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規矩繁多,再加上每修一層仙要承受更重的天劫,所以如我三師兄這般的人很多人。即使修煉個幾千年也只願維持個散仙。
只可惜三師兄資質奇佳,寧願每隔個三五百年就歷一次劫,也不願問鼎上仙,白白浪費的好苗子。
而如我師父這般,雖在上仙,卻被稱爲仙君,更是位居上仙之上。
大殿上吹鬍子瞪的師叔盯着我看了半天,我只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一個勁勸師叔別生氣。
師叔捋了捋嘴邊爲數不多的鬍子,稍微平和了些怒氣道:“罷了。正好你三師兄‘柳君浩’也在我這,我就代師傳藝,一併輔導你們二人。”
嚇了我一大跳。我嚥了嚥唾沫,期期艾艾地道:“師,師叔。不用了吧。師父知道可能會不高興,再說我主修治療…”
我的話再次被師叔打斷,強硬道:“你是嫌我教不了你?”
“沒,沒沒沒。沒這回事,我只是怕師父責怪,能由師叔教導是師侄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師侄斷不敢…”
我的話再再次被打斷道:“那還囉嗦什麼,今日好好休息。”幾乎沒給我喘息的機會,就聽師叔喊道:“文謙。”
“弟子在。”不知打哪出來一人,咻的一下,映入了我的視線。
紫賢師叔負手而立,吩咐道:“這是你師妹,一會兒帶她下去。從明日起給她按師門的方式輔導她最基礎的功課。爲師每三日一檢查。”
被喚作文謙的男子道:“是。”
師叔又恢復了剛一見我時的刻板,叮囑道:“花瑤,今日好好休息一日,養足精神。趕緊追上君浩的進度,我好一併教導你二人。”
就聽我唯唯諾諾的回答道:“是。”
師叔擺擺手:“都退下吧。”
出了涵蒼殿,簡直恍如隔世。連天空的湛藍都顯得如此不真實,誰能打我一頓再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前一刻還在無底之海掙扎,現下就要被告知代師傳藝了?
走在我身邊的文謙,語氣平和道:“花瑤師妹。今日你先住客房吧,按照師門規定,門下修行之人只能住在‘洗練閣’,就是你來時路過的那些偏僻的木屋。師門功課一向繁多,所以師妹今日務必要好好休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只好點了點頭。文謙想了想,又補充道:“在下許文謙,師妹若不嫌棄就喊我一聲許師兄吧。”
“許師兄說的哪裡的話。花瑤能由許師兄教導簡直喜不自勝。許師兄修爲頗深,只看這腳不沾地的御氣功夫就已是超凡入聖,再一聽師兄的談吐那更是驚爲天人,花瑤有幸能結實許師兄這樣的人,內心已是狂喜不已。想必許師兄一定非常受師叔喜愛,所以花瑤對許師兄的仰慕之情,真真是油然而生。”一番恭維的話說的我自己都不信,沒辦法,誰讓明天是他教我基本功課呢,爲保他認真教習又不訓斥我、不向師叔說我壞話…種種種種,皆應該討好這位許師兄。
許師兄忍俊不禁道:“小師妹快別這樣說了,師兄會細心輔導你的。再說師妹是女孩子,原不必像我們男子這般辛苦的修行,所以師妹只需學的認真些,師父他多半是不會責怪師妹的。”
我的一番恭維果然有效。有了這幾句話,師叔若是檢查起我的功課,大可全都推到許師兄身上去。花瑤啊花瑤,十七歲的你,智慧已經前途無量啦。
我壓下佩服自己的狂喜之情,再添一把火道:“許師兄對花瑤簡直比我那三師兄還要好上百倍,花瑤不會說話,不知該怎麼表達對許師兄的謝意,唯有在此一拜。”說完,我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暗笑道:我連三師兄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你當然要比他好上千倍萬倍了。
許文謙連忙把我扶起來,有些訕訕地道:“小師妹這是幹嘛,見外了不是。明日我會先傳授師妹最基礎的法術,先給師妹打穩根基再說。”
還用你說,明日我保證連最下乘的“滴水化冰之術”都不會。我微微頷首,有禮道:“多謝師兄。”
…
這裡的天氣不算暖和,卻是綠油油一片,如今正值冬天,翠竹常青也就罷了,居然連花香都是四溢。後來我才知道,那座最氣勢磅礴的山脈根本不是什麼主峰,而是一座活火山,已經又近百年沒有噴發過了。
然而住在那上面也算是一種修行,爲了顯示我的笨,我連御劍術都施展不好,幾次“差點掉下去”。許師兄很是照顧我,細細與我講來御劍術的竅門,而我爲了不聽他嘮叨,我又在眨眼的功夫把御劍術給“學會”了。
許師兄摸摸我的腦袋,笑道:“師妹真聰明。”
我也故作靦腆的笑了笑。哼,明日就不聰明瞭。
許師兄將我送到山上的廂房,細細問道:“師妹以後會在瀛洲常住,生活上有什麼缺少的東西可以告訴我。只是我一般跟隨師父,居所不定,你若覺得不方便,跟藍水師弟講也行,若無其他事,師兄也不好打擾你休息,這便走了。”
藍水師弟?堂堂的九玄師尊變成我的師兄了。想來就忍不住想笑,看他平日裡還怎麼裝出一副長輩模樣。
我又行了一女子禮,帶着憧憬的目光,嚶嚶道:“許師兄慢走,記得明日早些來哦。”說完,我還輕柔的揮了揮手。
望着許文謙的背影走遠了,淡然幽怨的咬了咬脣,才悻悻的轉過身去。驀然轉身便嚇了我一跳:“七…七哥。”
七哥不知什麼時候倚着門框,抱着手臂,饒有興趣的盯着我看。
我忙解釋道:“他是我剛認識的師兄,明日要教我法術,所以我必須裝作奉承他。七哥可以理解吧?”我簡短的說,等着七哥接受了我的解釋才準備跟他仔細道來。
七哥徒然眼神暗淡,面無表情道:“知道了。”說完便回自己房間了。
七哥這是生氣了?他平時不像這麼小心眼的人呀。我連忙追上去,七哥剛要拉上房間的門,我狗腿的擠了進去。七哥見這門是關不上了,索性也不關了,徑直走近屋內,卻把我涼在門口。
我也不管七哥聽不聽我解釋,直接道:“七哥怎麼啦,我還沒說完呢。他是我師叔的徒弟,也是藍水的師兄,師叔見我道行太淺,怕丟了我們師門的臉面,所以命他來教我基礎的法術。我不敢得罪他…”
七哥驀然地打斷道:“你跟他很熟嗎?”
我瞄了瞄七哥的樣子,先暗自分析一番。他說話的時間裡蹙了一次眉,語氣缺乏耐性,顯然是質問的口氣。得出結論是:七哥生氣了。
我湊過去,討好道:“我才認識他一天,怎麼會很熟呢。七哥你都不知道,我在師叔那被嚇的夠嗆,一路趕着回來找你了。”
“你在你師叔那兒被嚇到與我有什麼關係。”七哥別過頭去,挪了挪位置,離我遠些。
我發揮臉比城牆厚精神,貼了過去到:“我這不是想你了麼。知道什麼叫一刻不見恍如隔世嘛。”
“這我倒不知,我只看到什麼叫依依難捨、相逢很晚罷了。”七哥隨便找了本書,坐在榻上翻閱了起來。
七哥說什麼都不信我說的話,他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我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許是有那麼一點點逼真。難道這一切都被七哥盡收眼底了?
我脫了鞋子,擠到榻上,牀榻寬的足以躺下三個人,而我卻把七哥逼到了牀腳。嘿嘿一笑:“七哥,我在他面前都是裝的,就是爲了不讓他跟我師叔打報告。”
七哥滿不在意道:“是麼。看來真是我誤會了。”
我撅撅嘴:“好了七哥,怎麼才肯不生氣嘛。花瑤已經把所有解釋跟討好的話都在你面前說完了,你到底生的什麼氣嘛。”
“是麼。你什麼時候討好我了?”
我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所有討好的話都對許文謙說完了,現在多說一個字都想吐。我低頭道:“好吧,我沒有。”
七哥忽然把書一扔兒,擡起下顎,興味盎然的打量着我,語氣卻冰冷道:“那你討好我一番我便不再生氣了。”
我剛要開口,腦子裡一浮現出那些討好的話,心裡便忍不住泛着噁心。我突發奇想,越湊越近,嘟起嘴來,面頰也越貼越近,直到能感覺的彼此的呼吸,我才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可七哥像塊木頭一樣,冷冷的任由我親他。
我掰過七哥的臉,他凝視着我眼睛擦過一絲異光。這樣湊過去着實不舒服,便跨坐在他身上,捧着他的臉頰,加深剛剛那個未完的吻,一點一點撬開,用舌尖探索着從未有過的奇遇。
他竟然迴應了,一手攬過我的腰,一手扣着我的後腦勺,讓我與他挨的更緊密。
直到我喘不上氣來時,七哥將我鬆開,擡了擡眉道:“這就是你的討好?”
我漲紅了臉低着頭不敢亂動,我知道我坐的位置是哪兒,知道此時多尷尬,更知道…七哥彷彿並不在意,而是沒來由的笑了起來。
我看清七哥眼中的一絲捉弄,不確定的道:“七哥這是怎麼了?”七哥差點笑的合不攏嘴,聞言又恢復嚴肅的語氣:“沒怎麼,想笑不行麼。”
我怎麼感覺我被耍了?還是他壓根沒生氣!貌似從小到大,我心裡想什麼沒一次能逃過他的眼睛,他怎會不知我討好許文謙是裝的?
我懊惱的不再理他了。七哥逗弄心作祟,寵溺道:“生氣啦?”
“嗯。連你也騙我。”虧我還費勁與他解釋,我從他身上翻下來,背對着他。
“我給你生氣的機會了麼。”說完,強硬把我按住,身子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