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氤氳
“清芷!”
瑾瑜驚恐出聲,想也沒想就朝清芷下墜的方向衝去。
夏之桀知道是江沅使了術法要至清芷死地,於是在最後一刻刻抓住了瑾瑜,不顧她的反抗,將瑾瑜的手牢牢地攥在手心裡。
“師父,快救救清芷吧!救救她!她是爲了瀾滄啊!爲了救瀾滄啊!”
瑾瑜抑制不住的崩潰大哭,轉頭望向夏之桀,哀求道。
夏之桀嘆息:“以你我之力,怕是破不了江沅的沉海之術的!”
話音未落,卻聽得身後一道疾風閃過,再回過神來,卻發現急速下降的清芷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而後一道白色身影掠過,清芷牢牢地落進了那人的懷抱裡。
“上仙…..”
瑾瑜愣了片刻,終是鬆了一口氣,癱倒進了夏之桀的懷裡。
而救了清芷的,正是瀾滄上仙,江沅口中的朱皓君,仙界至尊,衆人期盼的天神。
瀾滄上仙眉頭微動,心中泛起酸澀之味涌動。
他立即封住了清芷的命門穴道,只怕江沅下重手,傷了她的性命。
可不管骨肉再疼痛,內力再翻涌,清芷也知道,江沅根本就不會傷她。
他自毀了結界,就跟被天雷劈了九九八十一下一般。
他一掌險些毀了清芷的仙骨,卻又將自己強大的妖力灌入清芷體內。
亦仙亦妖,亦正亦邪。
他不會傷害清芷,更不會讓她此入仙門!
清芷癱軟倚在瀾滄上仙的懷抱裡,所有的痛感幾乎全部消失不見,慘白的臉色煞如綢紙,氣力似被抽絲剝繭,動彈不得。
她並不勉強,順勢將頭靠向他散發着陣陣溫暖的胸膛,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的寧靜與安穩。
“我疼。”
“我疼。”
鬼使神差的,說着疼。
也許心裡積壓了太多,讓她這一千年從未真正的放鬆過。
如今,卻是給了她一次安寧的機會。
他身上的松木味道很好聞呢。
像是騰雲駕風時飄散而過的氣味。
像是盛滿陽光的房子,木頭香被烤的幾分濃烈的氣味。
也像自己出生時,一同盛放的木槿花的出塵的香味。
雲頂大殿之內,仙門各掌門齊聚,心事重重。
因爲瀾滄那突如其來的一役,讓他們不得不警惕起來。
妖魔勢力逐日增長,妖魔至尊江沅再也不容小覷。
他能夠闖進瀾滄山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如若他闖進別的門派,那麼便是滅頂之災。
“江沅爲何來攻?”長生派掌門宋長徽問道。
“如他所說,因爲混元道果。”許卓崖悶聲答道。
“可他怎麼知道混元道果的下落?這一千年來,連我們仙門都不知道混元道果的下落!”嶗山掌門袁德道長疑道。
“莫非,混元道果真在瀾滄?”青城掌門落全宗話音一落,衆仙齊齊望向瀾滄上仙。
就連許卓崖和夏之桀也皺了眉頭看向一臉無常的瀾滄上仙。
“沒在。”
淡淡兩個字,封住了所有人的口。
瀾滄上仙瞥了一眼落全宗,平淡卻又有力地道:“混元道果在千年之前早被摧毀,何來在瀾滄一說?”
瀾滄上仙頓了頓,又道:“混元道果乃道派始祖鴻鈞道長煉化之物,威力其大,足可顛覆六界,留於世上,只會遺禍蒼生,引起不斷地殺戮,千年前的大劫難道衆仙家忘了嗎?如今怎可重蹈覆轍!”
瀾滄上仙吐字輕柔,卻讓每個仙長都暗暗捏了把冷汗。
袁德道長甚是不滿地看了一眼落全宗,再不說話。
“瀾滄上仙說的是,落掌門多慮了!”
見狀,許卓崖只好打了圓場,尷尬地笑笑,說道:“各位仙長們不必擔憂,今日召集各位仙長移駕至此只是想要商量討伐江沅的計策!此江沅已修得多種禁術,再不制止,只怕將來會成爲第二個九剎!”
落全宗心中憤憤,卻也不敢搏了瀾滄上仙的面子,只好強硬地點點頭,將頭扭向一邊。
“聽聞江沅修得了固靈之術?”天山掌門楚蔓生問道。
“還有沉海之術!”夏之桀忡忡道。
楚蔓生大驚:“沉海之術!無盡深淵!在冥界之下!如若中了沉海之術,就會一直朝海之深淵沉墜而去,筋骨盡毀,不生不滅!人彘一般久居黑暗!”
夏之桀點點頭,衆仙也都露出驚訝之色。
“沉海之術不難解,固靈之術也有其破除方法,只是江沅,再留不得……”
緩和了神色的瀾滄上仙緩緩開口,衆仙齊齊點頭。
“上仙覺得?”
宋長徽問道。
“本仙問過了太白星君,兩年後便有一次萬年難得一見的雙陽曜日,彼時陽氣大盛,天地靈力匯聚,正是一舉拿下妖魔二界的機會!”
“只是六界亙古而定,妖魔二界怎可說滅就滅?”楚蔓生眉頭緊縮,喃喃耳語。
“我們只爲蒼生,更何況是妖魔二界先挑起事端,若我們不先發制人,還要等到禍臨大地不成?”落全宗說的擲地有聲,引得衆位仙人都齊齊點頭。
“下月十五,崑崙大宴,何不就在崑崙定下除魔計劃,衆仙以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