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宗大喊一聲:“趁現在。”幾十道光束激向靈石。慢慢脫離的靈石被重新固定。怨龍的嘶吼震天。可惜一道道光束猶如洪流彙集。靈石所嵌之處。甚至比原來更深。
第一步成功了。以宗指揮道:“立刻加固封印。”
所有人都將自己的百年修爲傾注到靈石的封印之力中。一時間。被傾注了的修爲達到上萬年。靈石被激發出餘下潛能。本能的想吸收更多。而擁有那股力量的人、不是別人。
… …
正在玉湖修煉的花瑤。和她的元神、魂魄。突然被逼回體內。花瑤猛地睜開眼睛。
怎麼回事連日來我內儲的靈力和修爲幾乎瞬間被抽走。甚至吸乾殆盡…
不。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儲下來的靈力。還沒化成修爲。怎麼可以。
花瑤先施出了法咒先護住自身。緊接着強行壓下丹田處的氣凝。不給它逃離自己身體的機會。奈何兩道力開始在花瑤體內生拉硬扯。誰都不肯放棄。
咕咚一聲。花瑤身周之氣散盡。掉入了水中。她不甘心。不甘心力量就這樣被一點一點的抽走。怒意爬進了意識。花瑤乾脆封住自己修爲。如此、她的修爲誰都拿不走。
可沒有修爲的她。又半點法力都使不出。唯有不斷的下沉、掙扎…再下沉…
… …
剛剛花瑤的一陣封修給正在加固封印的衆人帶來不少難度。
以宗額角全是濃密的汗。凝聲道:“剛剛是大地之靈在做抵抗。大家不要放棄。”說完。一道反噬禁術的咒形被畫在半空。猛地吸進了以宗的眉心。紅光逆閃。以宗的修爲頓時大盛。
施以安、以宏、沁陽等人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了。同剛剛以宗的做法如出一轍。一時間。注入靈石中的力量也跟着大漲。
怨龍逐漸失去了反抗的能力。隨着一聲龍吟。紅色的瞳眸也近乎黯淡…
紫珊的大地之力消失就意味着花瑤的力量會盡數回來。而此時。紫珊的靈石正在變強。也同樣意味着花瑤在降雪中得到的力量要被盡數抽走。
漸漸的。靈石恢復透明之色。怨龍也再無一絲力氣掙扎。
… …
我眼睜睜看着我體內的修爲在一絲絲流走。掙脫着我的身體。逃向我看不見的地方。可我抓不住它們。亦如我想拼命遊。卻怎麼都擡不起手。
虛弱漸漸傳遍我的全身…
玉湖到底有多深。我終於知道了。
意識淡薄之際。我感覺有雙手。緩緩將我從湖水中撈起。
緊接着一陣大力將我扔上了岸。腹部被猛地一按。我開始劇烈的咳嗽。恍惚中。瞧着眼前那個溼透了的人。怎麼看都像柳君浩。
再醒來。場景依舊是在玉湖。只是身邊的寬袍男子。竟是忙趕回來的藍水。他將他的修爲過度成靈力。輸送到身體裡。這才換回我稍許意識。
我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仍是費勁道:“你怎麼趕回來了。”我扯出一絲笑意。你不是在隔壁‘生洲’悟出了修行真諦嗎。
藍水取笑道:“瞧你剛剛那一臉捨不得。我回來爲你保住修爲啊。難道瀛洲除了我跟師父。還能找出第三個人能辦到。”
“師叔…”
“師父去北海爲你採玄晶草了。最多明日便回。”
玄晶草放置一日便會枯萎。怪不得師叔要此時前去。只是師叔竟然爲了我親自去採。我嘆了一聲長長的氣。帶着我所有的情緒。也嘆走了那些不甘和無奈。推了一把身邊藍水的手臂道:“別輸了。我沒事了。”
藍水絲毫沒動。慢悠悠地說出了我最不願聽到的話:“有我的修爲替你做壓制。你捨不得的東西纔會流失的慢一些、不是麼。”
“藍水師兄修爲深厚。慢慢輸吧。着實挺舒服。”我索性側了個身。更舒服的躺在湖岸邊草地上。
…
夜裡。我左思右想都捉摸不透。躺在牀上輾轉反側。
我沉入玉湖的時候。明明把自己的修爲封在了體內。爲什麼我還是感覺它在我體內一點點消失。而生長在北海極冰之地的玄晶草。同樣是抑制法力流失的。與施法的作用一般無二。多半用於不會醫術的凡人自用。
師叔爲什麼要去採玄晶草呢。直接在我身體內加一道封印不就完了。
“想什麼呢想這麼久。”前陣子功課繁多。七哥爲了適應我。睡眠早就晝夜顛倒。現正坐在茶几旁讀‘聖賢’書呢。
我呢喃道:“我實在想不通。它們究竟流向哪了。”
七哥對我的修爲漠不在乎。見我身體無恙更懶得操心。玩笑道:“那就別修煉了唄。洗衣做飯帶秋花、這些好像都用不上你。就安心當一個平凡妻子吧。”
我心不在焉道:“算了。不想了。反正現在日日在瀛洲。也沒人欺負我。”大不了一輩子當個廢人…等等。“你說妻子。”
七哥把書放在茶几上。對着我道:“嗯。你對做我秋某人的妻子有何見地。”
我清了清喉嚨。一板一眼道:“見地不敢。吩咐倒是有那麼七八百條。而已。”
七哥拿起書。搖搖頭無奈道:“臉皮越發厚了。”
…
雖說之前用過降雪。法力受制。卻絕不虛弱。拉弓射箭幾乎不在話下。然而降雪的力量被抽走不說。反倒把我本來的修爲也給抽走了大半。
何嘗是藍水爲我診治時說不清、道不明。連我自己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修爲若再這樣無休無止的流失下去。我真真會變成一個廢人。
一早。師叔便趕了回來。我被藍水急三火四的拎到涵蒼殿。我虛弱到行個禮都費勁。只能淡淡道:“師侄拜見師叔。”
師叔話不多說。直接道:“小花。師叔待會兒要用玄晶草。將你的修爲正式封住。今後你自身的修爲你便再不能使用。明白麼。”
我愣愣的點了點頭。過了半晌。師叔又吩咐道: “師叔之前傳授你的法術。都要細細參悟。爛熟於心。封修之後不代表你再修煉不了法術。而是修煉起來會異常艱難。但你若細心修煉。重頭再來。還會有機會問鼎仙路的。”
怪不得前陣子。師叔之前總是課後輔導我。希望傳授我更多。原來他一切都知道。知道只是我的黃粱夢。知道好景不長…
師叔已經這樣說了。我還能如何呢。只能笑笑道:“師侄明白。之前師叔傳授我的儲靈術大大提升了我身體中儲靈的能力。花瑤多謝師叔的良苦用心。”
“你也不用太灰心。解修之後。你的努力不會白費。會比任何人學的更紮實。也更容易接受任何法術。我說的是‘任何’。”
“我還有解修的機會。”我不傻。怎會不知這樣的力量。現在的我還不配擁有。
師叔輕嘆。似是安慰道:“會有的。”
… …
藍水將我送出涵蒼殿。我仰天長嘆一聲。把所有的氣都嘆掉。終於扯出一絲笑意:“你們怎麼來了。”
早上來時。外面就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七哥和秋花都打着傘。身上仍沾染了許多水汽。顯然在涵蒼殿外等我多時了。
秋花迎了上來。笑顏如花般道:“主人。秋花不會別的。生來就對廚藝感興趣。所以一早做了早飯等主人回去品嚐。”秋花瞟了七哥一眼。
七哥忙點點頭:“沒錯。她又做了一大桌子。就等你回去呢。”
秋花在我們面前化成巨大的鳳凰。我躊躇半天。想起她大姑娘的模樣。都不忍心再騎她了。七哥倒是厚顏。理所應當坐了上去:“怎麼了。上不來。”說完。七哥若有所思地瞄了瞄秋花的高度。
“不是。我…”沒等我說完。七哥又靈巧的跳了下來。把我抱上去。自己再翻上去。
…
昨日走的有些匆忙。忘了跟師叔說:‘我現在沒法力。只能從基礎學起。所以還是不要再上勞煩師叔給我上課了。’
現在的我真真是連丁點法術都使不出來。別說師叔了。都不好意思喚許師兄再教我了。我就這樣一直想、一直躺。直到門被一隻無情的腳踹開…
我驀然坐起身。期期艾艾道:“師…師叔、師兄。你們怎麼來了。”
柳君浩跟個狗腿子一樣。一進屋就搬了張凳子給師叔坐。我看他這架勢。連忙下了榻。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師叔質問道:“怎麼沒去上課。”
我支支吾吾道:“我以爲我現在沒了法力。您不會…”再教我了呢。
師叔嚴厲道:“我沒說。你在這妄自菲薄什麼。”柳君浩見我這新煮的茶。又狗腿的給師叔倒了一杯:“師叔。消消火。”師叔各看了我們一眼。接過茶杯。
師叔的意思是還會繼續教我。我慚愧道:“對不起。師叔。師侄知錯了。”
師叔抿了口茶。稍稍平緩道:“身體可好些了。”
“多謝師叔關心。封修之後身體便不再虛弱了。昨日藍水師兄也來看過師侄了。說已經大好了。”
師叔點點頭。過了半晌。師叔起身而去。踏出房門前道:“明日繼續來涵蒼殿上課。不許遲到。”
儘管平時嫌師叔太過嚴厲。此時竟欣喜的難以抑制。面上依舊謙恭道:“是。師侄遵命。”
二人臨走前。柳君浩提醒道:“按師門規矩。師妹晚到了五個時辰。應拎着水桶扎五個時辰的馬步。”師叔聞言果然頓了腳步:“去幫你師妹打水。”
柳君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