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起陣!”
花彪陰冷一笑,手中閃起一陣幽綠色的光芒,緊接着,那些綠芒暴漲。地面上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整個“鬼宅”都被光幕籠罩了起來。
陣法剛一展開,先前盤踞在周圍的蛇便隨之張大了嘴,淡淡的綠色霧氣從那幾十條蛇的嘴中飄了出來,瀰漫了整個古宅。
“有毒!”剛一吸入綠霧,林雲就產生了微微的眩暈感,當下他急忙將火脈法力從劍嬰中調動了出來,閃電將吸入體內的毒霧煉化。
紅袖的面色也不怎麼好看,但一來她亦是精於用毒,二來木脈修士對毒的抗性不算低,眼下倒還能支持下來,勉強作戰。
花彪祭出陣法後,不懷好意地看向紅袖:“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我可以告訴你,這些霧氣中不僅有我精心提煉的蛇毒,還摻雜着烈性春 藥,用不了一時半刻,你就會手腳發軟,跪着求大爺我玩弄你了,哈哈哈哈……”
果然,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紅袖的臉上便浮現出了一絲不正常的緋紅之色。
“把我當空氣了是嗎……”林雲哭笑不得,雖然他只是練氣六層的修爲,但真要說起來,以前他的手裡也有幾條周天修士的性命,想不到如今這花彪居然對他視若無物。
周圍的蛇類皆是在不斷噴吐着綠霧,而那些老鼠早在花彪手中剛剛亮起綠芒的時候便四散而去,似乎是害怕被毒霧波及。
“不能再拖了,否則說不定真會陰溝裡翻船……”林雲喃喃自語,一旁的紅袖面色已經愈來愈不正常,再拖下去指不定會出什麼意外。這陣法如此明顯,埋伏陣外的劍二不會看不到,只要兩人能夠堅持到劍二破陣,就算大獲全勝。
林雲虛空一抓,一把金黃色火焰長劍已經在他手上凝結成型,他以傳音入密對紅袖道:“那條奇怪的小蛇交給你,我來對付花彪。”
紅袖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了桃木傀儡,眼下她確是兩腿發軟,只能操控傀儡纏住綠色小蛇,助林雲一臂之力。
眼看着戰鬥就要打響,將“鬼宅”籠罩在其中的光幕卻明顯地顫抖了一下。花彪面色一變,惱怒道:“想不到你們還有幫手,大爺我得儘快解決你們。”說完,他雙腳在地上一頓,鬼影般衝向了紅袖。
“真把我當空氣了……”林雲尷尬一笑,適時地擋在了紅袖的前面,運足火脈法力,以拳對爪,狠狠地與花彪硬碰了一記。
噔噔噔,林雲向後連退了六步,反觀對方的花彪,卻只是在空中突兀地轉折,若無其事地落在地面上。
整個宅子中都是毒霧,林雲如果將水火雙法力合二爲一,動用雷電之力,那便會失去火脈法力的守護,被毒霧趁虛而入,因此,他只能依靠火脈法力與花彪交手。
“你的對手是我。”林雲站定後,迅速拆開了壓制護腕,雖然寒毒只會對他的水脈法力有所增幅,但是仍是能夠給他提供一些速度和抗擊打能力的優勢。
花彪眼睛血紅,冷笑道:“滾開,不要找死,本大爺對男人不感興趣。”
與花彪對峙片刻後,林雲愕然發現,花彪的瞳孔似乎與正常人的漆黑瞳孔不太一樣,在眼睛的正中央,有一黑色豎紋,反而更像是蛇的瞳孔。
“本大爺對男人也不感興趣。”林雲笑了笑,手中劍芒一閃,迅速向着花彪攻了過去。
花彪不屑地冷哼了一聲,雙手背在身後,擡腿向着林雲的手腕踢來。
見狀,林雲將手腕一抖,將手腕與花彪的腳尖錯開,轉而一劍刺向了他的胯間,對付這種淫賊,他開始專攻下三路。
“這寶貝你可動不得。”花彪臨時變招,將腳尖向火焰長劍上一勾,勁力一吐,那長劍便被橫着推出了幾尺,刺到了他大腿外側的空處。
倘若招式仍然不改變,林雲便會與花彪擦肩而過,到時候他背對着後者,難免會吃到一些小虧。但近來他連番大戰,實戰經驗比起以往算是成倍增長,只見他突然向側面踏出了一步,堪堪改變了長劍的走向,劍尖繼續指向花彪的胯間。
花彪嘴角不禁抽動了幾下,眼前這小子招招不離那要命的位置,簡直是想斷了他採花賊的生路。
說時遲那時快,花彪那停留在半空中的右腿忽然如同爛泥一般垂了下來,在長劍就要刺中的瞬間牢牢纏住了林雲的手腕,藉着這點力道,他猛然跳起,向着林雲甩出了一記鞭腿。
林雲躲閃不及,只得出拳再次與花彪硬撼一記。強大的力道順着拳頭直衝進了他的體內,但此刻他進又進不得,退又退不得,根本無法後退卸力,雖然解封五行封印陣後護體法力還算渾厚,但還是讓他的五臟六腑一陣劇痛,已然受了些創傷。
交手兩招,林雲發現這花彪似乎是以腿法見長,兩隻手臂一直背在身後,也不知是不屑於動用,還是雙手上的功夫不佳。
一招得手,花彪仰倒在地,那如同軟泥的腿順着林雲的手臂繞了上去,眨眼間便將林雲纏了個嚴嚴實實,他冷笑道:“就這點修爲,也敢在我花彪大爺眼前賣弄?”
花彪腿上的力道不小,林雲甚至連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但他卻笑了,笑得十分開心。
在花彪剛一動用“鬼宅”陣法之時,林雲便已經知道事情不妙,單單利用不純熟的火脈法力,他根本不是花彪的對手,因此,他一直在等待這個機會,等待一個近身的機會。
火焰長劍隨風而散,林雲空空如也的手上閃起了雷芒,藉着近距離接觸,雷電之力毫無保留地涌入了花彪的體內大肆破壞。
花彪萬萬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能夠在一瞬間將法力的屬性改變,兩人如此接近,根本來不及閃躲,那些白色雷電剛剛入體,他就感受到了一陣劇痛。
“啊——”一聲慘叫,花彪開始急劇抽搐,可能再過不到一息時間,他就會被雷電電成焦炭,喪失一切戰鬥能力,甚至直接殞命。
另外一邊,紅袖的臉上已經盡是潮紅之色,但是她仍是在勉力催動着桃木傀儡纏住綠色小蛇,雖然以她現在的狀態,桃木傀儡絕對不可能發揮出全部的戰力,但是那快要修煉成妖獸的小蛇卻依舊被打得節節敗退,遍體鱗傷。
兩人的戰況都不錯,而籠罩着“鬼宅”的光幕上也已經漸漸出現了一些裂縫,想必用不了多久,劍二便能夠破陣而入。
就在林雲和紅袖認爲已經穩操勝券之時,花彪終於發狠了,他的身體漸漸發生了變化,兩條腿逐漸有了合二爲一的趨勢,身體也是愈來愈軟,一邊痛苦嘶吼,一邊瘋狂扭動着身體,希望能從林雲手上擺脫。
原本只需要一息時間就會化爲焦炭的花彪,如今卻是堅持過了一個彈指。
“怎麼回事?”林雲只覺得手上一片滑膩,隨後,對手便是從他的手中逃脫開來,在他的手心上,竟是留下了幾枚鱗片。
花彪雖然已經擺脫,但身體卻依舊在止不住地抽搐,他的雙腿已經完全合二爲一,化爲了一條帶有金環的綠色蛇尾,而上半身,卻仍是保持着人型。
“原來花彪也是一隻妖獸,應該是蛇的一種吧。”林雲恍然大悟,難怪周圍的老鼠如此聽話,遇到了蛇這種天敵,他們會本能地產生一種畏懼感,不由自主地受到了花彪的驅使。
片刻後,花彪總算停止了掙扎,見皮膚外表已經一片焦黑,他顫慄着冷聲道:“好,好好……小子,把大爺逼到這種地步的,你還是第一個,今天,你必須死。”
林雲在動用雷電法力後,已經吸入了些許毒霧,因此如今他只能運足火脈法力,儘量快地煉化着體內的毒氣,一邊祛毒,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是怎麼活下來的?”要知道,一旦被他近身後,一些周天修士都扛不住雷電法力,可這花彪境界似乎還不到周天呢?
聞言,花彪陰寒地吐了吐蛇信,直接將手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令人驚訝的是,在他將手插入胸膛後,裂口處卻沒有鮮血涌出。只見他大喝一聲,雙手沿着那道裂口猛地一撕,皮膚便如同衣服般脫離了他的軀體。
理論上來講,妖獸要化爲人型,境界至少要達到等同與人類修士周天巔峰之時纔有可能做到,花彪也是一樣,但他卻不是孤家寡人,在他的家族中,有一煉神境界的妖獸老前輩。
那位妖獸老前輩將花彪蛻下的蛇皮煉成了花彪的本命法器,將這法器披在身上,花彪便是能夠化爲人型。蛇性本淫,花彪化爲人型後竟是在大陸上幹起了採花賊的勾當,這纔有了今天的一幕。
而那法器還有另外一個功能,那就是能夠藉着自毀,豁免一次攻擊。先前花彪就是藉着這本命法器,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嘶嘶嘶——”外面的皮囊除去後,花彪的身體閃起了幽綠色的光芒,光芒散去後,他整個人已經化爲了一條丈半長短的巨蛇,蛇瞳恨恨地瞪着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