容謹最多就是朝對方看了一眼,淡淡的便收回了目光,尋一處地方相擁而眠。
夜深之時,舞悠然忽而被驚醒,睜開眼眸時,卻見不遠處璃雪夫人被人捂着嘴朝外拖去。
回頭看了眼那些本該是護着她的侍衛此刻不見蹤影,諾大的洞窟之中,獨獨少了璃雪夫人那羣人,明顯是早有預謀的。
“醒醒。”舞悠然搖了搖慕容謹,他立刻睜開了雙眸,目光中寒光一閃。
“怎麼了?”在發現只是舞悠然時,慕容謹柔和了目光問道。
“璃雪夫人跟那羣黑衣侍衛不見了。”
慕容謹掃了眼四周,確實如同舞悠然所言那般。
“我剛纔看到他們離開,卻不敢肯定,先過去看看如何?”舞悠然說着起了身,說是詢問,實則早已經有了自己的決定,慕容謹自然是跟上。
瞧瞧離開了洞窟之後,舞悠然藉助了小米的協助,很快尋到了璃雪夫人,卻見她此刻被人捂了嘴,綁了手腳扛上了馬背。
早已經準備妥當的馬匹在前往藍城的哪條道上停靠着,對方明顯是準備利用深夜悄然離去。
舞悠然拉着慕容謹追到了那處地方,人家已經走了有段距離,唯有地上的馬蹄印依舊清晰可辨。
回望着四周,只剩下一匹馬在那,想要追上,恐怕有點麻煩,一旦看不到人影或是痕跡,人就會追丟了。
不過,這點難題對於舞悠然而言算不得什麼難題,直接讓慕容謹上馬,自己坐在前頭指揮着追了過去。
約莫追了一個時辰後,舞悠然發現對方居然停了下來,隨後在一處小山洞休整,雖然璃雪夫人依舊被捆綁着,失了意識,不過倒是沒有太大的傷害。
如今貿然過去恐怕不妥,只能下了馬,在隔着一定距離的山道上暫且過一晚,只需要遠遠的可以看到對方的動靜,知道對方何時離開,適當的追過去就可以了。
“對方一時半會走不了,我們也不適合貿然過去,看來只能在這路上將就一晚了。”下了馬,望着遠處的火光,舞悠然站在路邊眺望遠處,苦笑着說道。
“無妨。我擁着你,不必擔心會冷。你若是乏了,枕着我身子睡會即可。”慕容謹應道。
舞悠然頭枕着慕容謹的身子,“我不困,陪我在一旁坐回吧。”伸手一指旁邊一塊凸起的平整石頭,舞悠然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塊黑色的四方毯子放在上頭,不會那般冰涼。
“這東西哪來的?之前怎不見你拿着。”慕容謹忍不住驚訝的問道。
摸了摸那塊毯子,雖然不算大,卻是頗爲厚實,想要藏住可不容易。
“你管我怎麼來的。我藏的便是。快坐下。”不然慕容謹詢問,舞悠然拉着他坐下。
“阿慎,你可會怪我總是沒事找事做,盡是給你招惹一些沒必要的麻煩?”舞悠然靠在慕容謹的胸口,望着不遠處的火光,這般問道。
“不怪。若是你不是這般便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舞悠然了。你可知在你做這些事情時,你的眼眸總是那般的亮得耀眼,在我眼裡是那般的奪目,令人不忍移開視線,在你爲人醫治疑難雜症拼盡全力時,那時的你是那般的美豔不可方物。如此的你,我又豈會忍心責備?”
“短短一些時日,嘴巴倒是學得越來越會說話了,就知道哄人開心。阿慎,等到此間事了後,解決了木杳的拜託之後,讓那些沒必要的人別來煩我後,我們尋個地方隱居可好?”
“你不喜歡當王妃?”
“倒也不是。只是想過一些平淡的日子。這短短的幾年裡,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一下子湊在一塊,我也有些累了。想學一學那閒雲野鶴的生活一段時日,你可願陪我?”
“好。”
“答得這般爽快,你就不擔心離了你之後,你手底下的人沒事幹?”
“不會的。”慕容謹不以爲意的接着說道:“手底下的那些人自然有着自己的事情去做。養活自己沒問題。”
“你覺得沒問題那就沒問題。”
“嗯。”
舞悠然靠着慕容謹的身子,坐在路邊慢慢的閒聊着,東一句西一句,天南地北,各種話都聊着,聊着聊着這天也矇矇亮起,卻見天亮後,對方也開始動身離開,將人依舊用藥迷着帶走。
對方既然也走了,舞悠然這邊自然也要跟上,遠遠的吊在對方的身後朝着藍城的方向而去。
原定本該是黃昏時分纔會到達藍城的路程,因爲昨夜的突然,午時不到就已經到了諾大的如同水晶宮一般的藍城所在。
遠遠的望過去,整個藍城就好似一座冰磚堆砌而成的巨大城市,圍繞着一座雪山建造,從谷底延伸到半山腰,顯得格外壯觀。
到了藍城後才發現,進出藍城並未只有一條路,只是雪鎮那邊過來只有一條路,還有其他的路是通往別個地方。
有類似雪鎮這樣的險峻的路程,也有純粹的雪山路途,乘坐着雪橇而來,用馴服的狗狗拉雪橇來往的,也有着其它大型的雪山動物代步。
其中最常見的應該是雪馬,通體雪白,擁有着厚實的皮毛,馬蹄位置從腿骨朝下位置都是厚厚的毛覆蓋着,這些毛卷曲着略有幾分蓬鬆,卻不妨礙雪馬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