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是除夕夜，但是隻有我和治民兩個人過。
青川和胡龍都被關進了禁閉室。
這下他們兩人可有的受了。
在一片黑暗中過年，別提有多慘了。
......其實我們也好不到哪去。
配電箱打爆後沒人來修，校裡也不僱個機電師傅什麼的。
外頭的師傅們都回家過年了，根本不會有人來修。
吃飯什麼都成問題啊。
趙教官想了個好辦法。
......
“那邊的別偷懶，把鍋都從食堂搬出來。”
“教官們也別閒着，不幹活的人趕快整隊。”
“等等，火不是這麼生的！”
趙教官好忙啊。
我還以爲坐辦公室的就會點打人的能耐呢。
......
哇，這口鍋真大呀。
“治民，你擡那頭。”
“等等，這頭全是灰啊，你叫我怎麼擡。”
真的全是炭黑啊。
“來，這個給你。”
從褲兜中掏出一副橡膠手套。
這本來是想買來防凍用的。
但是效果不佳啊。
“啊？手套？哪來的？”
“當然是‘買’來的啊。劉希沒給你介紹黑市嗎？”
“沒有。”
“越獄風波”過後，劉希和治民說話的機會也少了。
男女生間的場地還被嚴格地劃了條“三八線”。
“這可是關禁閉時她對我說的。”
“行吧，不管她對你說了什麼，趕快把手套給我。”
把手套遞給他。
“治民小心，那一頭比較重。”
“我明白。”
“還有就是你的褲襠拉鍊開了。”
“啊？”
治民趕快拉起拉鍊。
“真是的，什麼時候可以換個褲子啊？我這褲子拉鍊老開。”
“你把它燒了不就可以換了。”
“對哦......不對啊，要是這兒沒存貨怎麼辦？”
“成爲‘光腿治民’吧，少年。讓劉希看看你健碩的騎士大腿，好讓她更好地迷上你。”
“滾！”
“怎麼騎士先生，想抱怨先把我的半塊饅頭換給我。”
“這大停電的，上哪給你找饅頭？”
“你可別忘了這兒是哪？”
“伙房！”
我們兩人四目相對，然後轉眼看向冰箱。
“食物。”我們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飛奔到冰箱前。
打開。
青椒，生菜，蘿蔔，玉米......
全是些加熱才能吃的東西......
以前看老孃生吃蘿蔔沒吃幾口就吐了。
但是像這種艱苦環境，就算是生的東西也要吃。
那我也......不對，我沒門牙啊。
姑且拿上一根塞在衣服裡，以後做交易用。
餐盤不知道放哪了。
要是有的話我恨不得偷他個一百盤。
治民的臉已經像松樹一樣鼓了。
一根胡蘿蔔食用完畢，又拿起了另一根。
再看看下面有什麼吃的。
......這是......
自從上一次進菜市場就再也沒見過的豬腿。
冰也化了，肉上脂肪肌肉的紋理清晰可見。
再不吃會壞掉的。
不爽，特別不爽，爲什麼教官他們能吃肉啊！
我也要吃肉！
“幹什麼呢！”
吳教官突然出現在身後。
“沒，沒什麼......只是好奇。”
治民的臉還是跟個花栗鼠一樣。
“偷吃？”
“教官啊，你看我門牙都沒了，你叫我吃我也吃不下去啊。”
他把眼睛轉向治民那邊。
傻瓜，快嚥下去啊。
“人贓俱獲！”
啪，一棍子打到治民的下腹，把他好不容易嚼爛的胡蘿蔔打吐了出來。
“和治民，罰你不準吃午飯！”
然後順手蓋了一章。
和治民眼角流下了心酸的淚水。
因爲他已經集齊三章了，只是電刑椅沒電罷了，要不然他現在就會被拖到電椅上進行嚴厲處罰。
“回去幹活！”
“是。”
治民連手套都來不及戴就擡起鍋子。
......
我們是最後到外面的組。
別的組應該已經開始點火了。
怎麼全都傻楞着？
......
沒有柴火！
外面是森林啊，柴火要多少有多少。
但是他們會放人出去嗎？
“宋教官，你帶上老師組去外面撿點柴火。”
看了是我多慮了。
趙教官一聲令下，基本上所有的文職人員都出馬了。
等吃飯等吃飯。
每天盡吃趙山崗的天然食物了，肚子裡都生蛔蟲了。
我的攝入的營養成分全被吸走了。
大家都沒吃早飯啊，都癱坐在地上。
就連趙教官都坐在臺階上眼睛盯着地板。
谷小雅在哪？
地面上搜索不到她。
她一定在什麼奇怪的地方。
不能用常理來看。
擡頭看看天，哈，果然在那裡。
教學樓屋頂，她正坐在那裡。
她坐得相當端正啊，有貴族大小姐的氣息。
呆呆地，凝視着遠方。
我在這兒看不到她的疤了，果然是個美人。
但是......
這依舊改變不了這傢伙“叛徒”的身份
這傢伙真是奇怪啊。
昨天那真是技壓羣雄，一下就頂替了趙教官的位置。
明明昨天晚飯和今天早飯都沒吃還這麼精神。
不管這個“超人”了。
用意識去按捺飢餓吧。
集中精力。
......
......
越集中越餓啊......
沿着谷小雅腳下去看，就是那一間。
裡面的那個小身影，到底是誰呢？
都快除夕夜了還要學習。
在這兒就讀確實有點問題吧。
爲了看得更清楚，儘量讓眼睛聚焦在她身上。
一頭短髮，跟其他女孩沒什麼區別。
細節性的東西看不到了。
她也不是在聽課，因爲所有老師都出去撿柴火了。
只留下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做習題。
她叫迎春吧。
想起了我初中年代的崢嶸歲月......
她把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是走神了吧......
不好，她看見我了。
眼珠避開她的視線，但又不可避免地移了回來。
我很在意她。
她在向我打招呼？
我沒看錯吧？
招呼打回去。
盯着我看。
盯回去。
她笑了，流露出少女般的清純。
在趙山崗這個地方可不多見......其實是沒見過。
太懷念這種笑容了。
最後一次看到的時候還是初中的校花對着我笑的時候。
哈哈，自己這個挫男真的連談戀愛的勇氣都沒有啊。
她的視線又移回到習題上，而我的眼神只能移回這口墨黑色的鍋上。
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肚子都餓扁了。
“吳教官，你去帶幾個人拿蘋果分給學生。”
趙教官發話了。
吳教官還不趕快帶我們去？
“第三小組的成員都過來！”
集合，整隊，進食堂。
名正言順地拿食物。
偷偷塞幾個到衣服中。
沒有門牙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下。
當做交易商品也不錯。
出了食堂，一個個分發。
......
我們組的人是最後吃的。
但是意外的每人都拿到了兩個蘋果。
看着治民張開大嘴啃着蘋果。
我卻只能望而卻步。
趙東風，還我門牙！
想辦法入口。
......
用下顎的牙把皮剝去。
再用側切牙颳去果肉。
好甜，好久都沒嘗過水果的風味了。
但是青川和胡龍就嘗不到了。
一個蘋果要吃20分鐘。
真的是難受啊。
“那個......”
身後傳來聲響。
“誰啊？”
“朋友！趙吆。”
“啊，趙吆。”
他點點頭，一副憨憨的傻笑。
“小聲點，趙教官在那。”
他又點點頭。
“幹什麼來了？”
“趙吆~來，來送東西。”
他還流着鼻涕，雖然是個傻子，但讓人看着挺舒心的。
“送什麼，送給誰？”
“這，這個。”
這是盒草莓，看起來還很新鮮。
“哎呦，從哪買的啊？”
“趙，趙吆，從城裡~買的。”
“啊？那要走好幾里路吧。”
“嗯？什麼，我不懂。”
這句子有那麼難嗎？
話說把個傻子放出來真的可以嗎？
他能走得了那麼遠的山路也是了不起了。
“好吧，那麼送給誰啊”
“俺~妹。”
“你妹誰啊？”
“趙~迎春。”
迎春原來姓趙啊......不對啊，這裡唯一姓趙的工作人員是......
“我懂了，我馬上送過去。”
“謝，謝謝。”
糟糕，趙教官過來了。
“快跑。”然後擺出一副哄人的姿勢。
趙吆飛快地跑掉了，這速度，不當短跑運動員可惜了。
“哼！”
我傻笑幾聲，然後坐下。
你看，我可把他哄走了，別罰我。
“他沒有對你說什麼吧。”
搖搖頭。
“切。”
然後走開了。
......
把身後的草莓取出來看看。
這盒草莓看起了真多汁啊，我忍不住呀。
這可比蘋果好吃多了......
不對，我還要送草莓啊。
堅決不做忘恩負義的小人。 шшш ▲тт kān ▲co
真是接了個不要命的活。
......
對了。
他說他的妹妹是趙迎春。
趙迎春的又是工作人員子女。
這裡唯一姓趙的是......趙東風！
信息量好大......
總之趙東風和趙迎春是父女關係，趙迎春和趙吆是兄妹關係，趙吆和趙東風是父子關係。
趙教官有個傻兒子，壓力真大啊。
哪也不管我事了。
好好想想任務怎麼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