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走水

八 走水 [ 返回 ] 手機

許卓崖憤憤而言,如今妖魔橫行,連一向令妖魔敬畏的瀾滄山都開始不太平!

夏之桀彎腰蹲下,用手碾碎了幾縷灰塵,而那灰塵被碰觸後突然與周遭的空氣融爲一體,嫋無蹤跡,夏之桀直起身子,張口道:“自千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妖魔二界損兵折將,那拓凝妖王也被天山七仙打的魂飛魄散,唯獨這江沅,率領衆妖魔倉促逃離。..而後,江沅偃旗息鼓,重整妖魔二界,修爲也大大提高,只是一直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不知今日他這般魯莽闖入我瀾滄,意欲何爲?”

夏之桀語速沉慢,讓聽者皆心神鬱郁。

瀾滄上仙眉頭深鎖,心中早有了那問題的答案。

一千年前的浩劫之戰是爲了混元道果。

如今若要再掀腥風血雨不過還是爲了混元道果。

嘆只嘆仙界一時激進將已嫁給當時妖王的如天聖女打的灰飛煙滅,從而妖魔二界纔想要盜取那混元道果,令如天聖女重生。

悲只悲如天聖女貴爲九天聖女之一,沉靜如塵,心懷蒼生,卻單單愛上了妖界魔王九剎。

情乃七情之首,又是六慾之誘因,仙塵如如天,絕冷如九剎都逃不過這一個“情”字。

一切因果循環,總是要有了結的一天……

瀾滄上仙想到這裡,心中就似挽起了巨浪,悲嘆惋惜,卻也只能望洋興嘆,爲了天下蒼生,守護混元道果,震懾妖魔鬼怪,纔是仙界的正責。

正當氣氛沉沉,卻忽然一聲清脆的響聲,清芷從銅劍上跌落而下。

“清芷?”

瀾滄上仙回頭,卻見清芷利落地從地上爬起來,跑至身前,踮着腳尖朝內殿左顧右盼。

“你來做什麼!”

許卓崖一見清芷,又上了火,質問道。

清芷身子微微一怔,隨即突然掛上急切的心情,膚如凝脂的她兩頰微紅,輕嘟粉脣,儼然一副火急火燎小女孩模樣:“我的畫冊呢!我的木笛呢!還有我畫的上仙的圖冊呢?都給燒沒了嗎?”

瀾滄上仙無奈的搖搖頭,清芷一向貪玩,這般危急時刻也不過惦記着這些東西。

瀾滄上仙苦笑說道:“你的東西我一般都放置在後殿的玉閣裡,只有大殿糟了火,別的地方還是好好的!”

清芷長出一口氣,撫了撫胸膛,說道:“嚇煞我了!嚇煞我了!”

說着,清芷眼珠一轉便抱拳告辭:“既已無恙,清芷便退下了,就不妨礙上仙和長老、護法議事了!”

瀾滄上仙點頭默許後,清芷便御劍離開了。

當騰空的清芷闖入厚實的濃霧之中後便立即改變了方向,不去玄武場,而徑直去了南側弟子居的後山。

那裡的結界被自己做了手腳,也是爲什麼江沅他們能暢通無阻的原因。

一片灌木叢的後面是幾簾垂落的水幕。

清芷側身閃過水幕之中,身上的袍子絲毫未溼,她擡手臨空畫了奇異的圖形,忽然,溼漉漉的垣壁上裂開一條狹長的口子,隱藏的洞穴驟然而生。

清芷邁開步子的同時,一身潔白衣衫像是水中的濃墨一般慢慢暈染開來,紫衣羅裙,逶迤及地,寶釵珠黛,華彩熠熠,雙眸流轉之處竟是冷冽風情,風嬌水媚,芳馨滿體,讓人浮想聯翩卻又不敢靠近。

“江沅!你好大的膽子!”

褪盡素裝的清芷就連聲音都低沉冰冷了起來。

洞穴內,江沅一襲黑衣黑袍,腰間銀色蛇紋腰帶,手中握着萬年靈樹練就的權杖,威嚴不凡,氣勢一點也不亞於眼前的拓凝妖神。

江沅身後分列了六名黑衣死士,面目被黑紗蒙面,露出的眼珠皆煩着幽幽綠光。

江沅象徵性地頷了頷首,啓脣言道:“主上遲遲不肯動手,眼看妖王妖后大限將至,屬下就替主上動手了!”

江沅徐徐而言,恭敬中又帶着絲絲挑釁的意味。(h//.)。

清芷側了身子,將手背在身後,眼光似箭一般射出去:“本尊知道!本尊還不用你來提醒!你若在這般自作主張,休怪本尊不念舊情!”

江沅面色不動,沉重應對:“一千年已經過去,屬下就不信主上還未查出混元道果的下落!”

清芷面露不悅,卻還是耐着性子說道:“混元道果是在瀾滄山不錯!但瀾滄上仙心思縝密,法術高強,別說一千年,就是再多一千年本尊也沒有把握可以治他於死地!所以當下只能先探尋混元道果的準確下落,然後再以他法盜取!”

江沅眼光沉沉,似烏雲密佈的黑夜,無星辰月華:“屬下知道了!”

清芷聳了聳眉頭,還是收斂了神色,溫柔走到江沅身邊,單手扶上他的肩,細語而言:“江沅,你的心思我懂!當年父王母后於你有恩,你一直銘記於懷,自他們出事以後,你便想盡方法留下他們一縷遊魂,使其復活,又輔佐與我,讓我在妖魔得以立足。只是,一千年前,是你我二人商議後才用此種方法潛伏進瀾滄山,我自知父王母后再撐不了多時,心中急切,但一千年都過去了,眼看着瀾滄上仙已經對我信任無比,我只覺得,不出五年,便可事成,你我既不損兵折將,又能將仙界那些個虛僞狂妄之徒一網打盡,替父王母后報仇!何不再沉住性子,待到萬無一失之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