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眼花繚亂的變化讓衆人反應不過來,連見金牌要跪的規矩都忘了,直到那個原本衣着精貴華麗的妃子被扔在地上一身狼狽時,他們才反應過來,不過這時情兒又已經把令牌收起來了,跪又不合情理。
上前看了看兩個禁衛的傷勢,下手真狠,脅骨斷了好幾根,其中一個的骨頭差點就刺進了肺裡,要是治療他們的人是以保守爲重的太醫院,那他們這輩子算是完了,別說繼續當禁衛,做個普通人都會痛苦一輩子。
一人喂他們吃了顆藥丸,情兒開了個方子交給傅林,“一天三次,三碗水煎成一碗。”
傅林恭敬的接過,剛纔公主身邊的人那幾手,已經徹底震撼住他了,掃了四周一眼,他知道,震住的,不只有他。
回到牀邊,情兒再次把了下脈,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因爲對這個毒曾經有過研究,解救的方法她也早就研究了出來,可是……非常麻煩,不過,不會有性命之憂就是了,最多就是以後不能過度勞累傷神。
“無豔,把所有的藥都拿出來。”無豔應了,掏出一堆的瓶瓶罐罐放到桌子上,情兒一瓶瓶拿出來研究,最後找出四個瓶子,取掉父親嘴裡的參片,先拿起其中一個瓶子,小心的倒入父親嘴裡兩滴碧綠的汁液,過了半分鐘後,再從另外三個瓶子裡各倒出一粒藥丸放入父親嘴裡,入口即化的藥丸省了許多事,這種情況下,她沒把握喂水父親會知道吞嚥。
“參娃,拔一根參須給姐姐好不好?”
兩小孩一直在空間裡看現場直播,聽到姐姐的話,參娃毫不猶豫的從身上拔下一根參須給姐姐,一邊問道:“姐姐,一根就夠了嗎?參娃還有很多。”
“乖,不夠姐姐再問參娃要,現在不要扯下來了。”情兒哄道,爲這小孩的貼心善良而心下柔軟,原本的一腔怒火也漸漸平熄下來。
原本準備重新切一片參片放進皇上嘴裡的黃院首看到安寧公主手裡那根參須後馬上停住了動作,公主出手,從來就沒有差東西,既然沒用這個,那就說明她用的那個效果肯定比他手裡那個要好,這就夠了。
四公主鍾離若看着旁若無人的九皇妹有些羨慕,身爲皇室中人,能這般肆意的活着,真好。
此時看到她動作停了下來,這才試探的問道:“九皇妹,父親這到底是什麼病?”
情兒看向說話的人,皇宮大概是美人太多,父親的這些孩子大都遺傳到了一身好皮相,說話的這位也不例外,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這應該就是哥哥說過的那位讓他留有印象的四公主鍾離若吧。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成容幾個問題,你要據實回答。”
突然被點名的成容愣了下,馬上應道:“是,奴婢知無不言。”
“我想知道,父親在昏迷之前的幾天是怎樣的狀態,有什麼異常嗎?”
成容認真的想了想,回道:“回九公主,皇上那些天和平時差不多,要忙的事也和往常一樣,只是在倒下之前那一夜,皇上奏摺沒有批完就頻打呵欠,最後沒有撐住,睡得比以往要早許多,這是極少出現的事,從那晚睡着後,皇上便再也沒有醒來。”
果然是這樣,情兒看向眼裡閃着不解的衆人道:“父親是中毒了,和母親當年中的毒一樣。”
什麼?大多人眼中閃爍着錯愕,但是心底卻有了幾分相信,在宮裡經歷過那件事的人都知道皇后當年死時就跟睡着了一樣,嘴角都是帶着笑的,甫一想起來,皇上現在的情況和皇后還真是有幾分相似。
只有那個黑髮黑鬚,一副儒雅派頭的老人握緊了拳頭,眼神激盪,顯然是想起了些什麼,情兒知道,那是她的外公。
錯愕過後,鍾離若馬上追問道:“那父皇……父皇還……”
情兒示意無豔把那些瓶瓶罐罐收起來,再放外面,黃院首那眼光能把那桌子盯出一個洞來,“父親不會有事,我專門研究過這個毒。”
看了下心思各異的人,情兒不再理會,報出幾個藥草名,“我身上沒帶這幾味藥,麻煩院首派人從太醫院給我拿一些來。”
“是,老臣親自去。”忙活了三白天兩晚的黃院首一掃疲態,快步往太醫院走去,他得快點回來,看安寧公主會開出怎樣的藥方,這對他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他折騰這麼久,用盡了辦法也只能做到拖一拖皇上的生命,寧安公主一來卻馬上找出了病因,並且確切的說出能治,這不知道安了多少人的心,果然啊,只要安寧公主來了,皇上便不會有事,不過,這麼短的時間,他們究竟是怎麼從涼州來的?去送信的人應該還在路上吧?
黃院首搖了搖頭,拋開這些問題,有些事情,自會有其他人去追根究底,他只管好自己該做的事就好。
等黃院首拿來藥,情兒已經把藥方開好了,無**着分量把藥抓好,莫語已經在外面走廊上架好了火爐和藥紗鍋,不過這次,是情兒親自煎藥,藥方就大方的給黃院首研究去了。
衆人也算是見識到了這位從不露面的公主的厲害之處,不說她身邊的侍從多厲害,光是這一手醫術便能讓人稱讚了,以前還一直以爲是別人爲了巴結皇上和九公主而追捧,現在才知道,這位公主完全當得起那些溢美之詞。
喂父親喝下第一次藥後,情兒這纔有時間來思量要怎麼處理這事,落日埋在皇城的探子肯定沒拔乾淨,說不定皇宮裡都還有,現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讓人跑了就是笑話了,前方戰場上是捷報頻傳,可是後方,卻差點不戰而敗,再說,既然出現了不在軒轅掌握中的妖,那就不會只有一個,說不定會牽扯出另一個妖族,和軒轅他們一樣。
留下無豔守護在父親身邊,囑咐了一番後,情兒叫上成容和厲錦澤一起去了外廳,連帶着把其他人也一併帶了出來,一句話堵住了所有的不滿,“父親需要安靜的環境。”
外廳裡,情兒走到褚白智面前,第一次正式拜見了自己的外公,“情兒見過外公。”
褚白智不敢受禮,側身移開,但是眼底的欣慰和滿意怎麼都隱藏不住,“回來就好,回來得很及時。”
情兒笑笑,知道現在不是述舊的好時候,微微點了點頭,挑了個適合自己的位置坐下,“原本這樣的情況下我是沒有指手劃腳的資格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可能比你們還要清楚一點,在父親清醒之前,暫時由我來做主,不管有什麼後果,都由我一人承擔。”
話裡的意思大家都聽得明白,向來神秘的安寧公主這是光明正大的奪話語權了,三皇子和七皇子自是不肯,鍾離澤囂張跋扈慣了,情兒語音剛落,他便接上了話,手拍在扶手上的動作如果是拍在了桌子上,那效果就不一樣了,“憑什麼讓我們聽你的,論排行,你最小,論威望,你在朝中認識幾人?”
情兒不語,倒是百里蓮奕非常不爽的睨了他一眼,有把這人丟到全是怪獸的界面去的打算……
情兒不理他,看了下天色,已經黑透了,這裡的人估計都沒吃晚飯,對成容道:“成容,讓廚房送飯菜上來”
成容想都不用想,直接就應道:“是。”
成容雖然只是個太監,但是他在皇上還沒登位前就是跟着皇上的,論親近度,沒人比他離皇上更近,就算是一品大員也不敢得罪了他,此時看到他對安寧公主的態度,不少人看出了些不一樣的地方,再看厲錦澤站定的位置,更是讓人多出了幾分思量。
成容和厲錦澤可是皇上向來極信任的左膀右臂,他們表現出來的態度往往就是皇上的態度,看他們對安寧公主的態度,這說明了什麼不言而喻。
鍾離澤臉脹得通紅,看着情兒的眼神都快冒出火來,她的母妃平妃見狀趕緊暗地裡拉住他,這時候絕對不能鬧事。
情兒笑笑,據哥哥說老七家外戚強大,是太傅一系,不過再強大的外戚恐怕也扶不起老七這坨爛泥,這點氣都受不了,沒看老三雖然也不同意,但是到現在都還忍着沒說話嗎?
“我不介意你們同不同意,也不是在問你們的意見,只是和你們說一聲。”情兒說得極其強勢,這時候她必須如此,先不說如果不集中起來,這些人會各自鬥成怎樣,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樣,皇城中還有其他妖,一般的人根本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她不想平添傷亡。
衆大臣面面相覷,不知這位安寧公主究竟是想如何,也不是所有大臣都是太傅的附庸,也許他們各自有支持着,但是他們也絕不願意皇上現在駕崩,整個騰龍都陷入內鬥,那前方的將士怕是沒有幾個能回得來了,身爲騰龍的老臣,他們更希望看到騰龍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