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尋了耶律卿大約有小半個時辰的季琉璃總算在軍營的出入關卡處看到耶律卿的身影,便疾步走上前去。
悄悄在耶律卿身後站定,想要嚇一嚇耶律卿的季琉璃冷不防從耶律卿的身後探出小腦袋。“卿哥哥,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獨自愣神的耶律卿並未被季琉璃的聲音嚇到,不,應該說是耶律卿壓根就是沒有注意到季琉璃的出現。
“卿哥哥?”又喚了耶律卿一聲,見耶律卿仍無反應,滿腹狐疑的季琉璃只好從耶律卿的身後走出,伸出手扯了扯耶律卿的長袖一角。“卿哥哥?”
“!!!”耶律卿不免有些驚悚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季琉璃,待確認眼前的季琉璃不是幻覺而是真實存在之後,耶律卿便只覺詫異。“璃兒,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在營帳裡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你,就出來尋尋。”季琉璃思及此處略有不滿地撅起嘴脣,埋怨着耶律卿讓她在營帳等了近兩個時辰的做法。“卿哥哥,你纔是,這麼晚了爲何站在這兒傻杵着不回營帳?”
耶律卿擡手揉了揉季琉璃擁有一頭柔順青絲的小腦袋瓜,簡單地解釋了一句。“有些事情要處理罷了。”
“哦。”季琉璃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卻對耶律卿愣神的原因感到好奇。“卿哥哥,你剛纔在想什麼?”
能夠出神到她喚了幾聲都喚不答應的地步,耶律卿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耶律卿逃避了季琉璃的話題,彎身牽起季琉璃柔嫩的小手。轉身後邁開步伐。“走,回帳吧。”
他可不能讓季琉璃知道他之前在想什麼。
不知道,他與季琉璃還能一如既往地說說笑笑,玩玩鬧鬧,若是知道了,那他和季琉璃恐怕是連兄弟都做不成了吧。
“好。”季琉璃回握住耶律卿的手掌,沒有再追問耶律卿他愣神的原因。安安靜靜地走在耶律卿的身旁。
他的手掌。好溫暖,讓她覺得安心。
感覺到手掌間季琉璃回握的力道,耶律卿停下腳步蹲下身。視線與季琉璃呈齊平的狀態。“璃兒,你是在怕三天後就要開始的那場戰爭嗎?”
“我怕什麼?”絲毫沒有感覺害怕的季琉璃將沒有被耶律卿抓住的那隻小手搭在耶律卿的肩上,咧開嘴角爽朗一笑。“怕的不應該是結盟軍那夥人嗎?”
她爲何要怕結盟軍?
以她的瞭解,由耶律卿所帶領的東臨軍隊幾乎是百戰百勝、所向披靡的。她根本就不需要怕結盟軍那夥人不是嗎?
“呵呵呵,璃兒真會說話。”耶律卿用另一隻手握住季琉璃搭在他肩頭的小手。將季琉璃的兩隻小手交疊在一起後便用兩隻大掌將季琉璃的小手包圍在手心。“明晚我便率軍出發,璃兒,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卿哥哥,你不打算帶我去嗎?”季琉璃倒退幾步。將自己的手從耶律卿的手中抽出來,萬般哀怨地在原地跺腳。“我行囊都收拾好了。”
“璃兒,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不能把你帶到那種殘忍血腥的地方去。”耶律卿站起身來輕聲哄勸着鬧氣彆扭的季琉璃,不是他不想把季琉璃帶在身邊。他要去的地方是血肉橫飛的殘酷戰場,所以絕不可能把季琉璃帶在身邊。
“我要去!”季琉璃毫不猶豫就回絕了耶律卿的好意,她無論如何也得要去戰場,耶律卿休想丟下她。“我是軍中醫術最好的大夫,有我在就能夠挽回很多人的性命!”
不是她自誇,她一個人頂幾個人,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一個人從鬼門關拉回來,軍中其他大夫行嗎?
“不行,我不同意。”耶律卿堅決不贊成讓季琉璃去戰場,季琉璃並無自保的能力,到時候他在殺敵的時候根本就無暇顧及季琉璃的安危,若是季琉璃因此受傷或喪命,他會自責終生。
見耶律卿固執地不鬆口,季琉璃提醒着耶律卿她現在的身份,他前幾日欽點她爲貼身小軍醫的,若是她不在他身邊,怎麼稱得上是‘貼身’?“你別忘了,我是你的貼身小軍醫,不待在你身邊怎麼叫做貼身?”
要是她不在他的身邊,他受傷或者中毒了怎麼辦?
若是隨行軍醫能夠救耶律卿的性命她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她在這半個月已經是瞭解軍醫們的水平了,她不放心把耶律卿交給那羣醫術有待加強的軍醫。
不管耶律卿怎麼說,她季琉璃就是要隨軍赴戰場!
“……”耶律卿被季琉璃的一句話徹底堵得是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季琉璃會用這個由頭來打他個措手不及。
惡狠狠地瞪視着耶律卿的俊臉,季琉璃雙手叉腰,丟出一句蠻橫至極的話來威脅耶律卿。“你若是不帶我去,我便偷偷跟着去!”
耶律卿聽到季琉璃這麼說,瞬間閃身到季琉璃的身前抓住季琉璃的手腕將季琉璃扯進懷中,俊臉一黑。“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季琉璃擡起頭毫不怯懦地直視耶律卿充滿暴戾氣息的雙眼,別以爲她不敢偷偷跟在隊伍後面,她不是那種貪生怕死、身貴體嬌的人。
“你!”耶律卿怒氣衝衝地看着季琉璃,他頭一回遇到膽敢這樣忤逆他的人,但他在氣氛自己的威嚴被挑釁之餘,心中也是萬般的無奈。
季琉璃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也是他的心儀之人,他能把季琉璃怎麼着?難不成軍法處置?
顯然是不可能的吧……他才捨不得呢。
感覺到耶律卿收斂了怒氣,心知耶律卿已經繳械投降的季琉璃趕緊又強調了一遍她的意志。“我要去!”
她絕對絕對絕對絕對要跟着去!
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
耶律卿見季琉璃的態度果決,便只能鬆了口。“行!”
“耶!”得到耶律卿准許的季琉璃歡快地蹦了起來抱住耶律卿的脖頸,爽快地在耶律卿的臉上大大地親了一口。“啵。”