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沒人知道你之前那副模樣,待會秋月送你出府,自己再走路進來,不會有人知道你找人晦氣不成,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暈過去,讓秋月一個女子將你揹回來。”舞悠然安慰的拍了拍江景的肩膀淡笑着說道。
江景臉上卻是露出一絲苦笑,就算沒在府中下人的面丟面,可這事情已然落入舞悠然眼中,總歸是丟臉的事情。
江景嘴巴張了張,猶豫着要不要將事情的緣由說出,心中頗是矛盾。
舞悠然只是一眼便瞧出江景那點矛盾爲了什麼。
“我知道你去找名劍山莊的少莊主,是因爲晚娘的事情。”
江景眸子一瞪,一臉驚訝之色,那神色直接將他心底的疑惑都擺在了臉上。
“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爲何會認爲晚娘腹中的孩子一定跟名劍山莊有關,難道只是憑藉隻字片語就這般肯定對方與此事相關?”舞悠然挑眉道。
“不,我知道那人是誰,也有證據。至於是誰告訴我的,我答應對方除我之外,不會告訴任何人。”江景歉然的應道,也有着自己的堅持。
“那好,我可以不問你的消息來源,你倒是說說你認爲,不,應該說是告訴你的人,告訴你誰是晚娘腹中胎兒的父親,名字總歸可以告訴我吧。”
江景猶豫着,說道:“你爲什麼想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因爲我明日裡約了名劍山莊的少莊主一見,既然你覺得人是名劍山莊的人,我知道後代你詢問一番豈非比你那般亂來強得多。”
江景嗤笑着搖了搖頭,“不可能的。他不會沉思的。若非如此,你覺得我會捱打?”
“或許是你問的方法不對。至於如何驗證,別忘了我的身份,在是你表妹之前,我叫舞悠然。明白嗎?”
江景一愣,沒想到舞悠然會這般說,可也因着她這話,原本還有些失落的心竟是莫名的有了一份希望,覺得事情不見得真的會無法得到答案,哪怕對方不承認。不還有舞悠然的那個身份嗎?
都說聖醫的能力匪夷所思,或許真的有法子證明。
江景心中立刻有了決斷,隨之點了點頭,應道:“那個男人叫做連啓幕。”
“連啓幕?”舞悠然眉梢微微一挑,只覺得這個名字聽起來真是意外的熟悉。讓她不由想起了當年去金國時遇見的那位豪爽的女子苗荷,連啓幕,連啓辰,多麼類似的名字。
“怎麼?你認識此人?”江景不由問道。
“不。只是你說的這個名字讓我想起一位故友,他的名字也挺類似的。叫做連啓辰,只有一字之差,而且這位還有位夫人兩個孩子,一男一女。一家子和樂融融的,挺溫馨的一家子。”舞悠然笑着說道,還是隻是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回憶。卻沒看到江景幾度變幻的神色。
“悠然,你確定你認識一個叫做連啓辰,一家四口,嗯,或許該說,其中這位的夫人還叫做苗荷的人?”
“咦。你也認識苗荷這個人,那就是說你應該也是知道連啓辰咯。”
江景苦笑一聲。直視舞悠然,“你知道名劍山莊的少莊主叫什麼嗎?”
“這個倒是忘了問了。”舞悠然應道。隨即想到什麼,立馬接着道:“你是說……”
“沒錯。你口中的連啓辰,若是真的有個叫做苗荷的妻子,還育有一子一女的一家四口,並且當初金國之亂時,亦是從金國歸來的一家四口,那麼恭喜你了,是的,你口中的那位連啓辰真是如今的名劍山莊少莊主連啓辰,也是將我打成這副模樣的人,並且否認他的兄弟連啓幕是還晚娘懷有身孕的人。”江景苦笑着應道。
舞悠然也心中小小震驚了一番,這世界還真是太小了,居然這樣都能夠撞上,而且對方的來頭甚至還不小。
一個勢力的繼承者居然是個那般疼愛妻子的人,爲了讓妻子圓心願,甚至於不惜跑到金國一等就是三年,一個大男人照顧着兩個半大的孩子。
按理說這樣的男人不可能這般不講理纔是,哪怕那個連啓幕真的不是晚娘腹中孩子的父親,可他也不至於那般待江景吧。
“表哥,你是不是說了或是做了什麼激怒連啓辰的事情?依我對他的瞭解,即便那個連啓幕與晚娘根本不認識都好,也不至於那般待你,直接說明就好,何必打得你這般模樣,雖說有分寸,卻也多少有些過了。不該呀。”
“或許人家只是護短,不覺得自己的弟弟有什麼問題罷了。”舞悠然這般一提,江景頓時火氣就上來了,語氣甚是不善。
“看你一副炸藥桶的模樣,跟你說不清,也問不出有用的事情。明日裡我見了人之後自己問清楚,你在家裡等我的消息,或是直接去看看晚娘也好,順帶幫我照看下安安他們。”
“不要,我也要去。”江景拒絕了舞悠然的安排,一開口就是要跟過去。
“不行。就你這火藥濃重的態度,只會給我添亂。你若是拒絕,也沒關係,你大可插手試試看,我直接另外安排晚娘,不需要你一個不知輕重的男人照顧她。以後你也少來煩她。”舞悠然直接把臉一沉,這話說得可重了,卻也一下子掐住了江景的死穴,讓他掙扎幾下後,也只能屈服。
江景知道舞悠然這話絕非說說而已,並非純粹的嚇唬,而是真的會這般做。
知道自己心情的他一想到以後都見不到晚娘,之前那點火氣,也隨之消了下去。
“好。”一個字仿似用盡了江景所有力氣,卻見他整個人垮着肩膀不再多言。
搞定了江景的事情,舞悠然讓秋月將他送離銀杏閣。
這邊發出去的邀約,名劍山莊那邊也來了回覆,答應了後日的見面,不過見面的地點換個地方,約在了城南郊外觀雪亭。
大清早的吃過後,各自安排了事情分頭去做,秋月陪着安安還有應約而來的江景前往平生坊。
舞悠然只帶上春花與哈爾二人在身邊伺候着,領了顧家兄妹倆出發前往顧安宏的宅子登門造訪。
換上了昨日裡吩咐找來的普通的麻布衣裳,三個大人兩個小孩隨之換上,哈爾成了馬伕,春花搖身一變,掩去了姣美的容顏,顯得極爲平凡,一點都不顯眼,至於兩個孩子倒是沒什麼差別,嶄新的衣衫穿在身上,哪怕料質一般,只要乾淨便不算差。
破舊的馬車,坐在車裡還可以聽見咯吱咯吱的異響,讓人有種懷疑,這車子會否行駛到一半便塌了,加之拉扯的老馬,這一番喬裝之後,誰人還看的出一行人的出生,只當是一般的普通人家,小有些許富餘的普通人家。
顧長影年紀雖然不大,可是豈會看不出此番的意義,這些時日的經歷,讓他也明白,在京城裡,有多少人都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的。
顧安宏的宅子在一處商人聚集的坊區之中,名爲財生坊,在這裡住着的都是京城裡頗有資產的商戶,也與一些世家有着些許聯繫的人家。
在這裡的房屋的佔地面積雖然也不小,卻少了幾分底蘊,透出的都是市儈的虛浮,不少人家裝修得金碧輝煌,就怕人家不知道他們家有錢一般,十足暴發戶的派頭。
在財生坊之中,每年裡都有那麼幾個來去的人家,生意嘛起起落落總是正常的。
顧安宏的宅子位於財生坊偏向中間的位置,地理位置頗是不錯,而宅子的大小位置,也顯示出住在這裡的商戶的財力與底蘊,而這顧家明擺着較之外面的那些暴發戶多了那麼一絲內斂,少了幾分張揚,可論起底蘊這個詞卻還是不夠的。
兩頭大石獅子的門口,依舊顯得氣派,門口立立着的護院守着門,卻也是擺了架子的。
舞悠然一行人的馬車一停在顧家門口時,這看門的護院便立馬迎了過來,不過看對方的不善表情,可不是來歡迎的。
“走開走開,顧家大門口那是你們這些破落戶停車的地方,做什麼的?若是要拜訪,後頭側門那頭停車。”護院不耐煩的揮手,都不給哈爾答話的機會,自顧自的把話說完,指了指隔着大門還有十米遠的巷子,催促着馬車離開。
哈爾早已經接了舞悠然的意思不可隨意生事,倒也什麼都沒說,直接將車子駛向了那條可以提供兩輛馬車並排而行的寬敞的巷子裡駛了進去,入了內後,轉個角便可到一個緊閉的後門,將馬車掉了個頭停好,哈爾率先過去拍門。
“誰呀。”後門咿呀打開,一個看門的老嫗將門開了,臉上漾着幾分不耐之色探出了頭。
“勞煩通報一聲,我家小姐是來拜訪顧老爺的,有些事情相與顧老爺商量。”哈爾開口道,習慣了以前的說話習慣,加之那一張一看就是外國人的面孔,立馬就惹得這老嫗一臉不快,話都不想回,就要將門關上,卻是讓春花眼明手快的立馬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